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1章 都是笨蛋
“怎麽才回來？！”
當鳳妃嫵剛剛踏進那屬於她和軒轅亓陌的華麗牢房。軒轅亓陌便一下子迎了上來，帶著些許緊張的望向了鳳妃嫵。
“我……去見了一個人。所以，晚了些時候。”
鳳妃嫵抬眸，望了望軒轅亓陌的緊張，心中不自覺的又想起了雲恨水的話。
小心軒轅亓陌！
為什麽要小心他呢？
鳳妃嫵幾乎不敢再往下細想。
雖然之前，她也曾懷疑過他，可是這些日子的相處，讓鳳妃嫵不自覺的靠近了軒轅亓陌，不自覺的去信任他，甚至好似又回到了當年一般。
“嗯，宮中雲風詭變，你也得小心些，別站錯了隊。”
軒轅亓陌微微頜首，見著鳳妃嫵的姿態，聞著她身上那似有似無的味道，眉間不見輕鬆。
“我……你不問問我都見了誰，說了什麽話？”
鳳妃嫵看了一眼軒轅亓陌的姿態，不由有些小心翼翼。
可是話一出口，鳳妃嫵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
什麽時候竟是學了老皇帝那說話的毛病。
“阿蕪若是願意說，便說，若不願意，那就算了。我……不想聽謊言，僅此而已。”
軒轅亓陌刻意的不去在意，轉身倒了一杯水，遞給了鳳妃嫵。
“皇上有意收攏我。”
鳳妃嫵麵對著軒轅亓陌的波瀾不驚，極其的不適應，在靠近他接過水杯的同時，在他的耳邊輕聲。
“但表麵上，你還是我的人，是麽？”
軒轅亓陌還真是一點也不意外，隻唇間的笑越濃了一些，手在不知不覺中放在了蘇蕪的腰間，攬了她。
鳳妃嫵又不是麻木的，自然也是察覺了軒轅亓陌的動作，她微微抬首，望著軒轅亓陌的笑，再道出了一句。
“嗯。且……我還見到了廢太子軒轅睿鴻。”
“……”
這一次，輪到軒轅亓陌神色一緊，連帶著他攬著鳳妃嫵的手，都不由的緊了緊。
“嘖嘖，看來你們還真是有些不一般……那廢太子見著我，卻直直念著你的名字，阿陌阿陌，叫的好不親切。”
鳳妃嫵見著軒轅亓陌的異樣，心情一下好了幾分。
“別亂說。”軒轅亓陌深吸了口氣，再望向了鳳妃嫵那明媚的笑，無奈的歎息，再是輕聲的問。
“他……可還好？”
“說不上好，或者不好。隻不過……中了迷仙引夢，整個人都癡癡呆呆的。”
鳳妃嫵小心翼翼的說著每個字，細細的在打量他的反應。
說白，也許不公平。
但因為雲恨水的那一句話，她還真是不由的對軒轅亓陌多了幾分的忌諱。
“那是什麽東西？可有解？”軒轅亓陌雙眉緊鎖，望著鳳妃嫵，那溢於言表的關心，騙不了人。
“那是迷幻類毒藥的至尊，服下之後，人變會陷入迷夢之中，終年不醒，隻癡癡呆呆的，直至毒入五髒六腑，致使著五內皆衰，終，亡。”
鳳妃嫵一字字的說著，對軒轅亓陌解釋這藥的作用。
“……”
軒轅亓陌再一次沉默了，但他的呼吸，在聽到鳳妃嫵的話後，卻是不由的濃重了一些。
“你也不必如此，至少……他不會有太多的痛苦，隻好像一切都是一場夢，不過不會再醒而已。這樣，也未必不好。”
鳳妃嫵見狀，心中也泛起了一些說不出的情緒，恍若感同身受。
人啊，總是在極致的痛苦和憤怒時，反而再說不出什麽，隻是淩亂著呼吸，牽扯著四肢百骸。
“不會醒，也未必不好？”
許久，軒轅亓陌才喑啞了那一句，好似長歎。
“你與其如此難過，倒不如先查查究竟會是誰對他下了此毒。”
鳳妃嫵眼見著軒轅亓陌的難過，無從安慰，最終，卻也還是丟下了如此一句。
