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二章 另一番凶險

牧歌將高精準狙擊槍支起來,她將自己背包裏的供給放在一邊,然後靜靜的趴在狙擊槍前。

她的背包裏隻有幾塊巧克力和幾瓶礦泉水,這些都是用來補充體力的,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在這裏待多久,也不知道陸青今天會不會出現。

來之前她已經觀察好了地形,隻有這座樓是最好的狙擊地點。

這是一個賓館,她盜用了公司人員廢棄的身份證開了房,然後選定了這間視野開闊又隱蔽的房間。賓館的後麵是大大小小的違章建築,外麵還搭上了大大小小的窩棚,裏麵住著的都是外來務工人員,有煤礦工,建築工或者環衛工,他們幹的都是力氣活。牧歌從後麵繞過來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身份,這些都是祖父交給自己的。

她小的時候就經受了祖父的特殊訓練,祖父總是在空閑的時候帶著她去看形形色色的人,祖父告訴她,看一個人,不僅要看他的穿著,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和麵部表情,眼睛是心靈的窗口,而麵部表情是反映人內心最直白的圖影。

這個甚至成了她和祖父之間的遊戲,他們一起上街總是打賭看看誰猜的更準,牧歌看到一個清秀幹淨的女人從身邊走過便猜這個女人是個學生,祖父搖了搖頭,他告訴牧歌這個女人一定是個吧女,她雖然穿的清純,可是她的手指甲染著妖嬈的眼色,並且她的眼神*不羈。祖父告訴自己,看一個人要動用自己所有的感官和想象力,用心的去看去聽去聞,久而久之你的眼光會越來越準。

牧歌現在隻要搭眼一看就能看出對方是什麽人。那些外來務工人員對牧歌有些好奇,他們總是拿眼睛瞟自己,牧歌若無其事的走過,她在心中已經規劃好全身而退的逃跑路線。來賓館的時候,牧歌順手拿了一套普通的女人衣物。

現在已經是上午九點了,可是陸青依舊沒有出現,沒想到這個男人這麽拖拖拉拉的,開公司最重要的是信譽,而信譽的前提是立威,如果一個上司都做不到守時,又怎麽能在員工麵前立威?真不知道這個陸青是靠的什麽把公司做大做強的。

牧歌一動不動的瞄著外麵的景象,渴了就稍微的喝點水,可是她的視線卻沒有偏離對麵的大樓。

隻見一抹張揚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視線,沒錯那個男人一定是陸青,雖然他的頭發被漂成了酒紅色,已經不是照片上的短發,但是隻需一眼牧歌就篤定那個男人是陸青,他幾乎被眾星捧月般的擁護著走進大樓。

牧歌的視線隨著那抹張揚的酒紅色移動,他抿著雙唇邁進了電梯,身邊的人有秩序的進入,並且以防禦的姿態分布在他的周圍,沒想到他還是這麽小心翼翼的人。

好在陸青的辦公室正好在自己的射程之內。

隻見陸青脫下西裝,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他的眉頭緊鎖仿佛是遇到了什麽難題。緊接著進來了一個帶著墨鏡的男子,那個男子恭恭敬敬的聽著陸青說著什麽,隻見陸青氣憤的拿起桌子上的電腦砸了個稀巴爛,他將電腦丟在地上,然後踩著。似乎還沒有發泄夠,他狠狠的在墨鏡男子的身上踹了一腳。墨鏡男子依舊恭敬的站在他的麵前。

隻要他再靠窗戶一點,牧歌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將陸青射殺。

陸青踱步走到了窗戶前,牧歌欣喜若狂,果然是老天助她,這正是個好機會,就在陸青將要扣動扳機的那一刻,瞄準鏡裏的陸青仿佛生了一雙千裏眼,他那狹長的丹鳳眼妖媚一笑,牧歌瞬間覺得萬物失了顏色,仿佛世界上隻剩下這一抹璀璨的光芒。

牧歌打了自己一下,怎麽關鍵時刻犯了花癡病,她再次扣動扳機的時候卻發現對麵已經沒有了陸青的身影。

糟糕,自己八成已經被人發現了。牧歌以最快的速度將普通衣物套在身上,她將阻擊槍背在身上然後迅速的跑到走廊裏。

樓梯上出現了異樣的響聲,沒想到陸青的人來的還挺快。

此時施工人員正在給賓館粉牆壁,牧歌看了看那根粗粗的繩子,便將整個身子探出窗外,她將地上的滅火器材扯爛,然後將金屬滅火器筒在繩子上擰了一個結,她的雙腳蹬在牆麵上,抱著滅火器筒順著繩子飛了下去。

