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0章
“做‘國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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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韓真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那個讓她恐懼的夜晚。
站在漆黑的小巷口,韓真懊惱起來。早知道這條巷子三天兩頭停電,打死她也不會在這裏租房子的。不行,明天就去找房東理論去,強烈要求減房租。
想歸想,還是要回去睡覺的。她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天氣陰沉,別說月亮,就連星星也沒有一顆,夜空被大團的烏雲包裹著。
韓真小跑著往巷子深處走著,突然,一個有力的手臂突然攔腰抱住她,接著整個身體就被一個男人緊緊的抵在牆上,她的嘴被男人的手緊緊捂住,就算她再怎麽睜大雙眼卻依舊看不清身上男人的麵容,隻聽到他粗重的喘息聲。
“救我……”男人隻發出一道低沉而又隱忍的聲音,然後整個身體就癱在了她的身上,頭靠在她的肩窩處。
韓真一邊後悔在這裏租房子,一邊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她的雙臂很費力的托著男人沉重的身體。
怎麽辦?救還是不救?救要怎麽救?
“先生,你讓我怎麽救你?我要怎麽救你?”
“藏起來……快……”男人的聲音越發的無力。
韓真左右看看,啥也看不見,突然,一個垃圾箱浮現在腦海中。對了,她記得前麵不遠處有一個石頭壘的垃圾箱,裏麵是舊衣服、紙箱子什麽的,應該可以藏人。她拖著男人向前麵一點一點挪動著。
好不容易挪到垃圾箱,終於體力不支,兩人一起倒在了垃圾箱裏麵,垃圾一股腦的蓋在了兩人身上。男人壓著她的身體。壓的她幾乎喘不過來氣。她剛想說話,突然嘴巴被什麽堵住了。是什麽?腦子一片空白了,是男人的嘴。她居然被……遠遠的她聽到了跑動的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媽的,又不見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又狠又毒。“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我們就能宰了他……”聲音裏充滿了懊惱。
“我看著國主跑進來的,沒錯,就是這條巷子……”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再往前找,他已經受傷了應該跑不遠。這次如果再殺不掉他,老大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聽到這樣的對話,韓真隻覺的一陣寒冷,她沒想到居然碰到了黑社會上的仇殺。早知道她就應該推開男人的,這下好了,如果他們找到他,肯定是連她一起殺掉。怎麽辦?怎麽辦?
她還有深愛她的丈夫,還有可愛的女兒,她不要死,不要死。
可能是感到身下女人的驚恐,男人的吻漸漸的變得溫柔起來,企圖想要撬開女人的貝齒,但……
“頭兒,這兒有個垃圾箱……”
突然,男人的聲音就在身旁響起。但身上的男人卻根本像是沒聽見,居然吻她吻的越發專注了。她早已經嚇的後背都濕了。
說巧不巧,一個男人拿著棍子正準備在垃圾箱裏麵攪動,巷子裏的燈亮了起來,住在巷子裏的各家各戶的燈也亮了,一時間燈火通明。
他們一共五個人,帶頭的是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垃圾箱旁邊站著那個拿棍的人。“快走,有人出來了。”拿棍子的男人看見前方一戶人家的門打開了。
“喂,你們是幹什麽的?”開門的人家走出來一個男人,指著他們質問。
“撿破爛的。”帶鴨舌帽的男人回了一句,然後低聲道:“我們走,人多眼雜。”
五個人轉身紛紛跑出了巷子。剛跑出巷子,燈突然全都滅了。
“媽的,又停電了。”站在家門口的男人望了望路燈,氣的直跺腳。他轉身回屋:“老婆,從明天開始別交電費了,交屁交。”
韓真見四周再次陷入黑暗,而且一片寂靜,她想要推開身上的男人,再不推開他,她真怕自己會窒息而死。
男人放開她,費力的從她身上爬起來。韓真也慢慢的站起身,眼前的男人比她高了一個頭,但麵容還是看不見。
他一手扶著自己的小腹,一手在身上摸索著什麽。
“我……可以走了嗎?”韓真喘著粗氣小心翼翼的問道。
