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六章 錯失良機
羽林衛列隊前行,淩風的鑾駕至少在百步以外,唐婉兒委身淩雲後麵,偷偷探頭觀瞧,便是鑾駕上沒有布帆遮蔽想要看清淩風麵容也是不易。
皇帝一章到了淩雲近前停下,淩雲負手而立,略一沉吟正要舉步前行,後麵唐婉兒卻拉了拉他的衣擺,淩雲回身露出明眸一笑,原來這個冷冰冰的人笑起來卻是如此溫柔。
“不用怕,天子也是尋常人,不過是坐在了不尋常的位子上,給你穿了龍袍你自然也就像太子了!”
淩雲輕聲說道。
唐婉兒羞澀點頭,淩雲這才向前走去,羽林衛同時側身轉向中間,目不斜視,長槍林立,淩雲卻視而不見徑直走到了鑾駕前。
“臣弟晉王淩雲恭迎聖駕!”
淩雲朗聲說完撩起袍角就要下跪!
“免!”
鑾駕中傳出一個清亮的聲音。
這便是唐家仇敵的聲音了,即便今日無法刺殺他,或者難得見他一麵,可是自己定要牢牢記住這個聲音,隻要是關於他的一切自己都要銘刻於心。
“落駕!”
吳庸揮動一下拂塵叫到,儀仗就緩緩落下鑾駕來,吳庸趕緊上前撩起鑾駕簾子,淩風邁步而出,昂然與淩雲對麵而立!
一瞬間的恍惚,雖然相隔百步,可是唐婉兒依舊看到那果真是一母同胞,兩兄弟且無論看不清的臉龐,僅僅從身量判斷,幾乎難以分辨。
淩風嘴角勾動露出一個笑意,伸手拉住淩雲手說:
“難為你了!”
“為先皇守陵一為臣弟本分,二來又是皇恩,何來為難之說!”
淩雲沉靜答話,淩風笑了笑,執手與他一起向前走來。
唐婉兒的心跳瞬間加速,淩風沒前行一步,他模糊的臉龐就清晰一分,就在他要毫發畢現地映入眼簾之際,身邊羽林衛冷冷喝到:
“跪下!”
唐婉兒愣了愣神,淩雲正要說話,淩風卻道:
“地下寒涼,她一個女子就免了吧!”
淩風經過唐婉兒身邊,甚至沒有轉頭看她一眼,可是唐婉兒早已渾身發抖,淩雲轉身關切說道:
“這化雪的天氣最冷,你卻換了這身衣服!”
他的話好像隻說了一半,不過憂心之情早已溢於言表,淩風本對這唐婉兒並不在意,可是聽到了淩雲對她倒是上心,不由得轉頭看了唐婉兒一眼。
四目相對同時愕然愣住,唐婉兒原本以為淩風定是個滿麵陰柔之人起碼看著會萬分討厭,不想自己看到的卻是一個白淨麵皮,輪廓堅毅,星目閃爍的倜儻人物。
乍看起來淩氏兄弟麵相果然十分相似,隻是淩風卻比淩雲更顯英挺俊拔。
而在淩風眼中,站在自己的卻是一位絕色美女,他轉頭看著淩雲問道:
“晉王,你府中朕也常去,卻從不見這位姑娘。”
淩雲輕笑了一聲,唐婉兒心中錯愕,既然如此卻不知道淩雲會如何回答呢,不想他還笑得出來。
“皇兄,你可記得有多久未曾到過臣弟府中了?”淩雲悠悠問道。
淩風聽了,沉吟一想,哈哈大笑說道:
“你說的倒是,想來朕倒是有年餘不曾到過你府中了,想來前番還是去年你生辰之時朕陪同母後去的晉王府。”
唐婉兒總算是舒了口氣,可是心中卻始終懸著,她恍然領悟,自己心中充斥的卻並不是對淩風的仇恨,卻是一股異樣情愫。
前麵吳庸早已過去準備祭祀奠儀與物品,淩風依舊拉著淩雲,淩雲趕緊躬身鬆開淩雲說道:
“皇兄,祭祀奠儀臣弟怎可與皇兄同列?”
淩風卻執意拉住淩雲說道:
“你我一母同胞,如今祭祀的又是先皇,你我都是皇家子嗣,卻有何不可,那些繁文縟節也都是俗人之間講究,朕以為先皇也是希冀看到你我手足兄弟共同祭奠他老人家吧!”
他說的動情,淩風再要躲避倒是顯得矯情了,於是就順著淩風意思一起上前雙雙跪下,站在羽林衛之後的唐婉兒將手緩緩伸向袖中,那裏時她私藏的一把匕首,早間換衣服的時候沉浸藏到袖中的。
她想到祭祀結束淩風與淩雲一定會經過自己身邊,到時自己向前猛然一撲,一擊即中唐家的大仇就此得報了,一想到這裏她全身熱血就不得有湧上來,漲的滿臉通紅。
“聖上與晉王一同祭祀呢,當真是皇恩浩蕩!”
吳庸身邊的一個小太監豔羨說道,吳庸轉身瞪了他一眼說:
“多嘴,雷霆雨露皆是皇恩,此刻是皇恩浩蕩,誰知道下一刻是不是雷電交加呢!”
唐婉兒一愣,心中好似想到了什麽,吳庸卻自言自語說道:
“皇上此行若是遂了心願倒也罷了,若是不然隻怕手足之情也難以顧及了!”
說的是呢,唐婉兒在袖子中緊緊握著刀柄的手不由得慢慢鬆了下來,自己隻想著要為唐家滿門報仇,可是卻沒有想到若是今日自己在這裏刺殺淩風,淩雲絕對逃不了幹係,一旦因為自己牽連了淩雲,叫自己情何以堪?
眼看著淩風、淩雲到了先皇陵寢前三跪九叩,淩風祝禱上蒼,念了一片早已擬定的祭祀悼文,而後又是三跪九叩,淩雲趕緊扶起淩風,兩人回身朝唐婉兒走了過來。
手在微微顫抖,就當此時,隻要自己側身上前,如此距離淩風自然避無可避,唐家大仇得報,便是死也是死得其所了。
冰冷的天氣中手心竟然溢滿了汗水,唐婉兒覺得自己鼻尖、耳根無處不在發燙,淩雲扶著淩風卻轉向唐婉兒一笑,雖然隻是嘴角輕微勾動,可是唐婉兒藏在袖中的手卻立時抽了出來。
“朕此次祭祀先皇,還有一事與晉王計議!”
淩風悠悠說道,唐婉兒這才聽清他的聲音當真如和風細雨一般,京能浸潤心田。
淩雲還不曾說話淩風早已繼續說了下去:
“朕想你就隨朕回朝協同朕來料理政務吧!”
淩雲卻好似早已猜到淩風會說出這番話來一般,坦然應對道:
“皇兄,臣弟閑散慣了,便是回朝也是無益,倒是在這裏守護先皇倒也是個用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