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又見梁祝

李小辛剛一步入大殿,就看見時空之輪被放在一個不太顯眼的角落,坐落在一個炫白的金屬色桌子上。

饒是如此,李小辛進入的第一秒就已經將它鎖定,那是他的全部期盼和希望!

刀衣強健的身形背對著李小辛,聽見這個腳步聲才緩緩的轉過身來。

李小辛看著那人影轉身,這才細細的觀察周圍是否有陷阱之類的東西。

刀衣龐大的身材,居然耀眼般的映入他的眼簾。‘九曲神劍’不知何時已經被握在手裏,李小辛自己也被自己這不知為何所作,為何所為的舉動嚇了一跳!

九曲神劍一陣輕顫,繼而平靜了下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身體失重感,逐漸淹沒了李小辛的全部!李小辛竟然無法控製自己分毫,任由這種感覺侵蝕自己!

轉而,李小辛腦海裏出現了另一個意識。而他的意識完全掌控不了身體的行動,頭發也飛漲而出!

那個意識瞬間將李小辛想知道的事,通過他的意識傳給了李小辛。

李小辛大吃一驚:原來這個意識是祖師爺——須九天的!!!須九天隻是借他的身體一用。

並傳給了李小辛一門蒼生宮沒有記載過的絕招——問佛!

於情於理,於我於他!佛,本不是無所不能。無所不能的是,心中對佛的信仰!

問佛,則是那種撼動信仰的絕對信念、以及絕對的力量加持!

然而,刀衣龐大的身材卻發生了驚天的變化!就在他轉身的那一霎那、和自己意識被占領的那一瞬間。

刀衣的身體居然逐漸的縮小,看的李小辛一愣。

一塊雪白的薄紗不知從何而來,從刀衣變小的身體前飄然而過,剛好擋住了李小辛的視野。

李小辛也隻能看見一個婀娜多姿的肉色身影,深深的印在自己的眼神之中。

那塊薄紗被那個人影一拉,順勢就被她披在了不知何時換好的複古女兒外衣之上。

幾束陽關透過殘破的牆體隱射而入,恰巧落在了這個女人的身上,猶如仙女下凡般!

明明還在遠處,她的所有、似乎都飄飄而然的來到李小辛的身邊。

 李小辛一愣,心裏一萬隻小鹿奔騰而去,難不成這女的看上我了!?

和龐莎莎比起來,二人之間的容貌和氣質隔著一道無法言喻的溝壑。

李小辛強壓心中的忐忑,直念著龐莎莎!心裏跌宕起伏的潮水這才帶著一萬個不舍離去:“這是個**、還是個仙女!?”

還不知所以然,女兒身的刀衣手裏已經握著一把刀,自己的身體和那個女兒身同時對走開來。

步伐,那麽輕盈、那麽逍遙自在,完全超出了李小辛的想象。

二人走的路,不再是路。那種境界仿佛不在天地之間一般,落入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境。

不知不覺間,女兒身飄逸的薄紗已經被削去一截,靜靜的飄在空中、李小辛剛長出的長發也斷去一截。

兩人越走越近,女人的外衣多了好多切口、而且越來越密集!

剛剛換好的衣服,更像是一個不甘生命的束縛而走出來的滄桑,變得破爛不堪。

微風輕撫,破爛的薄紗飄飄而起。一切又變的那麽瀟灑,自然而然,竟成了此時此景不可缺少的美。

李小辛的衣服也是千瘡百孔,透過創口,依稀能見那健壯的軀體。

此時,不僅僅沒有破敗的失落感。他淡定從容的麵容、堅定不移的眼神更富有男人執著向前的魅力,和牢不可破的自信,卻又看不到絲毫的自負!

李小辛仔細推斷,祖師爺和這個女人使用的都應該是‘問佛裏麵的送佛一刀。’這個靠領悟力才能學會的至高武學。

在蒼生宮的書籍裏曾這樣記載送佛一刀“無論你身處何處、無論你身懷何種絕技、隻要發動‘送佛一刀’,都能擊中你想打擊的任何目標、去到你想攻擊的任何位置。”

二人的距離終於隻在半米之內,一股更加強大的氣場從二人的外圍迸發而出。

周圍的物體受到這個氣場的影響,盡數的飄了起來,懸浮在空中,李小辛的意識早就看的瞠目結舌!

漸漸的、李小辛終於感覺自己再也無法操控這個身體,嘴也完全不聽自己控製,淡然而出:“師妹,都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這樣。”

李小辛這才知道,這個女人就是當年和祖師爺爭鋒的那個女人——慕容飄然,沒想到人如其名、竟有如此讓人捕捉不到的境界。

慕容飄然猛地輕跺腳,還不等須九天把話說完,順勢就靠在了李小辛寬闊的胸膛之上。眼睛像是一個泄洪的水閘,眼淚鋪天蓋地的奔湧而出,卻又沒有說上一句話。更沒有低聲哭泣!默默的將這麽多年的心事發泄而出。

無數的苦痛通過這委屈、堅強、愛慕的淚水陣陣的流入李小辛的胸膛上,進入須九天的意識裏。李小辛完全感覺不到絲毫,就連擁抱著的雙手和胸膛都失去了知覺。隻是輕輕的撫摸著慕容飄然的後背,給她歉意的安撫。

須九天和慕容飄然本來就有一場決鬥,因為須九天的出走而坐上代理掌門位置的人。無論你有多強,多麽能幹,都無法得到蒼生宮所有勢力的認可,處處受到反對勢力的排擠、等等一切非議!

