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8章 不會穿上褲子不認賬的寧聖上
方堂不認為謝太師手裏的那幾封書信,是謝太師偽造的,跟寧小藥說了一大堆自己推測和理由,最後恨道:“臣是知道的,北胡人一定是恨不得將督師千刀萬剮的。”
寧小藥聽完了樓督師跟北胡人的恩怨後,喊歎了一句:“那是,人大汗的親爹都被督師殺了,那這仇就大了。”
方堂惡狠狠地說:“臣隻盼著有一天,我們雍寧的大軍能夠踏平北胡王庭,殺盡這些蠻奴!“
寧小藥……,這仇是大,不光是殺人全家,這都殺全族了都。
方堂說完了狠話,又苦著一張臉問寧小藥:“聖上,要怎麽還督師清白?”
寧小藥抬頭看看天,犯愁道:“這是個問題啊。”
方堂替寧小藥推開了帝華宮的大門,滿是信任地看著寧小藥說:“聖上英明,臣相信聖上一定可以的。”
寧小藥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說:“你讓我想想。”問題出了,那就是放那裏讓人解決的,寧小藥給自己打氣,為了一生孤苦的督師,她再拚一回吧。
龍禁衛們這會兒正席地坐在大殿寢室前的庭院裏,看見寧小藥,忙一起跪起身給寧小藥行禮。
“吃飯,”寧小藥把手一揮,說:“有飯不吃那是傻瓜,都往飽了吃,不夠讓方小哥再去拿。”
方堂……,他成專職送飯的了?還有,方小哥是什麽鬼?
寧小藥這會兒吃飽了肚子,有力氣為人治傷了,揀著傷重的,這個摸摸頭,那個拍拍肩膀的,寧小藥不動聲色地就替這些龍禁衛重傷轉輕傷了。
龍禁衛們感覺到自己的傷口不疼了,異能什麽的,太過神奇飄渺,沒人能想到這一茬兒,龍禁衛們隻道這是因為自己年輕能扛,高太醫給他們用的藥好。
樓子規還是呆在大殿寢室裏,隻是沒再躺在龍榻上,而是半躺半坐在窗下的坐榻上,手裏拿著一個饅頭,沒胃口,感覺不到餓,樓子規也強迫自己吃東西。他必須讓自己盡快地好起來,他沒時間慢慢養傷。
寧小藥推門進屋時,樓子規剛吃了半個饅頭下肚,看見寧小藥就是一噎。
寧小藥站門口打量一下樓子規,覺得憑這位現在的體力一定揍不動他,寧小藥的小胸脯又挺了起來,走到坐榻前,沒事人一樣跟樓子規打招呼:“督師,饅頭好吃不?”
樓子規……,這位還有心情跟他談饅頭?
黑老大一下子就從寧小藥的肩頭,跳到了坐榻上,沒敢去碰樓子規,黑老大盡量離樓督師近的趴了下來。
窗外梧桐樹上的幾隻貓咪一陣歡呼。
一隻寧小藥還沒見過的虎紋大貓,文謅謅地感歎了一句:“老大終於能一親督師的芳澤了。”
寧小藥默,這貓到底明不明白芳澤是啥?
樓子規的心思就不在旁物上,像是沒看見黑老大這隻黑貓咪一般,跟宋謹幾個人說:“都退下吧,去吃些東西。”
寧小藥跟宋謹說:“能幫我個忙不?找空房間讓大風他們住進去吧,一直坐在院子裏吹風,人會生病的。”
宋謹白淨的臉上現出了笑容,衝寧小藥躬身一禮道:“臣遵旨。”
“不用遵旨,你幫我這個忙就好,”寧小藥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黑老大抬爪子捂住了自己的貓眼,這姑娘看著還是傻。
宋謹臉上的笑容一僵,他就總覺得聖上說話有哪裏不對。
“去吧,”樓子規趕人。
宋謹幾個人退了出去。
寧小藥看看坐榻小幾上的盤子,伸手又拿了個饅頭在手裏,張嘴一口就下去了半個。
樓子規抬頭看著寧小藥吃。
寧小藥剛才吃的是米飯,這會兒嚐到白麵饅頭,再次驚歎道:“這個就是饅頭啊,好吃的不得了!”
樓子規抬一下手,讓寧小藥趕緊吃。
寧小藥沒懂樓子規的意思,說:“啥?”
樓子規撫額,冷冰冰地吐了兩個字:“快吃。”
“哦,”寧小藥一點臉色不會看的說:“那你也吃。”
樓子規吃剩下的半個饅頭,行伍之人,沒福氣挑食,隻要是能吃的東西就能往肚子咽,隻是今天晚上這個禦膳房做出來的饅頭,愣是讓樓子規體會到了難以下咽是什麽感覺。
寧小藥兩個饅頭下肚了,樓子規才吃完了半個饅頭。拿起一個熱氣騰騰的饅頭塞樓子規手裏,寧小藥說:“多吃點,饅頭管夠。”
樓子規說:“你沒有話要跟我說?”
寧小藥包了一嘴的白麵饅頭,奇怪道:“還有什麽事嗎?大風他們沒事了啊。”
樓子規冷道:“你這是在竊國!”
