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_第3章 被遺忘的吊墜

顧氏集團二十八樓，隻有一間獨立辦公室，此刻正是九點半，辦公時間，若是換作從前，顧亦然應該在看等待他簽字的文件，隻是今天，辦公桌上的文件夾沒有被翻看的痕跡，工作狂的他竟然破天荒地打開了白牆上一直被當做擺設的電視機。

他迅速將台調到娛樂頻道，畫麵中正在直播一場記者招待會。

“範源皓，請問這次回國你有什麽收獲？”主席台上共坐了四名藝人，隻是記者們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了範源皓身上。

“等我的新專輯問世，大家一起拭目以待吧。”範源皓官方式地笑了笑，很快轉移了話題道，“這次回國，除了我給大家帶來了新專輯，我的師妹初曉也帶來了她的單曲合集。”

鏡頭迅速切換到初曉，一身白色連衣裙的她笑著朝記者們點了點頭，拿起桌麵上事先準備好的專輯道：“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閃光燈一片又一片，記者們又開始了滔滔不絕的提問，鏡頭下的她，笑的卻是那樣自然。

是啊，她早就不是三年前那個害羞的小女生了，顧亦然苦笑一聲，喃喃自語道：“曉曉，既然你回來了，為什麽不回家？”

手中的遙控器被緊緊攥在手心，在商場馳騁那麽多年，他第一次嚐試到挫敗的滋味。

辦公桌上的內線適時響起，顧亦然心不在焉地按下通話鍵，沉聲道：“什麽事？”

“顧總，十點有一場辦公會議。”

“取消，我上午要出去一趟。”

“是。”

接手公司這些年來，顧亦然第一次因為私人原因取消會議，明明她離開三年，他都不曾有過如此強烈想見她的欲望，可是此刻隔著電視機，他竟然恨不得立馬出現在她身邊，當麵問一句，這三年，你過的好嗎？

而原因，不過那枚可能隻是意外掉落的吊墜。

白色寶馬迅速駛離顧氏集團，顧亦然略顯煩躁地扯鬆條紋領帶，敞開的領口處靜靜躺著一枚太陽吊墜，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不一樣的光芒。

曉曉，你還記得它嗎？

路上的汽車在早高峰堵成了長龍，平時隻要十多分鍾的車程，今天卻硬生生開了半個多小時。

當顧亦然來到金澤集團時，大批記者已陸陸續續離開，他避開了與他們的正麵接觸，憑著記憶乘坐電梯來到了十五樓——如果他沒記錯，初曉的休息室在十五樓。

屏幕上的紅色數字迅速跳躍著，不過幾十秒的時間，數字跳躍到了“十五”，電梯“叮”的一聲停下，金屬門緩緩打開。

顧亦然深深吸了口氣，走出了電梯。

樓道裏靜悄悄的，與他起伏的心境截然相反。

難道他記錯了？

正當顧亦然疑惑時，一道銅鈴般的笑聲從不遠處傳來，眉頭下意識一緊，他順著聲音走向右方的走廊。

“哈哈，幹爹，你別撓我癢癢。”

“幹爹，哥哥有說你壞話哦。”

走廊盡頭的一間休息室半掩著門，一對三四歲的萌娃笑撲在範源皓懷裏，胖胖的小手不聽話地扯著範源皓的頭發。

“你們兩隻小鬼，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我呆會兒就把你們送走。”

“不要不要！小瑜怕怕！”小女娃突然停手，捂住自己的圓臉噘嘴道，“幹爹，我們又要分開了嗎？”

範源皓貼著小瑜的額頭輕輕一吻，安慰道：“幹爹會經常來看你們的。”

靠著門沿的顧亦然靜靜地看著室內溫情的一幕，心中沒由來地一緊，絲毫沒發現身後向自己走來的那個迫切想要見到的人。

“亦然哥哥……你怎麽在這裏……”

三年了，已經三年了，原以為記憶中關於他的部分早已變得模糊，可在看見他背影的那一瞬間，亦然哥哥四個字脫口而出，完全不經過大腦思考。

“曉曉……”聽見熟悉的嗓音，顧亦然猛地回頭，正眼對上初曉那雙充滿詫異的眸子，“曉曉……你……為什麽不回家？”明明是想問一句你好嗎，可話到嘴邊卻又習慣性地變成了質問。

“我……公司替我準備了公寓。”初曉有些不自然地別開眼，後背緊緊靠著身後的牆壁。

“為什麽要躲著我？”

“我……”

“曉曉，怎麽不進來？”聽見門外的動靜，範源皓放下懷裏那兩隻萌娃，推開門，在看到顧亦然時有些意外，但他並沒有多言，而是徑自拉過初曉的手道，“秦家的人已經到了，我們送小燁小瑜下去吧。”

見初曉要離開，顧亦然忙向前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曉曉。”

“亦然哥哥，我先送小燁小瑜離開。”初曉稍顯顧忌地望了眼顧亦然，繞過他的身體，彎腰抱起範源皓腳邊直勾勾盯著顧亦然的小燁，“我過會兒就回來。”

倆萌娃不曾見過顧亦然，他們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這個憑空出現的陌生男人，突然，小燁扭過頭，對著一旁的範源皓催促道：“幹爹，我們去找外公和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