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1章 這是你所謂的愛？
五年前，七夕夜，在康樂候舉辦的七夕夜宴上，史良駿因為繞指柔，得到了朝陽公主。
三年前，宣武之變，史良駿因參與其中，被處斬。
可如今，也就是三年後，史良駿又因為殘虐民女，被重新翻到台麵上。
同時，那繞指柔也再一次出現在康樂候的船上，且再中此毒的，還是朝陽公主，隻不過此時，五年前的史良駿，換成了她鳳妃嫵。
這些事情，好似都纏繞在了一起。
可又好似是分開的，根本沒有關係。
鳳妃嫵一路走著，一路想著。卻走著走著，撞上了一堵‘肉牆’。
“唔。”鳳妃嫵微微的擰眉，回神。
“嗬，真是一會兒不見，阿蕪就已這般想念我了。”軒轅亓陌揚著一臉明媚的笑，一把攬住了鳳妃嫵。
“誰說我想你了，自作多情！”
鳳妃嫵白了軒轅亓陌一眼，一把狠狠的推開了軒轅亓陌。
“阿蕪又何必掩飾？如此的投懷送抱，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麽麽？”
軒轅亓陌始終是笑著，但卻並沒有太再糾纏什麽，由著鳳妃嫵少少的離開了自己幾分。
“懶得理你。隻是……你不陪著太子，跑來這裏幹什麽？”
鳳妃嫵再一次白了軒轅亓陌一眼，這個人還真是……越來越自戀。
“因為……我來等你投懷送抱啊。哈哈……”
軒轅亓陌徹底的笑了出聲來，好似所有的事情，都無法阻擋他麵對著鳳妃嫵時候的好心情。
“你……你跟我進來！”
鳳妃嫵被軒轅亓陌逗的有些急眼了，但見著四周還有侍從，她一把抓了軒轅亓陌的領子，直接拎著軒轅亓陌進了房間。
可軒轅亓陌也不反抗，甚至是更開心了一般，縱容著鳳妃嫵的動作，隨著她進房。
“哎，阿蕪，我知道……你還是很熱情的！”
“軒轅亓陌，你不調戲我，會死麽？！”
“不會……”
“那你是閑的，是吧！”
“對啊，阿蕪，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
鳳妃嫵原本還有些沉鬱的心情，被軒轅亓陌這麽攪合來，攪合去，半響竟是真的再沒辦法繼續沉鬱下去。
直到是許久之後，鳳妃嫵發覺根本不能順著軒轅亓陌的話繼續交談，不然真是要被帶進深溝裏去。
最後，鳳妃嫵一把將軒轅亓陌按在了椅子上，以著一種山大王的姿態，對著他，問出了她剛剛就想問的問題。
“確定了那人就是史良駿？”
“嗯。”
軒轅亓陌依舊是淺淺的笑著，點頭，不反抗。
“打算就這麽交大理寺了？”鳳妃嫵再追問。
“嗯。”
“會有什麽後果？”鳳妃嫵微微動了眉，抓著軒轅亓陌的手，緊了緊。
“不知道。”軒轅亓陌簡單的回答，拍了拍鳳妃嫵在自己領口的手。
“那你知道什麽？”鳳妃嫵一挑眉，凝著軒轅亓陌的動作，半響，算是鬆開了他。
“我知道……太子很生氣，你很關心。”軒轅亓陌似笑非笑的望向鳳妃嫵，眼裏閃過一些複雜的情緒。
“你……軒轅亓陌，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兒麽？！”
鳳妃嫵本還是品著那話，但再聽到後來，她更是狠狠的瞪了軒轅亓陌。
“這話……不正經麽？太子生氣，那是因為此事涉及皇家顏麵，你的關心麽……我就不知道了。”
軒轅亓陌動了動身子，讓自己靠的更舒服了一些。
“太子知道了？”
鳳妃嫵反應的問了出口，卻又在出口之後，對上軒轅亓陌還疑問的雙眸，頓了頓，終是輕了聲。
“一個人的習慣，不是那麽容易改的。他曾對那女屍做的事情，在朝陽的身上……怕也是不曾少。”
鳳妃嫵的話說的相當的含蓄，畢竟這樣的事情，讓她開口，還真是有些……“嗬！還真是找死！”
軒轅亓陌聞言，滿身的冷冽瞬間傾灑，話裏更是帶著隱隱的殺氣。
“是，所以這次，他必須死。”