寧小藥咽下了嘴裏的饅頭,捏捏手裏還剩下的半個,低聲道:“那我這都竊了,能怎麽辦呢?我想還,也找不著人還啊。”
樓子規嘴角揚一下,冷笑了一聲。
寧小藥把半個饅頭塞嘴裏了,鼓著腮幫子,抬手跟樓子規發誓:“真的,我不想當皇帝的,我發誓,騙你是小狗。”
樓子規說:“你當我是三歲孩童?”
“啊?”寧小藥說:“方堂說你今年二十二啊。”
“別裝傻!”樓子規怒了。
寧小藥忙拍拍樓子規的腦袋,說:“別激動,千萬別激動啊,咱們有話好好說。”
樓子規深吸了一口氣,說:“把你的手拿開。”
寧小藥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黑老大衝寧小藥叫:“喵嘎,督師不喜歡你喲,你重找一個吧。”
寧小藥拎起黑老大的後脖肉,抬手就把這隻黑胖團子扔窗外去了。
樓子規這才問了句:“你養的貓?”
黑老大在窗外喊:“欺負貓算什麽本事?你有種還督師的清白!”
梧桐樹上一陣貓叫,貓貓們為自家老大助陣,集體衝寧小藥喊傻妞。
寧小藥一屁股坐在了樓子規的身旁,說:“我們床單都滾過了……”
樓子規說:“滾床單是何意?”
“就是上床,”寧小藥說:“我睡了你,懂?”
樓督師再次鐵青了臉。
寧小藥說:“我這人不會穿上褲子就不認帳的,你的事我一定會管,所以督師你不要害怕,我會在你身邊的。”
樓子規不生氣了,他被寧小藥說傻了,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寧小藥衝窗外喊了一聲:“談正事呢,能不能安靜點?”
窗外的貓叫聲沒了。
樓督師就感覺有哪裏不對!
寧小藥坐端正了身體,跟樓子規說:“身體上的清白我是沒辦法還你了。”
樓督師還是說不出話來。
寧小藥說:“不過叛國罪,這個我是要替你伸冤的。”
總算有一句自己能接上的話了,樓子規開口道:“你要怎麽做?”
“方堂分析過了,太師手裏的書信一定是北胡那個叫莫都的大汗偽造的,”寧小藥說:“所以呢,我就思考了一下,我們是不是殺到北胡去,把這個不要臉的抓了,罵他,打他,虐待他,我們讓他交待罪行,這樣督師你名聲上的清白不就回來了嗎?”
樓子規……,能抓到莫都,那他們還在安遠六州布重兵戍什麽邊?
寧小藥尋求樓子規的意見:“督師,你覺得我這個主意成不?”
樓子規說:“你到底知不知道何謂北胡?”
寧小藥歪腦袋想了想,寧玉那時候說過的,北胡人的大軍已經入關,國將不國,我看你們能掌這天下幾時!這話寧小藥記得很清楚。“北胡人很厲害?”寧小藥問。
樓子規隻得強打精神,跟寧小藥說他們雍寧跟北胡的恩怨,持續了兩百多年的戰爭,這恩怨早就成了血海深仇,最後的結果,隻能是不是雍寧亡,就是北胡滅。
“聽明白了嗎?”話到最後,樓子規問寧小藥。
寧小藥先點頭,然後就一臉震驚地道:“一群放羊的,能這麽厲害?跟你們,不是,是跟我們能打兩百年的仗?!”
放羊的,放羊的……
這三個字在樓子規的腦子裏魔音一樣,響了半天,直把樓督師逼得想去死一回,他說了半天,這傻女人一句也沒聽明白!
寧小藥納悶中,又啃了一個饅頭後,問樓子規:“大草原上的人是不是進化過?”
“什麽?”樓子規聽不懂。
“呃,”寧小藥說:“他們能飛?能打雷閃電,力氣特大,跑得特快,能瞬間移動,還是……”
“他們就是一群蠻奴,”樓子規打斷寧小藥的話道。
“剛才方堂說的時候,我就想問來著,蠻奴是什麽?”寧小藥問。
樓子規按著心頭的火,說了句:“就是不知禮數,沒開化的野蠻之人。”
“哦,”寧小藥說:“那人是正常人類的話,那是他們養的羊特厲害?能噴火,噴水,力氣……”
“你在說故事嗎?誰跟你胡扯的這些鬼話?”樓子規再一次打斷了寧小藥的話,這人是不是被謝文遠關傻了?
寧小藥摳著坐榻上的羊毛毯,末世裏動物不是變喪屍動物,就是進化動物啊,厲害著呢。
寧小藥耷拉腦袋,把小身板一縮,這形象看在樓子規的眼裏,就又是有些可憐了,“我們抓不到莫都的,北胡人也不隻是放羊的,”樓子規把聲音放緩了些,跟寧小藥輕聲道。
寧小藥摳著羊毛毯子想,難道遊牧不是放羊的意思嗎?(你夠了……)
“名聲於我無用,”樓子規又道:“公道自在人心,你不必操這個心了。”
寧小藥忙抬頭說:“什麽公道自在人心?你忘了?今天那麽多人要咬死你呢,你還以為你現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呢?”
樓督師不想再跟身旁這個貨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