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助攻選手

“父皇，兒臣聽聞這顧三小姐自幼愚笨異常，命運坎坷。”鳳九那張醜到人神共憤的臉上，雖看不出表情，可是這語氣裏，盡是嫌棄的味道。

顧綰綰微微眯了眯眼睛，習慣性的挑了挑眉角，沉默的站在一旁，不做聲，這幽王是鐵了心把自己拒之門外，她還用自討沒趣嘛？

“陛下……”雲貴妃上身倚在老皇帝手臂上，微微用力，企圖將此事趁亂定下。

顧綰綰這邊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淚眼汪汪的抬眸看著老皇帝，哽咽著開口，道，“吾皇英明，綰綰資質平庸，愚笨異常，又沒有體麵的嫁妝作陪，有何臉麵嫁入皇家！”

“顧三小姐此話怎講？難道堂堂相府，連一份嫁妝，都出不起嘛？”老皇帝抖了抖胡子道。

“父親一生清平，此番二姐出嫁，已是耗費相府大半財力，綰綰念及父親和大夫人的養育之恩，隨將生母留予綰綰的嫁妝送予二姐，這才不至於……”說到此，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這顧綰綰話裏話外雖是將右丞相的清平說的好聽，可誰信？

“顧愛卿，可有此事？”老皇帝挑了挑眉，他根本不相信一個右丞相居然連女兒的嫁妝都出不起，還要三女兒拿出生母的陪嫁。

“陛下，這……”顧振海語塞。

白玉梅剜了一眼顧綰綰，恨得咬牙切齒，千算萬算，沒算到這丫頭以退為進，竟然變著法兒的扯到了她短命娘留下的那點兒破爛。

顧綰綰抽噎著，一雙水眸望著老皇帝，道，“陛下若不信，可派人清查陪嫁清單，綰綰生母名諱上官婉婷，城內兩處宅子，四處臨街店鋪，兩間酒樓，三間綢緞鋪子，城外半山果園，均是生母名下。”

“如此說來，顧三小姐真是孝心感人，朕豈能讓皇家占了你一個小女子的便宜。”老皇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轉身對總管太監王公公道，“王公公，你去，按著這些陪嫁，雙倍贈與顧三小姐，記住，挑好的。”

王公公連忙彎著腰領旨，“奴才這就去辦。”

“顧愛卿，你生了一個好女兒啊，朕也是今日才知道，你為官多年，甚為公正，滿朝文武都應以你為例，朕今日特賞賜你黃金百兩，以儆效尤。”

有人哭，有人笑，顧綰綰拚死一搏，贏回了生母陪嫁還直接雙倍返還，白玉梅則是恨不得把自己的牙都咬碎了，雖是黃金百兩，卻也不及那陪嫁的十分之一。

顧紜紜已貴為雲貴妃，自然是不去計較這點兒陪嫁，可顧綰綰此番鬧騰，倒是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平日裏悶聲不語，愚笨異常的顧綰綰。

有萬分不甘心的白玉梅更想將顧綰綰給丟出相府，趁機開口道，“綰綰，陛下如此深明大義，你還不快跪地謝恩，解決了你的後顧之憂，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姻緣呐。”

白玉梅的意思很明顯，你既然說沒嫁妝，嫌丟人，現在皇帝給了你雙倍，你總要嫁了吧？

“依朕看，此事再議吧，老九難得回京，明日恰好是北疆使者覲見，朕記得，北疆的使者，可是跟老九算是舊相識了吧，正好隨朕回宮。”老皇帝那張樂嗬嗬的臉上，讓人看不出情緒。

“兒臣遵旨。”鳳九回答著，目光卻落在了一側正在揪指甲的顧綰綰身上。

鳳九雖人醜嘴損，可好歹也是個助攻選手，若不是他三番五次的拒絕娶顧綰綰，她也不能以退為進的要回了生母的陪嫁，還氣的白玉梅直跳腳，不過顧綰綰的直覺告訴自己，她今後在相府的日子，真的不好過了。

顧相爺的書房，顧綰綰站在桌旁，滿臉不情願的低著頭，隻知道報複會來，可沒想到來的這麽快，顧振海從半個時辰之前，就叫自己進來，不打不罵，卻也不說話。

宣紙上，墨染的群山巍峨險峻，顧振海落筆有力，栩栩如生。

“綰綰。”顧振海放下筆，終於開口道，“今日你鋒芒畢露，他日必引人注目，爹當初是怎麽教你的？”

顧綰綰完全愣在那裏，一臉驚訝的望著顧振海，是他讓這副身子裝作癡傻愚笨？胸無點墨？

“纖纖嫁給太子，紜紜已貴為皇妃，他日便可主導後宮，可，你不一樣，你是萬萬不能嫁入皇室，爹讓你在府中隱忍這麽多年，你怎麽就……”

“為什麽？”顧綰綰凝眉望著顧振海。

“你……”顧振海一臉愁容，歎了口氣，道，“罷了，你既已經暴露，今後小心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