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間_第四十六章 青衣小廝

翠兒將老五拉到身邊神色尤為凝重:“怪就怪在這裏,我聽陳安慶說這個女人隻是一個丫鬟,可是送她來的人卻要求對她好生照顧,好吃好喝的都緊著往過送。”

“嗨,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八成是哪個大官的小妾,肚子裏有了種,屋子裏的夫人看不下去,就命人除掉,宅門裏這些事情不是多了去了,這也值得大驚小怪。”老五搖搖頭,覺得這是翠兒故意找的話題來敷衍自己。

“你個呆子,要是真這麽簡單我還用跟你說,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來的時候大夫都說隻有一口氣,隨時都會一屍兩命。可偏偏這女人三天後就醒了過來,醒來之後嘴裏就反複一句話,說王妃對不起。”翠兒神神秘秘的說道。

這回兒輪到老五蹙眉:“這個王妃就一定是張楚晨?”

“怎會有假,已經有人證實她就是張楚晨身邊的綠影。”翠兒摸著自己指頭上的翡翠戒指,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老五。

“我還是沒有明白這裏麵有什麽問題,跟殺陳安慶有什麽關係?翠兒你若是不願意動手,我自己了解了他。”老五是個粗人,這些彎彎繞繞的話他最不愛聽,總覺得特別費神。

“你個這家夥怎麽就這麽急性子呢?我的意思是咱們殺了陳安慶,那個女人怎麽辦?幽國那邊怎麽辦?眼下張楚晨還在這裏,難不成嫁禍到她身上?”翠兒眼睛忽然一亮,說道這裏她頓時一拍手:“對,就嫁禍在張楚晨的身上。”

老五皺了皺眉,看著翠兒的嘴巴一直喋喋不休的動彈,忽然有些厭倦。

“那個女人神氣個什麽勁,對著我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我翠兒又不是她的丫鬟,憑什麽啊,眼下我就把殺朝廷命官的罪名栽到你身上,任憑你是王妃也逃脫不了。”說完她急忙扭頭去老五。

可是轉身望去哪裏還有老五的身影。

翠兒左右瞧瞧始終不見對方,氣的直跺腳:“這個笨蛋,要是那個女人有個三長兩短的,咱們也沒有好果子吃。”說罷就急急忙忙提著裙角去找老五。

兩人去的方向正是之前的青衣小廝帶著季矛口去的後院。

由於此處相當隱蔽,青衣小廝走走停停,時不時給季矛口說著注意腳底。

季矛口暗暗記在心底,將整個府邸的位置大致記在心中,才發現這個地形不緊緊是奇門八卦排列,更是有許多卦中卦,局中局。

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你以為你走到了出口,殊不知這是另一條路的起點。

“季大夫,咱們到了。”青衣小廝剝開一圈茂密的樹枝,指著裏麵一件看起來簡簡單單的茅草屋。

季矛口略微沉吟,並沒有要走上去查看的意思:“然後。”

他就普普通通的一句然後,倒是把青衣小廝給問住了。

青衣小廝撇了撇嘴:“然後,小的去看看她願不願意出來,這個女人奇怪的很,你跟她說什麽她都不停,嘴裏反反複複的就一句王妃對不起。”

季矛口雙手環胸一副你慢慢說的表情。

青衣小廝覺得自己今天總算遇見一個性子比自己還要慢的人,他淡淡一笑:“我那天偷偷聽人說起,大夫都說她沒有身孕,可是她原本安安靜靜的睡覺一聽這句話就跟炸毛了一樣,抓著大夫的手死活都不放,還說王妃曾經親口說過,她有身孕。”

說道這裏,季矛口一直沒有表情的臉終於動了動:“說了這麽多,總要知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道理,走吧。”

“好嘞,我就知道季大夫您是個心善的人。”說罷,他就往前走,可是才走了兩步卻忽然“咦”了一聲。

季矛口在他身後,若不是及時停步,還真要碰了上去。“這怎麽不對了,有人來過。”青衣小廝蹲在地上,用手摸了摸地上的泥土。

季矛口始終不鹹不淡的:“看來有人捷足先登了。”

“季大夫您稍等,容小的先去看看。”說罷,他的腳底生蓮就如同一道風一般消失在季矛口的嚴重。

季矛*角掛著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將拳頭捏緊:“果然是他。”

青衣小廝很快就走進了小屋子,綠影依舊軟綿綿的趴在地上,看到青衣小廝進來神情竟是變得極為愉快:“先生,您來了。”

“不用高興的太早,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閆南生從來不欠別人什麽,這一次若不是答應了他,也斷然不會來幫你,大夫我給你請來了,至於你肚子裏的胎兒能不能活下來,就不是我能辦到的。”青衣小廝一改之前和季矛口說話的那種恭維勁兒,完全就是一個貴公子的樣子。

綠影臉色蒼白,她的手摸著自己的小腹,臉上是一種安靜的微笑:“隻要王妃來了我就有救。”

“你就這麽相信張楚晨會來?”青衣小廝站在原地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可憐的女人。

“邱兒說的,他聞到了張楚晨的味道。”說罷綠影閉著眼睛,使勁兒在空中嗅了嗅。

“你聞,她馬上就要來了。”說完話綠影就開始哈哈大笑。

青衣小廝無奈的聳聳肩環顧了一圈,這才推門而出朝著遠處的季矛口揮了揮手。

季矛口走路的姿勢十分優雅,他的長袍下麵是一圈黑色的圖案, 走路的時候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擺動,就如同季矛口是飄過來的一般。

“季大夫,裏麵我仔細檢查了,沒有什麽問題,原來是我多心了,以為有誰已經來過了。”青衣小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為自己的神經質而道歉。

季矛口看著他的右手忽然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地裏麵放了四十九中暗器,我道不知道陳安慶這裏的一個區區小廝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功夫,瞬間就將暗器都除了去。”

“季大夫您說什麽呢?什麽暗器不暗器的,我就是一個小仆人。”青衣小廝一臉的難以置信。

季矛口眼瞅著他沒有承認的意思,也不在多問,而是徑直進去。

小屋子裏麵光線不好,再加上晚上也沒有燭火之類的照明設備,綠影縮在屋子的角落。

身上蓋著一個薄薄的錦被。

饒是這樣,季矛口天生的直覺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氣味的詭異。

這裏有紅花的味道。

還有一點淡淡的血腥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