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章 你當不起醫生和母親

而後,她聽到墨子笙冷冷的又說了一句,“君寒,你這樣一個人,哪裏當的起醫生和母親!”

她,當不起醫生和母親?

君寒豁然一下扭頭看向墨子笙,他到底有什麽資格說這樣的話,他到底有什麽資格這麽說她!

可是,墨子笙卻厭惡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追上顏初晨的推車,緊緊地握著顏初晨的小手,低頭貼在顏初晨的耳邊,也不知道在呢喃什麽。

君寒的身體緊貼在牆上,不叫自己倒下去。

緊攥了拳頭,尖尖的指甲刺入了肉裏,但她一點也感覺不到疼。

那是因為心痛得全身都麻痹了。

她痛,明明是顏初晨自己作,弄得差點流產,為什麽墨子笙打得是她。

夫妻這麽多年,墨子笙竟然連一句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

多年的情誼,恐怕還比不上顏初晨的一個手指頭。

她笑自己傻,笑自己顛。

當年明明知道墨子笙不愛她,她為什麽要義無反顧,飛蛾撲火投向了這個男人的懷裏。

後悔嗎?

可是,後悔又有什麽用?

她為了愛,付出了青春年少的所有執著和衝動。

張愛玲說的對,“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裏,但她心裏是歡喜的,從塵埃裏開出花來。”

那份低,隻有經過的人,才知道頭可以低成這樣。

那份等待的歡喜,隻有等待過的人才嚐過這苦中的甜,甜中的苦。

可是現在,那個人走了,義無反顧地走了,拋下她,追隨另外一個女人而去。

君寒斂了眉,骨子裏的尊嚴,叫她再也低不下頭去了。

瞳孔被淚水浸滿,好像連外界而來的光線都清冷了。

但是君寒努力地不叫淚水落下來。

她不能弱,她還有萱萱。

萱萱還小,她要撐起萱萱頭頂的一片天空。

君寒努力地揚了揚嘴角,將淚水硬壓回了眼裏。

她直起身來,高昂著頭,背挺得直直的,像是從來都不曾彎下過。

萱萱送去了她外公那裏,現在家裏氣氛再也不能恢複平常,她盡力維持的平和已經被那兩人徹底戳破。

君寒不希望萱萱察覺到什麽。

深夜十點,君寒坐在客廳的沙發裏,她關掉燈,默默給自己點起了煙。

煙一閃一閃的,像天上的星星,在騰騰的煙霧裏,過往的一切浮上腦海。

其實,他們的曾經也不是全然的折磨和心酸。

那時,大學畢業的第二年,墨子笙主動提出來娶她,和她結婚。

她大概是猜到了他想要安穩下去的心意,於是她同意,因為那也是她想要的。

隻要結了婚,有了一個共同的家,那她有自信,隻要多年過去,他就會真的再也離不開她。

一切都是新的。

家是新的。

公司是新的。

一切都在等著他們。

為了新家,他們早出晚歸,為了新公司,他們四下奔走,想盡辦法搶到能到手的每一單生意。

當時有一單生意,君寒去拉人上酒桌,墨子笙聽到消息趕過來,衝上前去,奪下君寒手裏的酒杯,“是男人,跟男人喝酒,幹倒女人算什麽。”也不管對方的眼神,一仰脖子,一連將三杯火辣辣的高度酒一飲而盡。

那時候,君寒感覺到了這個男人身上,真正給她依靠的味道。

更多時候,他們是很好的搭檔。

有時候兩人說著說著話,就會相視一笑,指著對方,“又被你搶先說了。”

君寒也有柔情,嬌俏的一麵,“這是我的想法,下次一定要讓我先說,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