男人停止手上的動作,如黑曜石般的雙眸看向眼前纖細的黑影,喃喃的說道:“不管你是做什麽的,遇到麻煩就說是‘國主的女人’,一定會有人幫你的。”頓了頓,男人突然換上一副冷厲的口氣道:“不過,今晚的事不許向任何人提起,不然,我會讓你死無全屍。”說完,轉身便走。
韓真身體一激靈,立刻向出租房跑去,打開門衝進去後把門一道一道的鎖了好幾道保險這才靠在門上,一顆心還驚魂未定咚咚咚的跳著。她拉開點燈。“啊——”不由的驚叫出聲,雪白的襯衫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這個驚心動魄的夜晚對於韓真來說猶如是一場夢,遙遠而又不真實。
曾經,“國主的女人”這五個字是她的五字真言,是護身符,讓她有恃無恐。而今,卻像一個詛咒讓她驚恐不安。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跟這個叫“國主”的男人再有交集,卻沒想到……
“嚇到了?”慕北寒看了她一眼,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韓真確實嚇到了,她萬萬沒想到這個慕北寒竟然就是她救了一次並且利用了三年的“國主”。上次她在立交橋上準備自殺,如果不是手機上出現“國主”的電話,可能她早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當時,她十分害怕,因為她不知道“國主”兩個字是怎麽輸入到她手機的,也不知道是什麽人輸進去的、什麽時候輸進去的。照現在這個情況看,一定是慕北寒。隻是他什麽時候拿到自己手機的呢?難道是……她腦海中浮現跟科室同事聚餐的那天晚上……
“我喝醉的那天晚上……是你?”
慕北寒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打了一個方向盤,車子緩緩駛上一條上坡路。
“據我所知,你的酒量很好的,怎麽那天晚上……”依舊是淡淡的聲音。
原來那天晚上真是他?可是怎麽會這麽巧遇到他呢?她無暇多想,因為她發現他們已經遠離了市區。“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她注意到他們已經到了一座山的半山腰。
“我家。”慕北寒淡然的回答。
說著話,車子已經穿過一座不鏽鋼自動大跌門,徑自在一道兩邊全是小樹林的林蔭小道上行駛。
大約兩分鍾,車子停在了一座歐式別墅門口。韓真無暇多看,身旁的車門已經打開,慕北寒站在車門外向她伸出手。
下了車,韓真幾乎要窒息而死,這是什麽情況?
隻見一座中古世紀的歐式建築,他們距離別墅的大門還有足足50多米的距離,門口是兩排花壇,每隔一米的距離一個圓形的小花壇,花壇裏全是名貴的鮮花,是她在B城所沒有見過的。
一條紅毯直鋪向別墅的門口,紅毯兩邊站著清一色穿著(黑色套裙、白色襯衫)的女仆模樣的女傭。她們雙手交疊在身前,躬身。
韓真不驚訝那是假的, 畢竟長這麽大,沒見過這樣的陣勢。不由的有些緊張,整個身體都靠在慕北寒的身上,慕北寒也很體貼的攙扶著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陪她走在紅毯上,迎接眾多傭人的注目禮。
“國主好,韓小姐好。”
“國主好,韓小姐好。”
一路上,韓真很受不了這樣不厭其煩的問候,但她仍舊努力的克製著。幸好,路程隻有50多米,她很快就來到了門口。一位門童恭敬的為他們打開門。
走進客廳,韓真被眼前的富麗堂皇和雄偉壯大再次震驚了。這是一個圓形的客廳,屋頂是橢圓形的,而且全部是玻璃,光線透過玻璃照射進來,整個客廳沐浴在陽光裏。
而同時沐浴在陽光裏的,還有客廳裏站著的人。中間是一位上了年紀頭發已經花白的老者,他雙手搭著拐杖上。身邊站了三個人,兩男一女,女的大約四十五歲左右,雍容華貴,身材高挑,她身邊站著一位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男人,也在五十歲以下,旁邊還有一位男士,大約二十八九歲,仿佛是男模一般,筆直筆直的身材。兩道劍眉透著一股子狠勁。
四個人被陽光籠罩,仿佛帶著光環,是那樣的耀眼,讓韓真不敢直視。
站在老者身邊的女人從韓真身上移開視線,轉向慕北寒:“北寒,這就是你要結婚的女人。”
“嗯哼。”
“你這不是胡鬧嗎。”女人很是不滿,轉臉對老者說:“爸,你怎麽也不說句話呀,就這麽看著他胡鬧嗎?”
老者眯縫著雙眼,緊緊的盯著韓真以及她的……肚子。好半天才喃喃的說道:“北寒能讓這個女人大著肚子,說明他沒有在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