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五章 風暴欲來
不知道是第幾天了,柳君蘭不吃不喝,喬芝強行將粥湯給柳君蘭灌下去,可是沒多久她就給吐光了。
王禦醫如往常一樣來把脈,他對著喬芝搖了搖頭,放下一盒人參片。
柳君蘭最近都靠著人參片來保持營養,看著日益虛弱的女兒喬芝是操碎了心,從最初的絕食,到如今連人都不理會了。
喬芝細心的給女兒擦拭,柳君蘭卻如木頭一般不動,不說話,隻有那時不時眨動的眼睛才顯示床上的是個活物。
“君蘭,求求你看看娘啊,你要是……讓娘怎麽活下去!”
柳君蘭依舊不說話,連眼珠子都不動。
喬芝哭著繼續給她擦拭換衣服,發現她貼身有個香囊,就準備去拿,誰知柳君蘭突然緊緊抓住那個香囊,反應相當強烈。
喬芝興奮的和柳君蘭說話,可是柳君蘭隻是抓著香囊,仿佛她的世界中隻有這個香囊。
喬芝似乎明白了什麽去搶香囊,柳君蘭身體虛弱哪裏搶得過母親。喬芝將香囊狠狠踩在地上,破口大罵!
“你還在想那個男人,那隻不過是個低賤之人,有什麽好的!”
“他是我的一切!”許久不說話的柳君蘭聲音嘶啞,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盯著喬芝。
“他是你的一切,那我呢?我生你養你,在你眼中還不如一個外人?”
柳君蘭依舊死死的抱著香囊,香甜的味道環繞這她,讓她覺得心安。柳君蘭閉著眼,一股眩暈襲來,身子一到便睡著了,喬芝嚇得哪裏還有心思吵,又嚷著王禦醫來。
王禦醫這次診脈的時間坡長,等的喬芝心驚肉跳。王禦醫皺眉,又翻了翻柳君蘭的眼皮,掐了她的某個穴位,但是柳君蘭卻沒有反映,按理熟睡中的人掐這個穴位是有反映的。王禦醫不敢大意重新開了幾帖藥,便向柳延說這事兒。
“中毒?你確定?”
“這個下官還不能確診,但是種種跡象表明像是中毒,隻不過下官不能確定是什麽毒。”
柳延托著腮思考著,這府中誰有本事能下毒,而且還能鬼不知神不覺的,但是轉念一想,如果是有人下毒,為什麽隻有柳君蘭中毒,她平時吃穿都是經過喬芝的,到底是誰呢?
“你給我將宜蘭閣的東西都細細查過,不要放過一個角落!”
為了找出原因,宜蘭閣就如大遷移一般,什麽東西都被整了出來,就連多年壓箱底的衣物都抖落出來。
王禦醫也每一樣東西細細檢查,連續三四天,宜蘭閣裏大到衣櫃,小到首飾,每一樣都檢查過,而且吃食也都查驗過采用,但是依舊沒查出源頭。
這日王禦醫過來診脈,聞到了一股很淡的香味,這屋裏沒了熏香,更凸顯出了這股味道。
“這是什麽香味?”
“這是小姐的香囊。”見王禦醫要去拿,小娟忙阻攔,“這香囊小姐隨身不離,你一拿怕小姐又要鬧了。”
王禦醫想了一會便掏了一把小刀隔開了香囊,取了裏頭一些幹料,聞了聞,香甜的味道雖淡卻讓他有一絲眩暈。他大驚,包好幹料忙回住處研究。王禦醫在屋裏搗鼓了兩天三夜這才去了書房。
“侯爺,這就是那毒物來源!”王禦醫將那磨得很細的香粉擱在柳延麵前,“這是從小姐的想囊中拿出來的,別看隻是香粉,確實用了二十種毒花,這香味雖不能立刻讓人死亡,但是確實一種非常隱秘的*。微臣無能無法辨出哪二十種。”
柳延正要拿起問,卻被攔住。
“這香囊不能聞,聞了便會上癮。二小姐因為身體虛弱讓藥效提前,這才能查出來,如果再久一點,就怕……”
柳延揮揮手讓禦醫走了,沒過多久書房裏傳來“霹靂乓啷”的聲響,柳延陰沉這臉,他怎會不知是誰下的毒,這元浩是越來越大膽了,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最讓他惱火的還是元浩近日聯係不上,完全失蹤了。
盈綰也聽到了關於下毒的事情,隻是她不明白,一個小小的香囊怎麽會成了毒藥了。慕兒在一旁拆了所有的香囊,又重新放入香料,縫好。
盈綰拿著香囊,猛地想到了什麽,整個人都愣住了,她那日聞到元浩身上的香味,覺得好聞就多聞了一會,沒想到元浩卻推開她,還給她一小瓶藥,非得讓她吃。,當時她還問了,但元浩什麽也沒說,難道……
盈綰掏出那個藥瓶倒出兩顆藥碗,用搗藥盅弄碎灑在桂花糕上,然後便帶著慕兒去了宜蘭閣。
自從替換了想囊中的香料,柳君蘭也不似之前那般嗜睡,身子也好了,盈綰來的時候便見著柳君蘭在院子裏曬太陽。
“妹妹最近身子好多了吧。”
柳君蘭知瞄了眼盈綰,張了張嘴,聲音嘶啞。
“謝謝。”
盈綰放下食盒,拿出桂花糕,君蘭撿起桂花糕在小娟的驚呼下咬了一口,慕兒用借口將小娟連拖帶拉的弄出了宜蘭閣,一下子院子裏就剩下兩人。盈綰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柳君蘭的淚便滑落下來。
“他還念著你,他知道你中毒了,便讓人送來這桂花糕,這糕點是解毒的,吃了便會好。”盈綰拍著君蘭的背,好生安慰。
柳君蘭抓著桂花糕往嘴裏塞,混著淚水她卻覺得這個比任何東西都好吃,很快,一盤桂花糕就見了底。
“君蘭,我知道,你心中苦,母親也是為你好,畢竟你是郡侯的女兒,他隻不過是一個平民,配不上你……”
聽到這柳君蘭忽的站起,瞪向盈綰:“什麽為我好,都是借口,借口!她都是為了她自己,什麽女兒,隻不過是一個籌碼!物品!”
