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行屍走肉
有些人，愛上他注定流幹你的眼淚。——韓笑。
國貿大廈廣場上，梁翰身著深藍色西裝，雙手放在褲兜裏，地上稀稀拉拉的煙頭證實他已站了許久。梁翰時不時盯著國貿出口，隻望早些見到心中那抹倩影。
“你看你看，那個帥哥又來了，不知道他在等誰？”周圍的女性接頭交耳，低聲議論，真羨慕被他等的人。
“天，他不是最近出盡風頭的大律師梁翰嗎？！”有人捂嘴驚歎。
梁翰接受著一個個女人異樣的眼光，像被人戲耍的猴子一樣，令他很不舒服。可是為了笑笑，他忍了。
“Hi,帥哥，你是在等我嗎？”一位自認魅力無邊的女人上前搭訕。
梁翰苦笑，搖頭，不再言語。
“一個人挺寂寞的吧，不如我請你喝杯咖啡？”美女不死心繼續說。
“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她在鬧情緒。”
“是嗎，這麽無理取鬧的女人不值得你討好。”女人輕蔑道。
“你沒有無理取鬧的時候嗎？”一句話抵得美女啞口無言，灰溜溜離去。
世界總算是清淨了，梁翰有點煩悶點燃根煙頭。
黑色轎車裏，韓笑坐在後排，汽車駛過梁翰身邊，她戀戀不舍轉頭看著。
“韓姐，這麽舍不得，幹嘛不下車？”司機不解道。
十天前，韓笑說下班搭她的便車，每次駛過梁翰身邊韓笑就會目不轉睛盯著，可是卻沒有一次下車。
韓笑倏然轉身，像是偷情被逮個正著，莫名有些心慌，“別亂說，我不是看他。”
司機了然的長長哦了一聲，沒有拆穿。
一道刺耳急刹車衝破人耳膜，身後人群開始**。由於被建築物擋住，韓笑看不清楚後方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梁翰出車禍了？可怕念頭在韓笑腦中不斷放大放大。
“停車！”
不顧同事異樣眼光，韓笑撒腿朝人群中心跑回去。
梁翰，別出事，千萬別出事。
待韓笑排除萬難擠進人群，看見的正是梁翰好整以暇的笑臉。
騙子！
韓笑轉身離去。
“笑笑。”梁翰上前抓住韓笑，不讓她離開視線範圍。
“放手！”她掙紮，不想見到他。
梁翰用力將她摟緊懷裏，兩人的心貼得很近很近，近得能聽見彼此因對方而加快的心跳，“笑笑，別再躲我了好嗎？”
“我知道你在21樓，怕惹你不開心所以一直沒有上去找你。我在這裏等了你十日，每次看見你的車從眼前經過都不敢叫你，你知道我有多煎熬嗎？”梁翰訴說著深情。
韓笑在他懷裏，眼淚不住往下流。
梁翰感覺胸前濕潤，拉開韓笑，兩人麵對麵。淚眼婆娑的她令他莫名有種心痛，從前的笑笑絕不會哭得如此傷心欲絕。
“梁翰，我已經變得很糟糕了，不配擁有你。”
離開梁翰，韓笑回了公寓。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她累了。
梁翰，為什麽，為什麽三年後你會出現？！
他們，不是生死不想見嗎？
韓笑哭著哭著，渾渾噩噩睡著了，有人敲開房門也不知。
男子褪下西裝，坐在床沿輕喚她的名字。韓笑沒有答應，男子心疼的拭去她眼角的淚水，輕喃，“怎麽了？上班不開心？”
記憶中，韓笑一直是沒心沒肺的女子，很少見她不開心，更不要說流淚。
“梁翰……”
“什麽？”男子湊近耳朵傾聽。
韓笑再沒有說話，翻了個身繼續沉睡。
男子被惹得不開心，韓笑是他的，怎能惦記別的男人？！為了印證她是自己的，他開始*做的事。
體內被填充那一刻，韓笑醒了。模模糊糊中，她以為是做夢，以為，是梁翰。情不自禁又叫出梁翰的名字。
男子重重捏著她的下巴，不悅道，“看清楚，我是誰？！”
天……天盛？！韓笑嚇得睡意全無。
作為情人，她一直很稱職，從不惹老板生氣，也從不做越矩的事，直到重遇梁翰。
淩天盛發泄了欲望，靠在床頭點燃雪茄猛吸一口。
兩人相對無言，良久，韓笑打破沉默，“我們分手吧。”
淩天盛又吸一口，吐出淡淡憂傷，“因為梁翰？”
韓笑抿嘴不語。
“你以為，現在的你他會接受？”
不會，她知道。但她不想讓自己再髒下去。
“據我所知，梁翰家族是整個律師界家喻戶曉的名門望族，他們家絕不允許你的存在。”
你們家就能嗎？韓笑心底嘲笑。
“我能。”出乎意料的，淩天盛給了韓笑一個想也不敢想的答案。
遊沫浠最近心情很好，事業混的如魚得水，林子山也很聽話，沒給她找事兒。一大早剛踏進公司收到一束玫瑰花，她以為是林子山送的，吩咐何小溪放進花瓶便沒在意。
外麵一陣**，引得沫浠不得不抬頭，不會是公司哪個大人物來了吧？
一眼望去，莫少寒和梁翰兩位男士在一群公司職員麵前顯得格外鶴立雞群，仿佛他們天生就該生在聚光燈下，受人仰慕。