鳳妃嫵一直在細細的觀察軒轅亓陌，尤其是軒轅亓陌那驀然的淩厲，看在了她的眼裏，卻是不由的讓她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何，鳳妃嫵竟是有些不希望這些事情，和軒轅亓陌有牽扯。
“這就要看……最終是誰贏了。”
軒轅亓陌再緩緩的開口，那驀然的冷冽已然回緩了幾分。
“什麽意思？難道……”鳳妃嫵的心裏雖然也是如此認為的，但她還是裝傻問了出來。
“史良駿的身後，是如今的吏部尚書史彌遠；而史彌遠的身後……站著的是……齊王。”
軒轅亓陌倒沒有過多的隱瞞什麽，他碧波無瀾的說著每個字，直到說到了齊王，才有些深意的望向了鳳妃嫵。
“睿霖？”鳳妃嫵不由的一驚，直接呢喃出了那個名字。
史家的身後，居然是軒轅睿霖？！
這還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怎麽？你不信？”軒轅亓陌勾了勾唇，笑的有些詭異。
“我隻是以為，史良駿身後，怎麽也得是有你，或者……廢太子的人吧。”
鳳妃嫵對上了軒轅亓陌的雙眸，笑淺淺的蕩漾開，話卻說的似是而非。
“你想多了。”
軒轅亓陌看著鳳妃嫵，有一會兒，才是毫不避諱的再開口，而他對史良駿的細微鄙棄，也完全的不再掩飾。
“睿鴻對史良駿，那是看待自己妹婿的態度，而我……從來沒覺得那人有什麽可取之處。”
“軒轅亓陌，你說……我可以相信你麽？”
麵對著軒轅亓陌的那些話，鳳妃嫵想了很久，但驀然出口的話，好似對上了軒轅亓陌之前的言語，卻是有些驢唇不對馬嘴。
“阿蕪，其實……你沒發現，你已經選擇相信了麽？而且……我沒有騙你的理由，不是麽？”
軒轅亓陌稍稍的一愣，但很快的，他還是噙著笑，手卻是緩緩的撫在了鳳妃嫵的肩上。
“嗬……”
鳳妃嫵聽著軒轅亓陌的話，雙眸一沉，半響，她驀然的靠近了軒轅亓陌的耳邊，略是威脅的丟下了這麽一句話。
“好像是啊。所以，軒轅亓陌，你可別騙我，不然的話……”
“放心，你想怎樣，就怎樣。”
軒轅亓陌低低的笑了出聲，人卻是一把牽製了鳳妃嫵坐在了自己的身上。
“軒轅亓陌，你說……康樂候姬曜，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狐狸。狡詐之極。平日裏看似慵懶，風流成性，奢華無度，但在他還能一直活到現在，說沒本事，那是假的。”
軒轅亓陌好似隱約的覺得鳳妃嫵心中有些什麽心事，但他不好直接問出口，便也隻能是鳳妃嫵問什麽，他就答什麽。
“那……”
鳳妃嫵略是有些遲疑，但她反複的思考著有關繞指柔的事情，翻來覆去的，最終，她還是極輕的問了一句。
“那……康樂候和史良駿，或者和睿……和齊王，和有什麽過從甚密麽？”
隻是，當軒轅亓陌聽到了鳳妃嫵的問話，眸色似乎不由的凝重了一分，進而他淡淡的望著鳳妃嫵，許久，才是不辨喜悲的反問。
“你怎麽會這麽問？”
“我……之前，康樂候已向我承認，朝陽公主身上的繞指柔，確實是他所為。”
鳳妃嫵看不懂軒轅亓陌的情緒，但卻因那說不出的信任，壓低了聲音，道出了自己所知道的實情。
“他是要離間你我？”軒轅亓陌緩緩的出聲，那淡漠的聲音，似是帶著極大的怨念之力一般。
“是。”鳳妃嫵倒沒有隱瞞，直接的點了頭。
“嗬！還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用在我軒轅亓陌的身上。”軒轅亓陌的唇角微微的挑了挑，那隱隱的怒火，似是在漸漸的積壓。
“所以，我在想，他和史良駿，和齊王又是什麽關係？而且，他和太子之間……看起來也還不錯。”
鳳妃嫵深深的歎了口氣，又想著有關史良駿，有關朝陽公主，有關繞指柔的事情，最終，她還是覺得，事情所有的關鍵，都在康樂候姬曜的身上。
“他對誰都不錯，與誰都很親近。尤其……是朝陽。”軒轅亓陌似是而非的笑著，可那眼裏的淩厲卻是越發的深藏。
“可……那你覺得有沒一種可能，是五年前的七夕夜宴上，他故意的給朝陽公主用了繞指柔，然後促成了她與史良駿的婚事？”
