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2章 處死銀月淩

一直沒有出聲的上官權,根據兩人的對話,已經基本分析出了黑衣人的身份。

隻見上官權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神倨傲地盯著黑衣人,慢慢道:“銀月淩,你上次來朕的皇宮撒野,沒被十八萬禦林軍抓住,現在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朕的頭上了?”

“哼,你很懼怕月菲白吧?朕告訴你一件很不幸的事,他並沒死。”

當上官權說第一句話時,銀月淩依舊是無所畏懼的樣子,總之他是江湖人,怕什麽皇帝?可當上官權說第二句話時,他的臉色卻狠狠地變了一變,身上的殺伐之氣也收斂了不少。

銀月淩明顯有些驚慌失措,左右搜尋了一番,確定沒有月菲白的氣息後,才微微放下了心。他不屑地啐道:“還什麽真命天子,敢情就隻會唬人?月菲白中了我的黑山巫掌,根本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語氣竟是滿滿的肯定。

薄相思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腦子裏飛速地搜索著有關黑山巫掌的信息,可無奈,自己似乎真的沒有聽過這個東西。

當下又有些懊惱起月菲白來,他既然受了傷,為什麽不告訴自己?

薄相思眯了眯眼,看著眼前的黑衣人,眼裏竟泛起從未有過的血腥:“既然是你使他受傷,如果你不能讓他痊愈,我告訴你,我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使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前世身為古醫藥名家的唯一傳人,今世又是薄暮書的後人,她倒是還從來沒展示過以醫藥害人的本事呢!

旁邊的上官權感受到薄相思情緒的變化,心中有些不悅。但想到兩人現在有一個更大的敵人,便將那份情緒壓製了下去。

深不見底的眼眸掠過一抹冷意:“以前中了黑山巫掌會死的人,全是因為他們沒有找到毒仙而已。你是不是覺得月菲白的氣息已經不在皇宮了?朕也不怕告訴你,他現在,恐怕正在接受毒仙的治療。”

此話一出,薄相思和銀月淩的表情都發生了變化。

薄相思有些失意。上官權的那番話,很明顯地襯托出她剛才的威脅根本毫無意義,而且還有些可笑。最重要的是,她似乎意識到,她隻知道上官權是皇帝,其他的什麽,一概不知。但明顯,上官權遠比她想象中的複雜多了。

銀月淩的情緒最是變化多端,他先是震驚,再是害怕,最後竟然演變成了視死如歸。

“這樣麽?那也挺好。等他傷痊愈了,我就可以和他真真正正地決鬥!不過現在嘛,我要解決另一個仇人。”

說到“仇人”二字時,他手中的冷刀便指向了薄相思。

這廂薄相思有些迷茫,她從來沒見過銀月淩,怎麽會成為他的仇人?

當上官權詢問的眼神投過來時,薄相思蹙眉搖了搖頭。

上官權默默地握住薄相思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另一邊不鹹不淡地說道:“朕不知你如何與相思結怨了,如今,相思是朕的人。不如你放下那段江湖恩怨,朕予你封官進爵,如何?”

薄相思向上官權微微靠攏,心下有些感動。文武百官,每一職都不是兒戲。但上官權竟然為了她,讓一個江湖莽漢來任職,這簡直就是在拿自己的江山開玩笑!

但薄相思這麽看重那句話,銀月淩卻嗤之以鼻:“狗屁的官爵,你以為老子多稀罕?”

上官權似乎並不生氣,慢慢道:“那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的,你給不起!”

“說。”

“銀月門閥家主!”

對話到這裏戛然而止,上官權思索了一會兒,慢悠悠擠出幾個字:“這個,朕確實給不起。”

這一次,即使銀月淩再怎麽粗心,也終於察覺出不對勁。他怒瞪向上官權:“你居然在使拖延計!”

上官權無所謂地點了點頭,一向冰冷的眼裏竟有了些促狹,仿佛在說,你才明白過來啊?

銀月淩怒不可遏,揮刀便要朝薄相思砍去。

看著那泛著冷光的黑柄刀越來越近,薄相思下意識地閉上了眼。但她並不害怕,因為上官權在她手心寫下了“別怕”二字。那她想,上官權肯定有辦法。

閉上了眼睛許久,身體上沒一點疼痛。倒是兵器落地的聲音清晰入耳。

薄相思慢慢睜開眼,剛才還氣焰囂張的銀月淩已被製伏。

製伏銀月淩的那個人身穿紅色鎧甲,劍眉星目,線條剛硬,一看就是血氣方剛的男兒。

隻見他雙手拱拳,向上官權半跪下,字字鏗鏘道:“臣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旁邊早已被五花大綁的銀月淩麵上是濃濃的不幹。上官權拖延時間,等十八萬禦林軍的統領林英來救他,算什麽英雄好漢?