雖然慕容飄然已經從掌門人位置退了下來,那種來自心靈的苦澀誰又能體會?

更何況,須九天和慕容飄然當時的實力相比,是須九天技高一籌。須九天出走、慕容飄然當上代理掌門,後麵的緋聞和議論更是如潮水般的占滿了她的生活。

但,慕容飄然扛住了這個壓力,愣是在各種壓力下撐起了蒼生宮。物色到了合適的下一代傳人後,年紀輕輕就因為思念成疾、抑鬱寡歡的找了個安靜的地方閑坐,不再過問世事。

最後,冰眼告訴了她,某個宇宙野心家的驚天秘密。須九天因為這個秘密而拋棄了所有,短暫的守護了宇宙。

通過這個秘密,慕容飄然從心裏原諒了須九天,經過多年風風雨雨的苦苦追尋。又聽說須九天最後來到了地球,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跟著刀衣而來。

須九天輕撫著慕容飄然,靜靜的看著她的發梢。慕容飄然緊緊的摟住須九天的腰,甜甜而又欣慰的靠著須九天的胸膛。

那種深情,已經無法再言語。

李小辛的意識,默默的感歎:原來、愛,也能愛到一種境界啊。

須九天淺淺一笑,用手指在慕容飄然的後背一筆一劃的寫起字來。

隨著須九天最後一筆的落定,慕容飄然用力一抱,溫柔的小拳錘了錘須九天的後背:“傻瓜,不要給我說那三個字。”

 慕容飄然的眼淚變得更加溫熱,更加澎湃。不一會兒就侵透了李小辛的外衣,溫熱的流入了須九天的心窩。

慕容飄然不知何為的抬起了腦袋,猛地就在須九天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下去。

咬完,又扯開了肩膀的衣服。看著那殷紅的印記,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疼不疼?”

李小辛十分無語:“感情你咬的是我的肉體,又不是祖師爺的,疼不疼關他什麽事?!”

說完的李小辛,心裏多了幾分溫暖。也多了幾分哀愁,自己和龐莎莎不也一樣嗎?

心裏竟忍不住吐槽,這是一個什麽破門規!如果那天我能,我一定要將它廢除!

不過,門規的製定完全全是站在門派的大局而製定的,此時的他,還沒有發現什麽不妥。

並不是所有的競爭者,都像李小辛和龐莎莎這樣感情深厚,還能為彼此付出生命。

也不是所有地球的競爭者都能觸動那個禁忌,好比他們的師父就沒有決鬥,卻挑起了須九天的遺願。

這就是門規的好處,蒼生宮、一個為了蒼生而生的門派!

須九天看著慕容飄然乖巧的臉龐,看的那麽真、那麽誠,竟留下了兩滴多年從未留過的淚水。

須九天轉而撫摸著慕容飄然的臉龐:“那一年,掌門人讓我斬斷對你的情愫,沒有人能接受手刃愛人的那一天。我說我做不到,因為我喜歡的樣子,你都有。他說我傻,這是在蒼生宮!何為蒼生!?別以愛誤以蒼生!我說:傻就傻吧,蒼不蒼生的都無所謂了。最後,他讓我離開蒼生宮,如果不知道蒼生的含義,就別回來了。後來,我理解了蒼生的含義,卻不再想回來了。後來,我因為蒼生又回來了。帶走了蒼生,留下了滿滿的遺憾。於蒼生,我無悔。於你,盡是遺憾。”

慕容飄然搭著須九天撫摸她臉龐的手:“你真傻。”

須九天另一隻手轉而撫摸著慕容飄然的另一側臉龐,真男人的氣概散發而去,更是一種不可回絕的決絕:“於蒼生,我已無悔。於你,我不想再有遺憾。”

兩眼對視,淺淺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不知覺間,須九天已經將慕容飄然摟在了懷裏:“我在這裏知道一個故事呢。”

“什麽故事?”

“梁山伯與祝英台。”

“那說來我聽聽哇。”

“恩恩,你聽著哇。”

慕容飄然就那樣飄然的依偎在須九天的懷裏,靜靜的聽他訴說。

感覺很長,這一切卻又很短。

李小辛和刀衣的身體裏,飄飄然然的升起兩道可有可無的人形光暈,正是須九天和慕容飄然化作的模樣。

兩道人影離開肉體的那一霎那,李小辛和刀衣的身體逐恢複了原樣。

飄然而出的須九天和慕容飄然,漸漸的變為兩隻五彩斑斕的彩蝶。

“以前欠你的,我能用以後來彌補嗎?”

“你說呢?”

蝴蝶的翅膀輕輕蕩漾開來,微微一震,飛向了他倆的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