正文_第四十六章 鷸蚌相爭(五)

柳思欣的死暫時讓後院的風波停了一把,看似表麵上風平浪靜,其實這地下一樣是波濤洶湧,暗箭傷人!

夜深人靜的時候一輛馬車緩緩從郡侯府的後門駛出,馬車在市區中形式,驀地停下,從上麵下來一個披著抖屏的男子,男子看了看周圍閃入一條小道。

小道兩旁都是住戶,越往後走越荒涼,再往後便是荒無人煙、雜草叢生。在一棵老枯樹旁站著三個人,其中一個人見到男子便迎了上來!

“綰綰。”

男子放下帽兜,赫然是男裝的盈綰。

盈綰皺眉,指著元浩怒罵:“你是怎麽回事,柳思欣為什是那……那般死的!”

元浩嘿嘿一笑,雙手抱胸,道:“反正都要死,就要死的有價值。”說著看向身後的兩個人。

那兩個黑衣人恭敬的走到元浩身邊,盈綰這才看清兩人的樣子,兩人是雙生子,長得一模一樣但是絕對不是今天被壓上來的兩個混混!

“這兩個怎麽不是那兩個?”

元浩冷哼:“那兩個慫蛋,一麵收了穀巧蘭的錢害你柳思欣,一麵又收了喬芝的金子來指認穀巧蘭。我叫人扮作小販作亂,趁機讓這兩個裝作那兩個混混把柳思欣殺了,想把罪名安在那兩個混混身上,好嫁禍喬芝,隻不過……”

“那兩個混混不是已經交給官府了麽。據說安了偷到的罪名,說不定現在早去閻王那報道了!”

“的確是去閻王那兒了,隻不過不是在獄中,而是在去衙門的路上被人殺了。我去查了,你猜是誰幹的?”

盈綰看著元浩,回答:“喬芝?”

元浩點點頭,盈綰卻沒有任何的意外表情,在她的眼中,就算是穀巧蘭也不是喬芝的對手,穀巧蘭有娘家的勢力,她有計謀但是卻不夠謹慎,而喬芝不一樣,她沒走的一步都是很謹慎,哪兩個混混能又受她金錢指證穀巧蘭,既然沒了作用自然不會輕饒。

這世上最令人放心的就是死人的嘴,喬芝這麽做也是最好的斷後。盈綰看著那兩個男子,如果這兩人不是元浩的死士,恐怕現在也是兩個死屍了。

那連個男子被盈綰盯得忙往後退,元浩手在盈綰麵前揮了揮,笑道:“那是我的人,是死士,你難道還不放心?”

盈綰白了他一眼嘀咕:“我最不放心你!”

元浩自嘲摸了摸鼻子,然後便送盈綰回府。

馬車緩緩在寂靜的道路上行駛,兩旁黑影簌簌飛過,突然前麵幾個黑衣人飛奔而來,夜深人靜,那尖銳的刀被光一照晃了馬夫的眼,當他再次睜眼,隻見眼前亮光一閃,頭身分離。

正當黑衣人刺進馬車之時,元浩帶著盈綰猛地頂著馬車頂飛出,另一個黑衣人從後方分來,眼看著就要刺到,“吭”一聲,兩把刀劍想抵抗閃出耀眼的火花!

元浩往前一揮,強勁的掌風讓黑衣人飛了出去,黑衣人捂著胸口,口吐鮮血不已,在臨終前才覺察到自己碰到了高手!

其他黑衣人見同伴死了,麵麵相覷,正要考慮撤不撤,從暗中跳出兩個男子,不費吹灰之力將剩餘的黑衣人秒秒解決幹淨。

元浩踢了踢那些黑衣人,笑道:“那喬芝即便再毒辣,也隻能收買這種貨色的殺手,不堪一擊!”

“你怎知是喬芝?”

“這郡侯府,還有誰想讓你死的,你死了對她和她女兒都有最大的好處!以你的背後的勢力,她自然不會明著來,如果你突然死了,柳延一定會想法子保住喬芝。”

“不過喬芝算漏了你,我的舅舅,當日的武夫。”兩人會心一笑。

雞鳴天亮,安靜的斌州城又熱鬧了起來,那街道上幹幹淨淨絲毫沒有血跡……

這日在過的很快,轉眼間老太太在這已經一個月了,這一個月間沒發生大的事兒,後院的小鬧卻也丟了一個庶女的命,這悲傷也是轉眼即逝,尤其眼看就要到了臘八節,府中到了忙的時候。

斌州的臘八節格外的熱鬧,除了雲台戲院會免費演戲一天,而且很多店家也會放出很多免費的噱頭。當然最熱鬧的還是寺廟,各種祈福,施粥,而每年的臘八節郡侯府都會煮臘八粥送去城外的重村。

這日在外很久的柳延回來了,而且帶回了許多上等的皮毛和各色的布匹,大堂中大家都在選著心愛的東西。

沒了柳思欣那挑刺的聲音,柳思桐心情是格外的好,正和盈綰在看那些收拾,忽然身後傳來布匹撕裂的聲音。

王氏和穀巧蘭一人一手抓著一塊錦緞的一邊,就這樣生生的將錦緞給撕了。柳延、柳毅見到這一幕便借口溜走了。

盈綰站在那用餘光瞄了一眼上位的老太太,那老太太確實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在盈綰看向老太天的同時喬芝卻陰冷地瞪著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錦緞是撕碎了,但是王氏和穀巧蘭依舊攥著手裏的那一段,穀巧蘭嘲諷的盯著王氏,諷刺道:“你配得上穿這麽好的錦緞?”