盈綰繼續蠱惑道:“既然如此,為了自己的幸福你知道該怎麽做,如今閔家的婚事已經沒了,母親定是會想法子給你定下親事的……”
柳君蘭低下聲音,柔聲:“姐姐的恩情,君蘭不忘,但是這件事我是不會向母親妥協的!”
盈綰滿意的笑了笑,倆姐妹聊了一會兒家常這才離開。一回梅軒閣,慕兒就屁顛屁顛的跑上來。
“小姐真厲害,這下子那母女準是鬧矛盾了,唉,終於有好戲看了。”
盈綰按住狂跳的左眼皮,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一點都不她是,總覺的好像要發生什麽事情。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與宜蘭閣雞飛狗跳的日子相輝映的是盈綰那一直跳的眼皮,晚上一宿一宿的說不著覺,一碗一碗的安神湯下肚卻一點效果都沒有。
盈綰躺在床上輾傳反側,屋子裏安靜的要命,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啪!啪!啪!三聲從窗戶那傳來,盈綰做起來凝神去聽,隻聽見啪啪啪,有什麽東西砸在窗戶上。
她下床推開窗,啪!一個小石子打在了她額頭上,她捂著額頭看向周圍,忽的一陣風吹來,元浩抱著盈綰飛到了後院。
“你怎麽來了,父親好像在找你。”
“準是沒好事,我這次來是想要你幫忙。”元浩將計劃告訴了盈綰。
盈綰看著元浩想了很久才點了點頭,兩人都瞥向假山,便抱在了一起,有多親密就有多親密。元浩身上的毒香過於濃烈,熏得盈綰身體發軟,見著假山後的人影走了,元浩這才將藥碗給盈綰服下。
等著盈綰好受了些就聽見了柳君蘭的暴怒,還未等盈綰反應過來就挨了一巴掌。把她都打蒙了。
“柳盈綰你個賤人,你口口聲聲幫我,原來是為了讓我放心,你好勾引浩!”說著又扇了一巴掌,“怪不得啊,我就說你和浩不熟,她憑什麽讓你給我解藥,你們早就勾搭上了!”
元浩趕忙給柳君蘭順氣,給盈綰使了個眼色,盈綰嘴一遍,似是不願意,最後盈綰隻好低下頭,掩麵哭泣。
“君蘭,不是你想的那樣,浩先生是拖我給你送東西的。”說著拿出那瓶藥遞給君蘭。君蘭看著元浩,元浩笑著點頭,這下子君蘭的氣一下子沒了,愧疚的向盈綰道了歉,和元浩膩歪了一會才離開。
元浩拉著盈綰去了隱秘的地方,指著她氣的說不出話。
盈綰按下他的手似笑非笑:“就準你算計我,不準我反抗麽?我才不要被那柳君蘭笑話,那兩巴掌我會從你身上討回來的!”
“我是你舅舅!”
“哼,我連父親都算計,更何況是舅舅了。”
“你!你……”
“你可是答應過我,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就會出現的,我就要讓這個家不得安寧,我要討回屬於我的一切!”
元浩笑了,問道:“這一切你不是都有麽?”
“我要的是柳家的掌權!”
回到宜蘭閣的柳君蘭越想越不對勁,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早,沒多久就天亮了。柳君蘭頂著一雙熊貓眼看的小娟著急。
“小姐你怎麽了,要不要找王禦醫來?”
“小娟,你說浩和柳盈綰之間是清白的嗎?”
“小姐,這清不清白在於小姐怎麽想,奴婢想啊,最好是不清白,這樣子那柳盈綰的秀女身份就肯定沒了,這樣小姐就可以替代了,反正來年小姐也十三了,到了選秀的年齡。”
柳君蘭瞪了眼小娟,她整個母親冷戰中,這個賤婢就知道幫母親,如今居然還說出這樣的話!小娟見她拉下臉,自覺的閉上了嘴。
柳君蘭咬咬牙,猛拍桌子,不管是真是假她一定要杜絕這樣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