而軒轅亓陌又是在許久之後，才驀然的再一把攬緊了鳳妃嫵，緊緊的鎖在的懷裏。
“阿蕪……”
“……”
鳳妃嫵有些無措的抬著雙手，由著軒轅亓陌的緊擁，一時不知該如何說，不知該如何勸慰他。
“阿蕪，你會盡力的，對麽？”軒轅亓陌深深的吸了口氣，輕歎。
“會的。”
鳳妃嫵被軒轅亓陌的話，感染的有些傷感，卻是用力的點頭。
接著，她有些無措的胡亂說著什麽，想要轉換了話題，移開軒轅亓陌的注意力。
“軒轅亓陌，你可知，我剛剛……還見到了雲恨水。”
“嗯。”
“你可知，他雖是軒轅睿霖的客卿，但實際也是忠心於皇上的。”
“嗯。”
“現在我和他，算是同僚了。”
“嗯。”
“軒轅亓陌，你總是這樣嗯來嗯去，不會覺得太不給麵子了？”
鳳妃嫵一直用力的換著話題，可軒轅亓陌卻始終都隻有那麽一個字，讓鳳妃嫵不由有些不滿的挑眉。
“若是旁人，我連嗯這個字，都沒有。”
軒轅亓陌緩緩的鬆開了鳳妃嫵，那唇角淺淺的勾起，好似已然恢複了以往的恣意瀟灑。
“行！那我要是說，我已拜了他做老師，你大概也不會有什麽反應，你……”
“你說什麽？！”
鳳妃嫵本是丟了一個白眼給軒轅亓陌，但下一秒，她的話還沒說完，軒轅亓陌又是一瞬變臉的雙手緊緊的扣住了鳳妃嫵的兩肩。
“我……我說，我拜了他做老師。”
鳳妃嫵麵對這樣驟變的軒轅亓陌，不由的有些緊張。
但想起早晚是要與雲恨水再有交集，如此先鋪墊一下，也是好的。
“他收了你做徒弟？”軒轅亓陌微微的挑眉，再望著鳳妃嫵，眸色深重到了讓人什麽都看不清。
“嗯。”
鳳妃嫵見著軒轅亓陌的模樣，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但又說不上是什麽，最終隻能硬著頭皮點頭。
“嗬，嗬嗬……”
軒轅亓陌一下笑了出來，可那笑，更是讓人分不清他是開心，還是傷心，是激動還是悲涼。
隻是，這樣的軒轅亓陌，還真是讓鳳妃嫵有些無所適從，所以她不自覺小聲的喊了他一聲。
“軒轅亓陌……”
“嗯，哈哈……你，就是個笨蛋！”
軒轅亓陌再一次的一把將鳳妃嫵拉進了懷裏，緊緊的抱著，比上一次更緊，甚至是大掌扣著鳳妃嫵的後腦，讓她極致的貼近了自己的心髒位置。
“你……你才是笨蛋！”
鳳妃嫵完全不懂軒轅亓陌在發什麽神經，隻是那樣緊窒的擁抱，那樣有力的心跳，再配著軒轅亓陌的那一句笑罵，讓她不自覺的反擊，手狠狠的在軒轅亓陌的背後拍了他。
但軒轅亓陌始終不曾放手，就那麽緊著鳳妃嫵，低低的笑著，居然還承認了。
“對！我也是個笨蛋！”
鳳妃嫵一時啞然，真心覺得……軒轅亓陌大抵是受了什麽刺激，竟一下就這樣了。
而軒轅亓陌在鳳妃嫵看不到的角度裏，一雙深瞳再一次的亮起，那熠熠生輝的光芒，好似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意義再不相同。
靜，是極致的靜。
心跳，是極致的有力。
驀然的，就是這樣的姿態，讓鳳妃嫵生出了一種歲月靜好的幻覺。
隻是，這樣的感覺，還來不及讓人細想，鳳妃嫵腳下的濕潤徹底的打斷了一切。
水……
“這地上……怎麽會有水？”鳳妃嫵不自覺的低眸去看。
“灑了水，不就自然有了。”軒轅亓陌似乎意猶未盡的拍了拍鳳妃嫵，有些嫌棄的回答。
“軒轅亓陌，你腦子被踢了麽？你再看看，有這麽灑水的？！”