王氏笑了,道:“是啊,但是如今這錦緞都壞了,大姐為何還攥著不放,難道大家也是喜歡穿破的衣服?”王氏故意將破字說的特響。

“你!”穀巧蘭憤恨地扔掉手裏的布料,將手伸向另一匹布料,誰知剛碰上,布匹的另一頭王氏也攥著。

“弟妹,你這是什麽意思?”

“大嫂也說過,我是出生貧寒,能見到的也就是普通的東西,那我的眼光自然就普通,我倒是奇怪嫂嫂何時成了與我一樣,低賤的目光了?”

穀巧蘭強迫自己冷靜,這個時候她已經不能再讓老太太抓住機會整自己,可是麵對身份如此卑微的王氏,穀巧蘭是忍無可忍,尤其今日仗著老太太的威風對自己是冷言冷語,都斜眼看自己了!

穀巧蘭甩手將布匹仍到她臉上,還不解氣,將桌上的東西都朝王氏扔去。

“給給給!你都拿去,卑賤之人就是上了台麵底子裏還是卑賤的賤人!”

柳思桐見穀巧蘭這般侮辱自己的祖母,正想去幫忙被盈綰死死拽住。

“綰綰你做什麽,放手,我不能讓她這般侮辱祖母!”柳思桐低聲吼道。

“你祖母沒事,老太太在那,還哪裏輪到你出手,你再要在一旁看,給我忍著,看穀巧蘭的好戲吧!”

穀巧蘭將東西都砸向王氏,霹靂乓啷,那些珠寶翡翠首飾全甩在地上,摔得粉碎,於妙在一旁看的心疼,尤其是自己喜歡的那幾樣東西,要不是礙著麵子早就抱在懷裏了。

王氏看著地上七零八落的首飾碎片滿是心疼,怒罵穀巧蘭:“嫂嫂,這些雖比不上你娘家,但是這也是郡侯帶回來的,你真是不識抬舉!”

“我不識抬舉,哈哈哈……真是笑話,王氏你憑什麽說我,你本不過是個衝喜的丫頭,如今能坐在柳夫人的位置還不是二弟可憐你,也對,你雖然低賤但是會勾引人,勾引二弟對你神魂顛倒!”

“穀巧蘭你……”原本生氣的王氏突然笑起來,“我倒是忘了,大哥去年剛娶了個年輕貌美的小妾,對她是百般疼愛,可憐了嫂嫂每日去戲班找伶人消磨寂寞。”

王氏走到穀巧蘭麵前,抓著指著自己的手,大聲說道:“也是嗯,那戲班裏的伶人一個比一個俊俏。怪不得你要與欣兒爭吵,還要殺了她!”

王氏轉向老太太,抹著淚說道:“老太太,前幾日兒媳碰到小雨,她告訴兒媳大嫂為了那玉墨公子邀欣兒遊玩而遷怒與她,更是大打出手,那吃欣兒發瘋也是因為大嫂逼迫。”說著淚不禁的滑下來。

“據說那玉墨公司驚為天人,想想以前大嫂對那些伶人如此闊綽,相比大嫂是看上了那玉墨公子,怨恨上了和玉墨公子交好的欣兒啊!”

穀巧蘭大怒,不顧形象上來要和王氏拚命,被一旁的家丁死死攔住,她揮舞著手大罵王氏信口開河。

這個時候小雨被帶了上來,她跪在老太太麵前哭得稀裏嘩啦。

“老太太你要為三小姐做主啊,那日奴婢帶著玉墨公子的信給小姐,老夫人突然就闖進來,不僅撕毀了信還罵小姐不要臉。小姐說老夫人背著大老爺在外頭養伶人,養男寵,老夫人就上來打罵小姐!”

“什麽!”老太太沒想到穀巧蘭居然敢……敢……,一票眾人也以為自己聽岔了。

“老天太,不僅如此,那日小姐應邀突然闖來一大幫小販,趁亂中奴婢親眼見著就是那日的兩個混混裝作小販將小姐拉走,小姐才會……才會……嗚嗚嗚……”

“反了!反了!穀巧蘭!”老太太氣的直跺著手杖,她指著穀巧蘭怒罵,“好一個永國公府的小姐,學會養野男人了,怪不得我總覺的你愛戲也太癡迷了,原來是養伶人了,我兒子還沒死呢,我老太婆還活著呢!”

“老太太兒媳沒有,兒媳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定是這個賤人受人挑撥,她被收買了!”

老太太冷哼:“收買,小雨可是你的心腹,是你自己派給欣兒的,現在你告訴我她被別人收買,真是笑話!”

穀巧蘭也不顧及老太太了,掙紮著怒吼:“你個死老太婆不就是想讓我死麽,我偏不死,我就要看著你死在我前麵!”

“你!你!你……噗……”老太太吐了口血便暈了過去。

宜蘭閣後院。

依舊在那棵樹後麵,小雨滿臉欣喜的抱著一包珠寶。

“小姐吩咐的事情,屬下已經完成,要回去稟報主上!”說罷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小雨”便消失了。

另一邊,穀巧蘭、於妙、喬芝正謀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