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四章 九月出現因疑惑,語欣語沫矛盾出
於是,未語沫便頂著這招眼兒的煙熏妝,穿著大紅大綠大紫這樣大俗的搭配,邁著小貓步的去了學堂,開始了裝病休假兩日後的再次學習,雖然學堂裏的宗族各家小姐都已經習慣了未語沫這樣每次出場都很雷人的模樣,但今日看到,還是忍不住的哄堂大笑一場。
不過,幸好今天上的是錦繡樓著名繡娘九月的女紅課,而不是那個腹黑毒舌的遲暮的音律課,也避免了一場唇槍舌劍。可是即便繡娘九月沒有說什麽,但那不斷抽搐的眼角還是出賣了她心中所想。估計未語沫成為她的學生,會是她這一生最大的敗筆。
提起這繡娘九月,就不得不好好的介紹一下了。要說這九月曾經也是轟動楚越國一時的人物呢。
據說,九月曾經是一個大家族的嫡親女子,當然那個時候九月還不叫九月呢,至於叫什麽,因為年代久遠,當時認識她的很多人也都走的走,死的死也都沒有人記得了。
在九月出生的那天聽說天降紅雨,路過的一個瘋癲道士揚聲說到,此女不詳,乃是克父克母之命。可是當時她的家裏並不相信這些,待她仍然很好。然而,在九月五歲那年她的母親因病去世,八歲那年父親又無故去世。
這倒是印證了那瘋癲道士的一番話,於是家族裏開始聲討的聲音接連不斷,她的奶奶也因著壓力被迫無奈的將她送到了鄉下的莊子裏,但是念著九月是她嫡親的孫女,仍舊很是不舍。
於是吩咐管家九月的一切吃穿用度按著往常照發不誤,誰知奈何層層剝削,最後到九月手上的銀子已是所剩無幾。
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讓九月救下了一個重傷的老婦,結果老婦為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將江湖上消失很久的針法教於九月,九月至此便習得了針法。
九月初學針法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其中的奧秘,可是隨著針法不斷地練習,竟然發現其中竟然隱藏著秘密,原來這針法並非隻是刺繡那麽簡單,而是一種靈巧的武功。
九月練成繡功之後,變詐死騙過所有的人,成功的從哪個大家族解脫出來,並為自己起了一個新名字,叫九月,因為她是在九月那個月才獲得自由的。如此,九月就這樣開始行走江湖了。
在江湖之中結識了很多的人,當然還有一番感天動地而又曲折的情路。據說,和九月有過牽扯的人有很多,大多數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在當時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據說最後不知道因著什麽原因,她最愛的男人死在了她的針下,從此她便退出了江湖,安心的窩在錦繡樓之中做一個小小的繡娘,偶爾也會給氏族女子輔導女紅。
據說,九月會從她的學生之中選出最合心意的,將她那一身的功夫教於給她,但至今仍然沒有聽見有誰得到過九月的傳授,或許這隻是眾人的一種猜想,或許這一切都是為了給九月一個背景,但具體如何除了九月本人之外,估計再也沒有人清楚了。
未語沫就在繡娘九月抽搐的眼角注視之下,緩緩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用她自認為很優雅的動作坐了下來,最後看了一眼周圍一直盯著她不放,像是在看笑話,又像是在看動物園裏的動物,更像是看馬戲團裏的小醜的眾人,很是不屑的對她們展露出來一個“迷人”的笑容。
未語沫這一個笑容的效果很明顯,在未語沫笑了之後,所有的人都不禁感覺身上一寒,噤聲的轉過身子,連忙低下頭繡著手裏九月給她們布置的繡品。
哼,一幫膚淺的人,什麽時候才能明白這“大俗即大雅”的道理。一天天自認為優雅無比,實際上也不過是一個皮囊罷了。她又有什麽資格來嘲笑她,至少她們永遠都做不到隨心所欲的生活。未語沫看到這裏忍不住的冷哼了一聲,然後低下頭看著繡筐裏那些東西發呆。
“今兒我們主要練習的是,繡屏風。繡屏風的針法與以往我們學習的不一樣,這是我繡的樣板,你先拿著研究一下吧,有什麽地方不懂的可以再問我。”九月看著未語沫盯著那繡筐發呆,於是便走了過來,站在未語沫的身邊,往她的繡筐裏放了一塊帕子大小的繡樣,輕聲的說道。
“哦,多謝。”未語沫抬頭看了看九月,又看了看繡筐裏的那個繡樣,點了點頭說道。可是仍然沒有要動手研究的意思,反而是在這裏混日子一般。
“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麽?”突然,九月在未語沫的旁邊坐了下來,然後輕聲的說道,望著未語沫的眼睛中滿是審視的神色。
“你覺得,我應該記得什麽?”未語沫聽見九月的話後才發現,身邊的九月並沒有離開,反而坐在了自己的旁邊,問出這樣令她莫名其妙的話。未語沫迎上那雙審視的眸子,一邊仔細的打量著九月,一邊平淡無波的隨口反問道。
“你應該記得很多。或許,你才是那個最幸福的人吧,忘記了自己所背負的所有。”九月望了未語沫半晌,除了在她眼中看到了不解,再就是好奇,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什麽情緒了,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這個人忽然就讓她產生,她並不是她的感覺。
“有些事情,該忘就忘了吧。”未語沫擺弄著手指,一副事不關己的說道。勸人的活兒,她未語沫從來都不在行,讓她勸人,估計不把人勸自殺了就已經很不錯了。如今,她能夠對九月說出這一番話,實際上是因為她實在是懶得在應付九月了。
“唉,或許你說得對。我也該放下了。”九月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然後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不過,未語沫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有些若有所思。她原本就以為這具身體的原來主人,是一個背景簡單的主兒,從小到大被人欺負,幸得有未宗仁的明麵上的保護和五姨娘暗中保護,才得以活到這麽大。最後,無心之下發現了蘇荷和未宗偉的奸情,蘇荷怕泄露出去,變下了殺手。
可是,從這一段時間看來,好像所有的事情並非如此,而且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也並沒有那麽簡單。原先是與未宗仁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瓜葛,這回又是楚越國,甚至是江湖上有名的繡娘九月扯上了關係。
更讓未語沫不禁懷疑,貌似原來的那個未語沫的死,並非那麽簡單而已。或許,在她的身上隱藏著什麽驚世駭俗的秘密,也說不定。
可是,這些都不是未語沫關注的問題,現在這個身體是她的啊,以前的她已經死了,死了就死了,和現在的她又有什麽關係啊!為什麽這些人一直抓著她不放,還每一次都說那樣令人聽不懂,又引起你好奇心的話!
