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間_第七章 竹林風波

“咳咳……咳咳……”女子呼吸困難,臉頰越來越泛著青色。

瑞王爺不屑的將人往旁邊一丟。

那女子才在咳嗽了半天之後斷斷續續的說道:“奴婢綠影……”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兩隻眼睛突然爭得大大,七竅流血,頓時沒了生氣。

瑞王爺雙手背後,渾身充滿殺氣。

“王爺,張慶護衛來遲,請王爺贖罪!”竹林外圍一聲高喝將竹葉震得紛紛落下。

瑞王爺不動聲色的站在原地,兩撇胡子隨風擺動,自從竹林外的吼聲響起之後,瑞王爺的表情就一直像是凝固了一樣,一點變化也沒有,直到李晟走了進來,在他身邊站定,輕輕喚了一聲:“父王。”

“晟兒,這次父王也幫不了你。”瑞王爺頹然的坐在石登上,摸了摸酒杯,忽然說了一句。

“兒子也是時候離開了,父王不要掛心,母妃若是知道你又喝酒會生氣的。”李晟瞟了眼瑞王爺手裏的酒杯。

瑞王爺指了指地上的那個女人。

李晟卻沒有去看她,反倒是將手搭在瑞王爺的手腕上這才發現瑞王爺此時脈象極為混亂,而瑞王爺手裏的酒杯竟然已經全是鮮紅之色。

李晟神色大變,而瑞王爺卻是露出一抹苦笑,拍了拍李晟的肩膀:“君要臣死,臣不的不死,這信是皇上的親筆字跡。”瑞王爺將已經捏成一團的信放在手心裏,微微用力,片刻間那信便化成粉末消失在風裏。

“父王……”李晟還要再開口說什麽,卻被瑞王爺攔住他目光已經微微有些渙散:“你從六歲來到王府,一直叫我父王,我便將你當做親生兒子一般對待,如今你大婚之日,父王就算是拚勁一身血也斷然不會讓你成為他們手裏的棋子,區區一個相府能奈我何?”

說完這句話,瑞王爺也不等李晟反應幹脆大聲道:“崇輝何在?”

“末將在!”崇輝手持銀槍,站在王爺府張管家的身後,他的槍尖直直的抵在瑞王府張管家的身後,眼神銳利。

“滅口。”

刺啦一聲,是尖銳的利器穿透皮膚的聲音,張管家眼睛睜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低頭看著胸口那被穿透的利刃,鮮紅的血滴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的青草。

“王爺……”他不甘心的喊了一聲,身後便立刻有人**在大吼:“張管家及時殺了闖進竹林的女人,王爺你為何要命人殺張管家?”

瑞王爺沒有理會這些聲音,竹林外隻有一聲聲的悶哼和身體倒地的聲音。

崇輝帶領收下的人像是收割機一般將張管家的人殺了個精光。清掃戰場是很快的,這些人的屍體被堆成小山狀,幾個人就地挖了個坑,一把火燒了去。

李晟看了眼綠影,扶著瑞王爺走到竹林外:“裏麵的女人給我送到張楚晨跟前去。”

崇輝低著頭應聲,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自小就是王爺培養給世子爺的勢力,而張管家跟他雖然談不上關係有多好,但是總歸是認識了十多年,一刀下手的時候他承認自己心裏有些猶豫。

然而王爺剛才經過他身邊,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眼神,卻令崇輝一個哆嗦,隻怕王爺很早就知道張管家和張相那邊裏應外合,自己方才竟然還猶豫。

思及此處,崇輝更是不敢耽擱,急忙親自上前抱起綠影的屍體,問了張楚晨的位置,將屍體放在柴房後,命人嚴加看守,便迅速前往了驚鴻閣。

張楚晨當然不會老老實實的等著李晟來娶她,崔嬤嬤人一走,她就挑了紅蓋頭,四下打探,正好就看見鬼頭鬼腦一副小賊摸樣的邱兒在四處尋找什麽。

張楚晨朝著他的後背打了一顆石子,邱兒如臨大敵,可是眼神卻是不一樣的堅定。

“過來。”張楚晨朝他揮揮手。

待到邱兒看清楚來人的長相的時候,這才長噓一口氣,他三步並作兩步小跑過來,看見張楚晨就猛的將她推進屋子:“你這裏說話方便麽?”

張楚晨瞧見他一臉慎重的樣子心下好奇,便點點頭:“這裏就我一個人。”

聞言,邱兒二話不說就將手放進喉嚨裏一陣幹嘔,可是他使了九牛二虎也愣是沒吐出來個什麽,不一會兒肚子倒是咕咕的響個不停。

看到他的舉動,張楚晨便有些明白了。

“你那珠子我吐不出來。”邱兒撓著頭,一臉無助。

張楚晨走過去低下頭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男孩,他身上的已經是一套嶄新的衣服,不過看的出來仍舊有一些針腳改過去的痕跡,也是,這麽大的王爺府不可能說找就找的出來如此合身的衣裳來。

邱兒梳洗過後,他的皮膚特別白,這樣的肌膚張楚晨以前在難民區見過太多,隻是那些人當中沒有一個人的眼睛可以跟邱兒一樣,明亮的透著希望。

他的雙眼當中看不到絕望,就算是再艱難的生活,似乎那雙眼睛總能從裏麵看到一絲對幸福的期冀。

就像是寒冬臘月盛開的寒梅,不論風雪呼嘯,它仍舊要努力的挺直腰肌,倔強的接受風霜洗禮,似乎隻有這樣,它才能長得更加旺盛。

隻有經過磨礪,人才能成長,成長從來都與年齡無關。

隻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能很淡定跟在那個殺人如麻的黑衣人身邊,張楚晨就不的不去思考那一句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現在張楚晨眼前的邱兒就是這樣一個人:“你先替我保管。”張楚晨雙手環胸,語氣不是商量而是一種毋庸置疑。

邱兒擰著眉,自己這樣做不過是不想欠張楚晨的情罷了,既然看清楚事情經過,他斷然沒有理由強占著張楚晨的東西。其實黑衣哥哥沒有吩咐他拿走珠子,隻不過是自己頑皮覺得那珠子好看罷了。

況且看的出來那東西對張楚晨似乎極為重要。

兩個人正說著話,張楚晨的耳朵忽然靈活的動了動,外麵有很小的聲音在說:“你怎麽回事?連個半大孩子都看不住?還不快去找。”

“半大孩子怎麽了?世子爺六歲的時候可就能肩挑十二個好漢。”被抱怨的人不甘心的努努嘴。

“噓,你不要命了,世子爺的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你還說這個,當心被踢出王府,今兒是世子爺的大婚,千萬別在出什麽岔子了。”一個稍微年長一些的灰衣仆人氣急敗壞的在對麵小廝的頭上拍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