遊沫浠歎口氣，他們沒事來新聞組幹什麽？
埋首繼續處理文件，決定視而不見。
顯然有人不願意被忽視，莫少寒左等右等不見遊沫浠出來迎接，隻好排除萬難敲響辦公室的門。
沫浠不情願開門，迎上一張燦若星辰的俊臉。
“Hi，沫沫，好久不見。”
遊沫浠側身，莫少寒和梁翰進入辦公室。
“莫少，你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莫少寒兩隻眼四處打量，怎麽女孩子的辦公室一點女人味也沒有，到處都是一本正經的男性作風？
“我除了相見你也沒其他事，主要是梁翰有問題問你。”莫少寒帶梁翰來星輝商議事情，公事處理完兩人下來找她。
梁翰？沫浠不解，正瞧見梁大律師憔悴不堪的神情。
梁翰重複了與韓笑之間的種種，苦惱道，“三水，以往笑笑生氣，隻要我多哄兩次她就會解氣。為何這次不同？我明明感覺到她已經原諒我了，可是卻又拒我千裏？”
廣場相遇之後，他曾去國貿大廈21樓找過笑笑，文員說笑笑已經離職。梁翰沒有辦法，隻好來求沫浠。
“也許，我們都長大了，不再是受情緒控製行為的衝動少年。”
梁翰啞口，神色晦暗，“我離開的三年裏，笑笑發生過什麽？”
“我不知道。”
笑笑為了梁翰的離開自殺過，頹廢過，自暴自棄過，甚至那段時間學會了抽煙酗酒。
沫浠有些負氣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或許是替笑笑不值，或許是不明白沒了愛情的韓笑怎會行屍走肉？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梁翰灰蒙蒙離去。兩人走後不久，經理通知她放下手邊所有事情專職采訪莫少寒。
遊沫浠：……
她深信，這絕壁是莫少寒提出的要求。
遊沫浠雙手揉了揉泛疼的太陽穴，不情不願撥通莫大少爺電話。
莫少寒佯裝詫異，嘴角卻忍不住往上揚，“沫沫，這麽快就想我了？”
沒個正經，遊沫浠拚命忍住想給他幾拳的衝動，耐著性子和顏悅色道，“請問莫大少爺現在有空嗎？能否給個機會做個專訪？”
“當然可以。”終於，莫少寒沒忍住，在電話另一頭笑噴。哈哈，想象沫沫咬牙切齒的樣子真是太有趣了。
“快下來吧，我在停車場等你。”
遊沫浠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欠莫少寒很多，這輩子來討債的，不然為何怎麽也擺脫不了了？
坐上莫少寒的林肯豪華商務車，沫浠公事公辦，無比認真的拿出錄音筆，筆記本電腦。
莫少寒蹙眉，“沫沫，除了公事，咱們就沒其他好談的嗎？”
沫浠搖頭，“請問莫先生，您是D籍華人，怎麽會想到回國發展？”
莫少雙腿交叉，兩隻手呈一字型展開斜躺在靠背上，甚是愜意，“有趣。”
有趣？他做事情都這麽任性嗎？沫浠麵不改色繼續道，“對於您來說，D國和Z國哪國特色更吸引您？”
“D國相對來說言論、行為更自由，Z國更具商機。”一個發達國際，一個發展中國家，國情不同民情自然也不同。
意思就是D國言論不自由？這句話要是被報道出去莫少寒又會成為輿論焦點，遊沫浠自動將這段話掐斷。
“當初創辦精品網上購物商城，您預期它家喻戶曉的時間是多久？”
“5年。”
“跟您想的時間不謀而合，莫總，您真是料事如神。”拍馬屁的話她說起來也不嫌違和。
采訪一本正經繼續，莫少寒直勾勾看著沫浠，她認真起來的樣子讓他入迷。不過要是能多點笑容，多點幽默就更完美了。
公事談完，遊沫浠從皮包裏拿出一張A4紙張，臨行前經理秘書給的采訪題目。
沫浠快速閱覽，眼睛越瞪越大。
紙上寫著：莫總，您的初吻發生在何時何地？最令您心動的女人是誰？您的第一次是在什麽時候？您喜歡的女人類型有哪些？不喜歡的女人有哪些？以後的妻子人選是什麽類型？有沒有被父母催婚？……
這都是些什麽問題？也太隱私了吧？
經理秘書還吩咐說一個問題都不能落下，下一期的雜誌主題就是莫少寒，能不能突破上億大關的銷量就靠她了。
不帶這麽陰人的。就算她問了，莫少寒會回答嗎？
商務車駛入百貨商場地下室，遊沫浠的窘迫被莫少寒看在眼裏，他掃過她手裏的紙，壞笑道，“沫沫，下車了。”
幹什麽？沫浠雲裏霧裏，不清楚莫少寒要帶她去哪裏？
“你的采訪不是沒結束嗎？陪我參加一個宴會我就回答你的問題。”莫少寒意有所指。
參加宴會首先要有禮服，要美容化妝，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伴死氣沉沉，像個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