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7章 未來的方向
洗完熱水澡，林曉琪換了一身輕便涼爽的紗裙，梅香也換了一件翠綠色的裙子，木一則坐在院中的大樹杈上乘涼睡覺。
走到林曉琪麵前，梅香旁敲側擊地問道“小姐，您早上都去哪了，怎麽會遇見那個家夥的。”
說道那個家夥的時候，梅香隱晦地瞥了一眼樹上的木一。
“曉琪回來啦，姨娘給你送東西來了。”眉姨娘在門外說道。
人未到聲先到，梅香想出門迎接，卻被林曉琪拉回了原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眉姨娘，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進來。
走到林曉琪旁邊坐下，眉姨娘麵色紅潤，笑容明豔，一身豔紅的衣裙更襯得她春風得意，明豔動人。
“來人，把料子都抱過來。”揮揮手，眉姨娘笑著拉起林曉琪的手，欣慰地拍著說道“姨娘一看新料子都送來了，想起陛下馬上就要五十大壽了，你可是要去祝壽的，得做條新裙子才行啊。”
“看看這些料子，你喜歡哪個，姨娘叫人給你做。”眉姨娘笑著說道。
抽回手，林曉琪對擺在桌麵的上好布料視若無睹，淡淡回道“隨意。”
“誒，這怎麽能隨意呢，給陛下祝壽可是很隆重的，快好好挑挑。”眉姨娘嗲怪地看了一眼林曉琪，又開心地說道。
皇上的五十大壽啊，也就是親眼見到這個國家高層的機會，到時候就是仔細觀察分析，各個高官之間關係的時候，也是之後找尋同盟的伏筆。
“梅香，過來。”林曉琪對著一邊戰戰赫赫的梅香招招手，說道“你看那個合適。”
不安地看了一眼眉姨娘，梅香不想再給小姐惹麻煩，謹慎地說道“小姐，您喜歡就好。”
“你選的我都喜歡。”林曉琪隨意回道，看著眉姨娘，眉姨娘隻是笑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回應。
梅香小心地選了一匹月藍色和水藍色的布料，緊張地咬著嘴唇，對著林曉琪說道“小姐，就這兩個了。”
“恩。”林曉琪淡淡回道。
沒人再說話，原本就有些狹小的房間，瞬間產生詭異的安靜和一絲氣悶。眉姨娘摸著自己的手溫和的笑笑，林曉琪閉目養神貯存內力，盡管隻有很少的一點。
打破安靜，眉姨娘淡淡說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林曉琪，我們有成為朋友的可能。”
這是她想了一夜，用來對付高豔玉的最佳方法，畢竟林曉琪隻是個女兒，就算再得寵，嫁出去也就沒了，何況她還不受寵。可高豔玉卻完全不同，她會一直呆在將軍府，吸著自己的血肉生存，然後看著自己一天天枯萎致死。
而從那晚林曉琪欣然接受的做法，可以看出，在這場婚姻中林曉琪成長了不少，聰明了不少，有和她聯盟的資格。
但林曉琪可不這麽認為，聽到這她勾唇輕笑，睜開眼，手指纏上胸前的碎發，提醒道“我可能沒說過，我並不討厭這場婚事，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倒是你，可不要好好的當家女主人，又變回一個小小任人宰割的姨娘啊。”
指甲狠狠陷入手中的*，眉姨娘強笑著說道“你不怕之後，一個姨娘的女兒，你會有怎樣的婚姻，一眼就能看清。”
“比起我，你該好好關心你的女兒，而不是我。”林曉琪站起來，背過身去說道“梅香，送客。”
施施然走到門口，眉姨娘笑道“我等著，你需要我的那一天。”
剛收拾完屋子，就看見林曉琪又穿上一套男裝，忙問道“小姐，您要去哪啊。”
“芒果幹沒了，我去買。”林曉琪隨口回道，往外走去。
跟在林曉琪身邊，梅香說道“這種事交給梅香就好，不用小姐出去拋頭露麵。”
“我就喜歡自己買的，味道好。”林曉琪說道。
“那你等一下梅香，梅香去拿錢，和您一起去。”梅香急忙回道。
停下步子，站在原地，林曉琪說道“好的，你快點，等人很煩的。”
“嗯嗯，梅香很快的。”邊說著便往回跑，還不忘轉頭對林曉琪說道“小姐，您要等我啊。”
重重點頭，林曉琪見梅香進屋了，招手說道“木一，快帶我走。”
話一出口，木一就跳出來帶著林曉琪，用輕功幾個眨眼間不見了，梅香以最快速度衝出來的時候，林曉琪已經不在原地了，走出院子看看，除了安靜的石子路，就沒其他了。
惱怒地跺著腳，梅香氣道“小姐真是越學越壞了。”
街道上，木一和林曉琪並排走著，打著哈欠，木一一眼就掃到了昨天他們買芒果幹的小攤子，伸手拽著林曉琪往那邊走，說道“芒果幹。”