這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你說你死了就死了吧,總該把你那記憶留給她這個接收你二手身體的人一些吧。可是,屁記憶都沒有,除了留給她一個潛意識中是蘇荷害死她的這個記憶。
你說這有屁用啊!
拉屎不拉幹淨了,好等著她給擦屁股!
未語沫想到這裏,氣憤的將手中握著的那個大紫色的沾滿胭脂粉的手帕,摔進了眼前的繡筐之中。
原本靜悄悄的學堂上,因著未語沫這樣的動作而發出了細微的聲音,但也足夠讓學堂中的人注意到了,有好事者轉過頭看向未語沫。
這些眼光原本未語沫也並不在意,可是突然未語沫發現這些眼光之中夾雜著一個帶有恨意和怨毒的眼神,立刻吸引了未語沫的注意力。未語沫佯裝掃視眾人,實際上卻在找出那個人是誰,終於,那個人在一個角落被未語沫發現了,不是別人,正是家裏那個一向看她不順眼,她也不怎麽喜歡的未語欣。
知道了是誰之後,未語沫便收回了目光,像沒有發現她一樣,繼續低頭沉思著。隻不過,這一回未語沫沉思的這件事情,與未語欣有關。
這個小丫頭不是一直以來都不搭理她麽,怎麽會一瞬間就變成了這麽嫉恨她了?難道說,是有人從中挑撥離間?還是孟氏和未語嫣兩個人的利用?
未語沫剛想到這裏,便下課了。未語沫不禁搖了搖頭站了起來,心中不斷的感歎著,自己還是做一支優秀的米蟲就好了,偉大哲學思想家什麽的她可是做不來。
於是,未語沫一邊揉著眉心,一邊拿起自己那無形的武器——大紫色胭脂粉手帕,向著在外麵等候的涼聲走去。
“二姐姐,你要不要跟我們做一個車回去?”就在涼聲扶著未語沫要上車的時候,未語欣出現在旁邊,一臉在未語沫看來是“不懷好意”的笑容對未語沫說道。
“哦?還是不用了,謝謝三妹妹的好意。馬車你和大姐姐坐原本就夠擠的了,沫兒就不去湊那個熱鬧,圖讓大姐姐和三妹妹受了委屈。”未語沫說完便順著涼聲的手上了馬車。
“哪有二姐姐說的那麽嚴重。哼,要不是大姐姐非讓人家來請你,你以為我願意啊!”終於未語欣說不下去那樣的假話,就惡狠狠的一臉不耐煩的看著未語沫說道。
未語沫聽完忍不住挑了挑眉頭,順著未語欣她們那輛馬車望去,隻見馬車上的未語嫣正一臉笑意的看著她呢。兩人的視線對上,都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一下。
“唉,我說三妹妹今兒怎麽這麽好心啊。聽三妹妹那麽說話,真是讓我吃驚不已啊。你知道,你那樣會讓我想到一句俗語,你知道是什麽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未語沫收回眼神,低下頭,特別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望著站在馬車下未語欣說道。
當即就把未語欣的臉都給氣紅了,緊攥著的雙手無不泄露她的怒氣,未語沫估計此時未語欣恨不得上前揍她一頓。可是,未語欣不知道的是,未語沫剛才那句話還算客氣的,原本她是想說她,“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的。
結果,雖然把未語欣比作了黃鼠狼,可是她自己不就成了雞了嘛。這多難聽!於是,未語沫將要出口的話硬生生的就換成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你——你給我等著!”未語欣果然聽了未語沫那句不太中聽的話之後,氣的身子都開始顫抖了,最後實在是找不到什麽話說了,指著未語沫就想罵,可是卻發現這裏是公共場所,於是最後那句罵人的話,就變成了現在這樣的一句話。
“喂,三妹妹多謝你的邀請了,下次人家一定賞臉。”未語沫揮著那滿是胭脂粉味兒的大紫色手帕揚聲的說道。濃鬱的胭脂粉味兒,隨著風飄散,正好都吹進了未語欣的鼻孔裏,當下邊嗆得她咳嗽,噴嚏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