鳳妃嫵本是白了軒轅亓陌一眼，但再看清了地上的一片水跡，不由心中一慌，推開軒轅亓陌，直接開罵。
“我怎麽……”
軒轅亓陌也是本能的應話，可在下一秒，當軒轅亓陌看清了這地上還在源源不斷堆積的水，也不由凝重了臉色。
“不會是哪個該死的想讓咱們困死在這裏吧。”
鳳妃嫵心頭閃過一絲不安的情緒，她極快的走到那牢房門口，卻不管如何，也打不開那牢門。
如此，她卻依舊不肯放棄，目掃四周之後，直接抄起了凳子，朝著那牢門砸去。
“別白費力氣了，這是永獄最堅固的牢房，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就被你給把門砸開了。”
軒轅亓陌隻看了一眼鳳妃嫵的動作，便將目光掃向了別處。
他一邊望著地上的水流，一邊淡定的出聲。
“那也得想想辦法，難道真要坐以待斃，等著被淹死？！”
鳳妃嫵聽著軒轅亓陌的話，不由的一愣，隨即也開始在這房間裏四處小心的查看著，生怕遺漏什麽。
“應是剛剛太激動，所以才會讓人趁了機。但皇叔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讓人懂了永獄，卻還不知情。”
軒轅亓陌一直定定的望著那水流，望著水越來越多，一邊解釋著，一邊扯了榻子上的帕子，丟在了水麵上。
同時，鳳妃嫵的雙手撫上了牆壁，一塊塊的摸索。
“可他現在不是還沒理由要我們死麽？”
“皇叔根本不會要我們死。你剛剛歸順於他，而我……我若死了，隻怕他的麻煩會更多，他不會沒事找事的。”
軒轅亓陌就這麽和鳳妃嫵說著話，人卻是順著那帕子在水中漂流的方向走去。
“不是他，那又是誰？而且這現在究竟要怎麽出去？！”
鳳妃嫵的動作，不曾停下，但在這樣的情景下，她卻依舊有些冷靜不下來。
“不知道。但不管是誰，我都不會繞了他。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拖，拖到皇叔發現，他自會找人救我們。”
軒轅亓陌聽著鳳妃嫵的心神不寧，不由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眸色深深中，有一股衝動，是想要再擁她入懷。
但，軒轅亓陌始終忍住了，他明白，此時此刻，他首先要做的，是想到辦法，如何拖下去。
“嗬……嗬。軒轅亓陌，你不覺得奢求別人的援助，是一件很無望的事情麽？我情願自己想辦法！”
這一刻，鳳妃嫵說不出的情緒。隻是在這樣的逃不出的困境裏，有什麽，似乎在隱約的膨脹，讓她忍不住的想起當年的那場大火。
“總會有辦法的。”
軒轅亓陌微微一愣，人已到了鳳妃嫵的身邊。
他撈起了那條還在水中的帕子，對上了鳳妃嫵的雙眸，卻是用一種平靜的口氣，說著那樣的話。
“我……才剛剛遇到你，怎麽可能就這樣的……讓我們的緣分就這麽結束了？！”
“嗬！軒轅亓陌，你真當你是情聖了，是不是？趕緊想辦法！”
鳳妃嫵聽著軒轅亓陌的話，完全沒有在意，依舊是在那牆壁上不斷的摸索著。
而軒轅亓陌望著鳳妃嫵的背影，許久的沉默之後，也再沒有說什麽，隻是隨著鳳妃嫵的動作，一起開始認真的尋找著那一線生機。
死，從來不可怕。
而此時此刻，就算是死了！
軒轅亓陌望了望身邊的人，唇角也還是勾起了一抹滿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