眨眨眼，林曉琪想說那隻是騙梅香的，但看木一驚喜的目光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說道“拿一袋，不，拿三袋吧。”
說著林曉琪掏出銀子，木一將三袋芒果幹抱在懷裏，拿出一個遞給林曉琪，說道“曉琪，好吃的。”
狐疑著接過來，林曉琪咬了一口，味道不錯，吃著芒果幹的木一很安靜，也不用擔心他隨時睡著，躺在大馬路上。
抬頭看看火辣辣的太陽，林曉琪走進醉香樓酒樓，進了那日淩珣的包廂，要了一壺上好的劍南春。
“不是說不喝酒的嗎。”木一咬著芒果幹問道。
“那是對你說的。”林曉琪回道，一邊喝著酒，一邊趴在欄杆上聽著樓下精彩的說書故事。
木一撓撓臉，安靜地吃著自己的芒果幹。
一直從上午等到下午，灌了一耳朵的淩珣英勇事跡，也沒等到胡漢三那個家夥帶來一星半點的人。
重重地放下第十個酒壺，林曉琪的心情即便沒有降到穀底，也不會好到哪裏去，這是出師不利，被放鴿子了。
木一小口咬著最後幾塊芒果幹，看林曉琪表情不好，問道“曉琪，胡漢三怎麽還沒來。”
“吃東西也堵不上你的嘴。”林曉琪回道。
呐呐地摸摸腦袋，木一也不知道哪裏惹到林曉琪，隻得乖乖地跟在她身後。
林曉琪喝得滿麵頹紅，頭腦卻很清晰，走下樓就看見已經在收拾東西的說書人，靈光一閃，掏出十兩銀子說道“先生，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看著沉甸甸的銀子，王岩謹慎地回道“公子，小人隻是一個說書的。”
“不必擔心，我隻是想讓你寫幾本故事而已。”說著，林曉琪將十兩銀子放在男子的桌子上。
“公子請。”王岩伸手指向一邊的小隔間。
“木一，你在門口守著。”林曉琪說道。
“恩。”木一點點頭回道。
不一會兒，林曉琪便先王岩一步出來了。
“走吧。”林曉琪說道。
跟上林曉琪，木一又回頭看看剛剛出來的王岩，問道“曉琪，你和他說了什麽。”
“一些有趣的事。”林曉琪說道。
“什麽啊。”木一問道。
“不想告訴你。”
“曉琪~”
用整個下午，林曉琪和木一翻遍了京都所有的貧民窟，或者說乞丐聚集地，站在一個看起來就髒亂的門口，這裏是最後一站了。
抬步走進去，林曉琪本來想蓋在鼻子前的芒果幹沒用上，這裏不像其他貧民窟一樣味道難聞，隨地亂扔的垃圾場，沒有隨處可見的大小，再往裏走走，能看見幹幹淨淨坐在一起的小孩和老人，盡管他們饑腸轆轆麵黃肌瘦。
“不錯。”這是經曆了一個下午惡臭熏陶的木一。
這些人幾乎是這個世界的最底層，隻能靠好心的路人施舍著過活，今後的人生也一眼就能看到盡頭。可是在他們眼裏，林曉琪沒有看到對生活困苦的死寂，也沒有被整個世界拋棄的絕望，他們眼裏還有光，還有希望。
這正是林曉琪需要的，隻有還存在信念的人，還想要變得更好的人，才有被人利用的價值。
抬起手，用力打了一個響亮清脆的響指，吸引住全部的目光，林曉琪掏出一把銀票，宣布道“錢，食物，住所，我會給你們想要的一切，但你們需要將自己的後半生給我。”
一個髒兮兮的小男孩扯了扯林曉琪的衣擺，小心地說道“真的會給我們食物嗎，我隻要饅頭就行。”
瞥了一眼男孩，林曉琪環視一周，看看那些蠢蠢欲動的人，讓木一一拳打碎了旁邊黑漆漆的木門，然後說道“想搶的話，你們自己先想清楚。”
將手中芒果幹遞給男孩，林曉琪說道“叫你們的領頭人出來。”
“就是老夫。”一個拄著拐杖，滿頭華發的老人徐徐走了出來，雖然老了，但他身上自有一股沉靜人心的力量，而且他的目光是明亮的，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帶給人希望。
“不知這位少爺想要我們做什麽。”摸著正吃得香的男孩，老人緩緩說道。
林曉琪看著老人笑了，這是個聰明人，而且有她沒有的，蒼老沉澱的經驗，微笑道“我需要一個，能幫我傳遞第一手信息，處理第一手事件，解決第一手敵人的組織。”
坦言相告，林曉琪覺得遮掩，在聰明人眼裏，也不過是塊早晚會被扯下來的遮羞布。
出乎意料的坦誠，老人溫和地笑了笑說道“你看到了，我們這裏隻有老人和小孩，隻能靠欺騙和施舍過活，我們能為你做什麽。”
指著圍在一起的小孩，又指著一些老人，林曉琪說道“這是未來 ，而這些，是未來的根。”
“至於你，將會是他們前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