上官權似乎看出了他的潛在話語,眼裏折射出一份冷意:“你知道為什麽月菲白比你強麽?不僅是因為他武功獨步天下,更是因為,他腹中的計謀,你一項都比不得!瞧不起那些計謀是麽?朕告訴你,若你去管理銀月門閥,恐怕到你退位時,銀月家族也就衰敗得差不多了。”

銀月淩自然不信上官權的話,他隻知道,自從月菲白接任了家主之位後,銀月門閥就是一天不如一天!

多說無益,現下能夠保命才是最重要的。銀月淩思忖了一會兒,慢慢道:“江湖與朝廷和睦多年,難道皇上今日要為了討好美人,殺一個江湖人麽?”

“哈哈,”上官權不懼反笑,王者的風範在他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雖然你沒有什麽計謀,但也沒想到你竟然愚蠢到了這個地步!你說,朕就是在皇宮裏把你殺了,又有誰會知道呢?”

聞言,銀月淩臉色大變。但此時無論做什麽掙紮都沒有用了,因為十八萬禦林軍的統領林英此時正手執紅纓槍,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來。

他銀月淩兩次從月菲白手下死裏逃生,最後竟然死在了一個朝廷命官手裏麽?

上官權轉身捂住薄相思的眼,低聲道:“別看。”

但薄相思並不領情,推開了上官權的手,麵無表情地看著銀月淩人頭落地,血濺三尺。

前世看過不少屍體,又豈會在這時候矯情起來了?況且,這個人那樣害月菲白,自己不看著他死,都不甘心!

上官權不由得有些驚異,薄相思一介女流,且手無縛雞之力,麵對這種情況,竟然能麵不改色。同時,心中又有幾分讚賞,這才是他上官權的女人。能有資格與他並肩俯瞰萬裏江山的人,豈能是嬌嬌弱弱的大家閨秀?

想到這裏,上官權不免心中一震,連忙收回了那些想法。自己怎麽,就想到要與薄相思並肩俯視天下了呢……自己的皇後,明明隻有那一個人……

上官權有些心亂如麻,注意力便有些分散。所以直到林英足足叫了他三遍之後,他才回過神來:“怎麽了?”

林英不自然地咳嗽了兩聲,裝作沒意識到皇上剛剛走神了的樣子,這才緩緩道:“回皇上,這網恐怕是由深埋在地下上百年的鋼鐵冶煉出來的,落地生根,除非砍斷,不然裏麵的人絕不能出來。請皇上先委屈片刻,待臣去將莫大人找來。”

莫大人是有名的兵器鍛造家,肯定有辦法。

上官權點了點頭。林英恭敬地告退,順便將銀月淩的屍體一塊清理幹淨了。

待林英離開之後,上官權的注意力便全轉到了薄相思身上。

其實兩人應該還在別扭之中,但經過剛剛的事情之後,薄相思的怒火倒是消了不少。但她不可能就這樣原諒上官權,索性轉過身子,不看上官權。

上官權有些無奈,隻得耐心解釋道:“月若迎她,懷孕了。”

“她哭哭啼啼地求朕臨幸她一次,畢竟怪胎十月,以後都不能行**了。她懷著我的孩子,我總不能看她一直哭下去吧?”

冷傲如上官權,何曾對一個女人這麽低聲下氣過?不過薄相思卻並不領情,“哼”了一聲,就沒有別的反應了。

“相思,”上官權扳過薄相思的身子,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道,“自從那次我給你賀年,就沒有碰過任何一個妃子了。月若迎應該是在那之前懷孕的。”

一聽這話,薄相思緊繃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不少,但依舊沒有高興的意思。

上官權實在搞不懂為什麽薄相思還生氣,於是道:“不如,你做我的妃子吧。後宮所有嬪妃的職位,除了皇後,隨你選。”

這時,薄相思才開口說話:“為什麽除了皇後?”

“因為……”上官權愣了半晌,沒想到薄相思會問這個問題,思索了一會兒,才慢慢答道,“因為,現在朝局穩定,如果我貿然娶了一個沒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女人為後,那些盼著自家閨女成為皇後的人,都會鬧上一鬧,朝廷勢必會動蕩。”

薄相思淡淡瞥了他一眼,說出了一句令上官權震驚不已的話:“可是,除了皇後,我哪個妃嬪也不想當。”

上官權仍然記得,當他將月若迎升為貴妃時,後者那歡天喜地的模樣。可薄相思,自己給了她這麽多選擇,她竟然除了皇後,其他全都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