巨大的衝力帶去狂風,直衝腦門,她踉蹌的落了地,然後迅速穿梭在帳篷之間。

已經有幾個黑衣人追了過來。他們犀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掃射。

牧歌覺得那些人一定經過嚴格的訓練,也就是說她既然能認出他們,他們一定會一眼將她看穿,況且她身上還有這麽個大家夥。

牧歌朝著巷子望了望,她所在的位置是一個狹小的院子,院子裏是一口口的大缸,院子裏飄著一股鹹菜味道,估計這是家醃鹹菜的小商販。

牧歌悄悄的潛入,她將自己的狙擊槍藏在了疙瘩鹹菜缸裏。

隻見一個長得粗壯皮膚黝黑的漢子走了過來,他將牧歌上下打量一番,

“幹什麽的?”

總不能說自己是買鹹菜的吧?況且黑衣人尋找人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近了。牧歌大腦一片空白,她正愁著不知道說什麽。

隻見那個壯漢親昵的說道,

“是小童吧?你們老板剛才給我打電話了,讓你順路把鹹菜捎回去。”

牧歌連忙點頭,

“對對對,我這就跟你去拿。”

她跟著壯漢進了屋子,她透過窗戶縫看到一群黑衣人在院子裏掃了一下,然後就向別的地方去找了,牧歌心裏鬆了一口氣。

她轉過身來卻看到壯漢的眼神有些異樣,他的眼睛發光,就像一頭看到獵物的狼,他留著口水搓著手,

“根本就沒有小童這個人,他們找的是你吧?”

牧歌連連後退,她穩穩的握住了身後的一根木棍,

“你想幹什麽?”

壯漢一步一步的靠近,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看的牧歌覺得惡心,

“幹什麽?你問的真好笑,孤男寡女還能幹什麽?況且我剛才是幫你撿回了一條命不是嗎?你該怎麽回報我呢?“

牧歌的眼睛裏含著冰冷的笑意,她忽然抽出木棍準確的砸在了男人的額頭上,男人額頭上瞬間冒出鮮血,疼的男人嗷嗷直叫,

“女俠,我錯了,小的錯了,你饒了我吧。”

壯漢跪下來給牧歌磕著頭,牧歌本來就沒想惹事,況且事情鬧大了,把那些黑衣人引來可就不好了。

“你好自為之吧。”

牧歌轉身離去,沒想到磕頭的壯漢卻突然抓起地上的木棍朝著牧歌掄過去。

牧歌已經感覺到了這陣風,她靈巧的躲過,然後抬起腿就狠狠的踢在了壯漢的脖頸上,隻聽哢啪一聲,壯漢歪著脖子倒在了地上。

有的人就是這樣的可惡,明明放他了一條生路,他偏偏要自取滅亡,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行。

牧歌擦了擦手,然後將幾麻袋的鹹菜連同自己的阻擊槍一塊放在三輪車上,她胡亂的鹵水撒在自己的頭發上,衣衫上,這樣看上去更像個賣鹹菜的。

她將自己的秀發包在一塊髒髒的花布裏,然後蹬著三輪車向外走。

果然在巷子口上站著幾個黑衣人。

他們的眼光一直盯著自己,甚至不放過牧歌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牧歌平靜的蹬著三輪車,她熟練的吆喝著,

“賣鹹菜啦!有買鹹菜的麽。”

她吆喝的有模有樣,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是賣鹹菜的呢,果然一個老太太停下來買了幾個疙瘩鹹菜。

對於民間的吆喝牧歌信手拈來,看了這麽多形形色色的人,牧歌已經能夠模仿的惟妙惟肖,這可是以前的功課。祖父說這是一個偵察兵最起碼的素養,在必要的時候混入人群,這是最好的保護,隻有將自己快速的融入周圍的環境才能快速的逃離危險。

黑衣人不再看自己,牧歌知道自己安全了,她慢悠悠穩穩地蹬著三輪車繼續吆喝著,她漸漸的遠離了黑衣人,遠離了那條街,這個時候她迅速的將自己頭上的花布扯下放在附近的垃圾箱裏,然後攬了一輛車消失了。

陸青的白色襯衫半開著,他的身上坐著一個身段玲瓏的女人。那女人賣力的抖著胸往陸青的身上蹭著。

房門打開了,進來了六個黑衣人,為首的那人身材消瘦,但他是個國字臉,更顯得臉上除了一雙碩大精光的眼睛就是骨頭,這個人確實與俊逸無關。

他低著頭,“大哥……”

陸青將身邊的女人推開,他的動作有些粗魯,那個女人險些歪倒在地,可是陸青的聲音卻帶著蠱惑的溫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