鳳妃嫵想了很久，最終反推回去，覺得五年前的事情，也是康樂候做的。
“理由呢？證據呢？”軒轅亓陌冷笑了一聲，細挑眉睨了鳳妃嫵一眼。
“因為那繞指柔不是隨隨便便誰就能有的……”
“而且……若說是史良駿所下，那麽前夜那毒，又是誰？”
“難道史良駿吃飽了撐的，不怕被人發現的再回來給自己的老婆下毒，讓自己的老婆和別的男人有染？這是得多大心？！”
鳳妃嫵順著軒轅亓陌的話，不自覺的說了下去，而且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越說，也越是激動。
然而，相比於鳳妃嫵的激動，軒轅亓陌卻一直都黑著雙瞳，靜靜的望著鳳妃嫵，直到鳳妃嫵一番慷慨激昂的講說之後，他才淡漠的出聲。
“蘇蕪，你不覺得……你有些過於關心這些事了麽？”
“我……”鳳妃嫵微微的一頓，雙手在袖中微微的緊了幾分。
“你可知道，若你猜度的、心裏想的都是對的，那意味著什麽？”軒轅亓陌的話極緩極緩，但卻又字字都帶著分量。
“我不過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鳳妃嫵有些氣短，說不清楚為何，她還真是從沒見過如此冷冽卻又威逼於人的軒轅亓陌。
“真相？五年前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不知道。真真假假，誰是誰非，我也不知道。而今時今日發生的，不過是些小動作，你也並沒有吃什麽虧，以後小心些，多長個心，也就是了。”
軒轅亓陌的話，很淡，淡到了所有的一切，讓鳳妃嫵想了很久很糾結的東西，到了軒轅亓陌這裏，一下都變成了浮雲的感覺。
可，越是這樣的姿態，越是這樣的口氣，卻讓鳳妃嫵一瞬炸毛了一般。
她微微的眯起眸子，望著軒轅亓陌，眼神裏卻全是陌生。
“所以，你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根本沒必要在意，根本都無所謂，是麽？！”
“是不重要。事情究竟如何，自有那些所謂的受害者自己去討回來。你根本沒必要參與到他們的黨爭裏。”
軒轅亓陌微微的頜首，話是依舊的冷漠。
“不重要？沒必要？！那敢問一句，在你心裏，什麽又才是重要的？什麽又才是必要的？！”
鳳妃嫵聽著軒轅亓陌的話，幾乎是一個踉蹌，後退了幾步。
這樣淡漠的軒轅亓陌，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
也許，就是這樣的他，才……
“軒轅亓陌，是不是在你的心裏，明哲保身才是最好的？”
“是不是隻要可以明哲保身，不管是誰，你都可以犧牲？”
“我終於知道了……我終於知道三年前鳳妃姒是怎麽死的了。她就是因為你的明哲保身，你的不重要、沒必要，被活活的燒死了！”
這一刻，鳳妃嫵說不出的情緒，卻是悲從中來，她極致諷刺的望著軒轅亓陌，笑卻帶著嘲弄。
“你！”
軒轅亓陌聽著鳳妃嫵的話，越聽臉色越難看，到了最後，聽到了她提及鳳妃姒，軒轅亓陌已是被刺激得一瞬站了起來，直逼近了鳳妃嫵。
“你再說一遍……”
軒轅亓陌一抬手，狠狠的掐住了鳳妃嫵的脖頸，話音從齒縫裏溢出，帶著從來沒有的咬牙切齒。
“就因為你的不重要、沒必要……鳳妃姒到死，都隻能做個孤魂野鬼，死了連墳塋都不曾有，更別說什麽入祖墳！”
“嗬嗬……軒轅亓陌，這就是你所謂的愛麽？！”
鳳妃嫵任由了軒轅亓陌的動作，依舊是一字字的說著，直到說完，她更沒有給軒轅亓陌任何反應的機會，直接指尖一閃，一根金針刺進了軒轅亓陌的虎口。
“你懂什麽？！”軒轅亓陌微微的吃痛，狠戾中卻是鬆開了鳳妃嫵。
而鳳妃嫵望著這樣的軒轅亓陌，再沒有心思，隻就是那麽一笑，轉身離開了，隻留下了那一句嘲諷。
“我不懂，你懂，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