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間_第十三章 想跑沒門!

當皇上的就是這樣,既想除掉對自己有威脅的人,又想被人歌功頌德,不願意落下一個殘忍猜疑的名號被人詬病。

“崔媽媽。”張楚晨走了過去,給崔媽媽倒了一杯茶。

崔媽媽連忙站起來,雙手在衣裳上麵擦了擦:“世子妃,這可使不得。”她還是習慣叫張楚晨為世子妃,在她的心裏,王妃永遠都瑞王爺的妻子,那個溫文爾雅,笑容永遠如同春風般和煦的女子。

“府裏全靠您撐著,我跟世子爺的路不好走,您在府裏大半輩子了,我們一走,您有什麽打算?”張楚晨坐在崔媽媽的旁邊,聲音淡淡的,帶著濃濃的鼻音。

崔媽媽聽了她的話,先是微微一愣神,旋即就明白張楚晨的意思,她急忙道:“世子妃,隻要您和世子爺不嫌棄,老奴就算是拚到最後一口氣,也要跟你們在一起。”

張楚晨笑了笑,她來找崔媽媽可不是要讓這個人跟著她們一起去唐國,崔媽媽必須留下來。

瑞王府不會被削爵位,李晟現在是平安王,他的府邸也不會擴大,這瑞王府會改名為平安王府。

當然要有人看管。

“崔媽媽,我有一事相求。”張楚晨看著硬是被崔媽媽套在手腕上的玉鐲輕聲道。

“世子妃但說無妨,隻要老奴能夠辦到,別說是一件事,就算是一百件事也沒有問題。”崔媽媽不知道什麽原因,反正她看到張楚晨就特別的有好感,尤其是張楚晨的眼睛,總讓她覺得自己從前在哪裏見過一樣。

之前她沒有仔細看過張楚晨,眼下張楚晨就在她的對麵坐著,這樣近距離,她自然就觀察了一下眼前女子的容貌。

崔媽媽用自己那並不怎麽充盈的詞庫搜索了半天,總算想到了一句話來形容張楚晨,那就是“京家之子,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

崔媽媽雖然書讀的少,但這句話她記得滾瓜爛熟,那是當年瑞王爺誇王妃的話,瑞王爺現在還有親筆寫下的手跡在竹林裏麵保存。

崔媽媽別的不敢打包票,可是她看人的本事卻是一等一,眼下她是越看張楚晨越喜歡。

張楚晨身上沒有一點點那些管家小姐的臭毛病,嫁入王府受到側妃李嫿的刁難,她不但是一點不生氣反而還隱隱約約的占據上風。

想到李嫿,崔媽媽忽然臉色一變。想起身走人,又想著自己已經答應張楚晨的事情,便問道:“不知道世子妃要老奴做何事?”

“原不是什麽難的事情,隻希望崔媽媽拿一些女子用的幹淨衣服給我,還要一些紅花和白術,黨參。”張楚晨伸著手指頭,一一列舉。

盡管她不是中醫,但是她的雙手皮下組織內早就被組織輸入了智能醫療包,這裏麵不但可以作為儀器檢測人的身體,還能夠快速診斷出病情。

崔媽媽聽見紅花倒是有些吃驚“世子妃要這個做什麽?”

張楚晨但笑不語。

崔媽媽這才意識到自己逾越了,問了主子不該問的問題。

“要多少?”崔媽媽是個實在人,她聽了張楚晨要的這些東西也明白張楚晨著實不方便自己出去買。

“隻需二兩便夠,崔媽媽能否快些,我有急用。”張楚晨抬眸看了看外麵。

她隱隱約約的能夠聽見外麵的抄手走廊上有人在竊竊私語,聽聲音倒像是李嫿的。

“老奴省的了,這就差人去拿。”說罷,崔媽媽便吩咐了丫鬟過去拿藥。

等她說完卻看見張楚晨仍舊沒有走的意思,便也不好提出自己要走。

張楚晨喝完手中的茶,聽到長廊上麵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這才歎口氣道:“崔媽媽可否陪楚晨去看看側妃。”

她這一句話正好說到崔媽媽的心頭上,崔媽媽連連點頭,不過看著張楚晨麵色略有為難便勸慰道:“世子妃,其實這個時間你不去看她反倒是好的。”

崔媽媽這話說的可不是客氣,而是實打實在為張楚晨考慮,李嫿在瑞王府身為側妃已經十幾年,她從妙齡少女到將近四十的中年婦女,一生的青春都給了瑞王爺,可是膝下卻沒有子女承歡,整個瑞王府隻有一個李晟。

而李嫿若不是皇上非說瑞王爺不能不沒有女人,瑞王爺這才將她納入王府成側妃。

沒有哪一個女人甘願寂寞。

如今瑞王爺不在了,可想而知隱忍這麽多年的李嫿會有什麽舉動。

崔媽媽猜不出,所以她才要張楚晨不要去見李嫿。

“側妃終究是長輩,方才慌亂間未去看她,現下得空,總要過去瞧瞧的,也不知道可否找大夫瞧了?”張楚晨自然記得李嫿在聽到李晟去唐國當質子之時,那眼睛差點掉出來。

她同樣也記得,李嫿喊了一聲王爺便倒下去時那一直平穩的呼吸聲。

在她張楚晨麵前裝暈,那就好比是在死神麵前比誰殺人更快。

這種小兒科的東西實在是沒有辦法瞞得了她。

崔媽媽歎息一聲:“難得你有這樣的七巧玲瓏心,王妃若是知道世子娶了你這樣的女子,九泉之下也會高興的。”

張楚晨拍了拍崔媽媽的肩膀,兩人便去了李嫿的地方。

李嫿在王府的西側,單獨一個庭院,格局同王府的粗狂不同,這裏是一片溫婉的靜謐。

庭院內有擺著五個大水缸,裏麵全是盛開的睡蓮。

走廊的台階上都擺滿了盆栽花卉,放著許多張楚晨從來沒有見過的花朵。

張楚晨揉了揉鼻子,她才不會承認自己對花粉過敏,隻是李嫿這裏的花也未免太多了些,這花香雖然好聞,卻濃鬱的有些過分,就像是在掩蓋什麽見不得人的氣味。

“世子妃,崔媽媽。”李嫿身邊的丫鬟眼尖,大老遠就瞧見了張楚晨,這下便福身來問好。

“側妃可在屋裏?”張楚晨屏住呼吸嘟囔著問道,本來就因為哭過,聲音裏帶著沙啞的哭腔。

這同憋氣聽起來差不多,她也不怕被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