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五章 裝不認識

不論是台下還是台上,所有的人目光齊齊地朝傅奐美凝去,沒人注意她說了什麽,每個人的雙目都如同凝膠一般粘在了傅奐美的身上,半張著的嘴發出“哇”的一聲輕吟,有的弟子嘴角掛了一絲垂涎的銀絲。

傅奐美的出現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下一刻場中煞時沸騰起來。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傅奐美身上,紛紛議論,“她就是傅家的天才少女,傅奐美啊,真是絕世之容哇!”

“哪是傅家的天才少女,他是整個天源大陸的奇才,你看她長得多漂亮啊,這樣的美人,在整個大陸都很少見啊!”

“我怎麽聽她剛才叫靖容三妹,難道這個靖容真的是傅家的那個廢材?是冷王的未婚妻啊?”

“怎麽可能啊。我聽說傅家的那個廢材把冷王給休了。別看人家長得醜,人家可傲著呢!”

一時間說什麽話的人都有。

靖容處在這一堆流言蜚語之中,扭身朝後麵看去,帶著一絲絲的欠疚看向北寒墨。她沒想到傅奐美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所以不知道能不能拿回騰雲馬了。

而巧的是北寒墨竟然無視突然出現的傅奐美,一雙如墨般的眼眸,隻落在靖容一個人身上。

靖容見此不由地訝了下,兩人的目光隔著萬千耳語議論,台上台下,穿過重重人群相遇。這個時候,莫名的,靖容覺得北寒墨的眼睛很溫暖,是她在末世時未曾體會過的溫暖。

就像是當年她救過一個人,那個人對她說,她的身上很溫暖,有她在,便會感覺到溫暖。

那個時候靖容根本不明白溫暖的含義,但她知道,自己是能給別人帶來溫暖的,那個時候她很滿足;

而現在,靖容終於體會到了這種溫暖。不同於傅林所給予她的親情的嗬護,不同於索明與範易給的兄弟之間的友情,北寒墨給她的溫暖,猶如細水長流一般,滋滋嗬護,使她身處如此流言,依然感覺到被包容被嗬護,使她的心始終熱乎乎的,對這個世界從未曾絕望。

這個時候,二層的亭台突然顯現出一道欣長的身影,那人靡顏俊美,一雙眼眸帶著淩厲,死死地落在靖容身上。

當看到她無視一切,徑直朝著北寒墨看去時,那人的眼眸驀地眯起,帶著無盡危險之意。

“靖容,你果真是那個傅靖容嗎。若如此,那麽我北寒燁然便無法再容得下你了!”

北寒燁然死死地盯著靖容,心頭殺機已起。

羸得了比賽,與上官虞一戰,北寒燁然在暗中看得清清楚楚,靖容絕不是普普通通的低級弟子。而眼前的靖容是否真的是傅靖容,還有待傅奐美來查驗。

傅奐美目光掃視一眼四下,美人的威力是巨大的。她目光落下,所有的人盡皆噤聲,然而傅奐美卻以溫柔嬌滴的聲音緩緩說道,“在玄冰學院,我大約可以稱得上在場各位的師姐了,麻煩師弟師妹們,不要欺負我的三妹傅靖容。”

她說著朝靖容一指,嘴角掠過一道猙獰的笑絲。

果然名不虛傳!

傅奐美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靖容,哪怕是一個毛孔都不會放過。她現在明白了,傳言果真沒錯,這個靖容在武者行會時打敗君芳黎,名聲大震,引得奉藥親自出現收她為徒。

而到了玄冰學院,短短的兩日功夫,靖容的大名非但傳遍了整個學院,連大月國的角角落落都知道了。

傅奐美當時是在府內,對玄冰學院的一切並沒有掌握得太清楚,直到靖容的名聲傳出來,她才急急地趕來,也多虧她有個準備,換上了碧玉妝,否則以她自己的本來容顏與靖容站在同一個舞台上,定會被這小賤人比下去的。

剛才那一陣陣的歡呼驚訝之聲,傅奐美可聽得清楚,那可都是針對她自己的。是她的美貌,使在場所有的人都為之瘋狂,而不是眼前的靖容!

靖容哪知道傅奐美心頭那麽多想法。她一雙眼睛不著痕跡地朝四下看去,同四散開精神力,突然發現二層上站著冷王燁然,瞬間靖容明白了,這一切定然是燁然與傅奐美施的詭計。

傅奐美定要在這玄冰學院這內,證明靖容是傅家的三小姐傅靖容。

能夠成為傅靖容,對靖容來講是幸運,因為她又有了一次重活的機會。

但是玄冰學院不收廢材,即使靖容曾經在思博師尊手上過了一招,但是對於玄冰學院乃至整個大月國來講,傅靖容是天生的廢材,公認的,隻要是傅靖容,他們便絕不會收。

傅奐美的意圖很明顯,便是把靖容趕出玄冰學院。

“不知師姐叫的是誰?”

靖容裝作沒聽見,冷冷地反問道,臉上還帶著幾絲天真的疑惑,笑眯眯地看著傅奐美。

“三妹你就別裝了,我是你的二姐,我們從小生活在一起,你以為能夠逃脫我的火眼金晴嗎?”

傅奐美自信十足地一揚脖頸,胸脯挺起,露出一截如玉的雪白,台下的男弟子們看到,一雙眼睛都要掉出來,垂涎三尺膜拜般地仰望著傅奐美。

靖容伸出手撫了撫自己的腦袋,在她前世,每回遇到棘手的難是,都會不由自主地撫腦袋,隻不過前世她是紮著馬尾,因為喪屍侵襲,生活條件很艱難,每天洗澡這種高大上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她撫腦袋是因為很久沒有洗澡,更沒有洗頭發,有一部分原因是頭發髒,搔癢導致的。

這一世,靖容撫過自己的腦袋,意外地發覺自己腦袋一點不癢,她這才發覺自己根本就前兩天剛剛洗了個痛快的澡,身上清清爽爽的。

“那個師姐,你有什麽火眼金睛,不防拿出來驗一驗,省得有眼無珠識錯了人。”

靖容把手放下來,語調沉沉地回道,表情有些意興闌珊。

傅奐美一寸一寸地盯著靖容,麵上帶著堅決的篤定,可是內心巨大的金字塔卻在動搖。她剛才在細密地觀察麵前的女子,發覺奇怪的是,她一舉一動都不太像傅靖容,這究竟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