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幻術

把這些事情處理好之後顧綰綰並沒有直接回相府,而是悄悄潛入了王府。此番事情過後,顧綰綰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先呆在王府,畢竟她想要知道的事情還沒知道呢。鳳九身上的疑點實在是太多了。

白梧桐,現在應該說是阿婉,看來也跟她當初的情況差不多。現在正懶懶的躺在當初顧綰綰十分喜歡的那個小塌上,一邊逗著小雀鳥,一邊吃著點心。不得不說,白梧桐也是個厲害的,扮女人也扮的讓人完全分辨出來。

顧綰綰見四下無人,幹脆直接湊到了白梧桐跟前,“這幾日過的怎麽樣啊,對這裏的生活可還滿意。”一臉賊兮兮的樣子,笑的不懷好意。

白梧桐斜斜睨她一眼,有些不耐煩的道,“這些個女人真是煩死了。”

顧綰綰“嗬嗬”一笑,她又怎麽會不明白呢。別的不說,光是明華郡主就是個難纏的主兒,再加上鳳九的那些個寶貝兒,後來又來了個更盛氣淩人的雲羅公主,足夠讓白梧桐好好頭疼的。“那你是怎麽處理的?”顧綰綰好奇道。

“裝病唄。”白梧桐無奈道,也幸好那鳳九不是個對女人多感興趣的主兒,因此這些個女人若不是有心的話一般是不會湊到一起的。饒是如此,聽著那些個女人嘰嘰喳喳也是很煩的。

白梧桐轉臉看了一眼顧綰綰,“你那舞蹈是哪裏學來的?”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本來就會啊,這和你有什麽關係?”顧綰綰權當是白梧桐生了好奇之心,也沒多想。

卻不知白梧桐卻在暗暗心驚,那舞蹈白梧桐在此前沒見過不假。但是這舞蹈他卻是知道的,舞名驚鴻,三百年前西涼國亡國前最後一代女皇最鍾愛的一支舞,但是女皇隻在未登基之前舞過一次。

那舞蹈當時讓眾人驚為天人,有畫師因久久忘不了那舞蹈給他帶來的驚豔,連續臨摹了十幅女皇舞驚鴻的畫作。雖然在那場戰爭中畫作至少遺失了一半,但是最好的那幾幅還是留下來了,並且被西涼長老們收藏了起來,因此白梧桐是有幸見過的。

白梧桐見顧綰綰答得隨意,心知是問不出什麽來了,也索性不再問。隻心道,看來這一切都是天命。白梧桐看了看顧綰綰,忽然像是想到什麽一般開口問道,“你從小有沒有發現過自己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

顧綰綰一怔,她的確是沒有,不過在這個身子原主人的記憶中好像是有的。這姑娘似乎從小就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例如……某些不大幹淨的東西,這也是為什麽顧綰綰從小膽子很小的原因。

不過似乎在顧綰綰六七歲的時候有來過一個雲遊道士,曾經在顧綰綰的後腦紮下過一根銀針,因為長期與這銀針共存,顧綰綰倒是習慣了。包括現在的顧綰綰也不會感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白梧桐問起的時候,顧綰綰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其實現在這樣摸,的確是摸不出來什麽的,銀針極細,又紮在特定的位置上,反正她自己肯定是不能取出來的。不過是原身子的記憶,再加上時間太過久遠,所以顧綰綰也不知道記憶有沒有出錯。

“腦袋裏有東西?”白梧桐皺了皺眉頭,他自然是沒有錯過顧綰綰的小動作。

顧綰綰點點頭,有些不確定的道,“這裏似乎是有東西。”也許是因為白梧桐是顧綰綰來到這個世界後見到的第一個人,所以顧綰綰對白梧桐有著一些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信任。

白梧桐忽然起身,單手輕柔的覆在顧綰綰的後腦勺上,眼中立刻露出了然的神色。這樣就可以理解了。白梧桐複又躺回了小塌上,仍舊是那般涼薄的嗓音。“裏麵有根銀針,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取出來,不過今後日子可能會不那麽太平。”

顧綰綰略一思量,她雖然膽子不小,以前也是個常見鬼的。要知道盜墓的時候連粽子(也就是僵屍)這種鬼東西時不常都得打一架,不過那些東西也是挺煩的。所以顧綰綰還是搖搖頭,如果今後有重拾舊藝的一天,再找白梧桐吧。

白梧桐也不勉強,隻是他心裏卻明白的很,總有一天,顧綰綰會心甘情願的要他拿下她腦袋裏的銀針的。現在還是多讓顧綰綰過段安生日子吧,白梧桐微微點頭,“說吧,這趟來有何貴幹哪。”

“你這幾日在王府可有試探到什麽?”顧綰綰隨手捏起一塊點心,也隨意的坐在白梧桐的旁邊。

“沒有,鳳九幾乎很少回來。再加上雲羅跟得緊,我實在是懶得湊到脂粉堆裏去。”白梧桐淡淡道。

“誒,就知道。”顧綰綰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雖然不知道白梧桐的底細來路,但也清楚的知道白梧桐真實的身份肯定也是不一般,讓他做這種事情還真的是有點委屈他了。不過顧綰綰可也不是什麽善茬。“既然這樣,那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去到王府,繼續老樣子行動。”

白梧桐一副不樂意的樣子看了看顧綰綰,想說什麽又還是閉上了嘴,直截了當的把臉上的麵具撕下來給了顧綰綰。等到顧綰綰貼好麵具的時候,白梧桐已成了另一個“顧綰綰”了。

“上次就忘了問你,你怎麽都不需要麵具?”顧綰綰好奇的伸手摸摸白梧桐的臉,還真的沒有一點麵具契合的樣子,難道是麵具太真還是……顧綰綰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幻術。”白梧桐直接一手捉住了顧綰綰還在**的手,似是愣了一下,隨即又把顧綰綰的手甩開,有些不自然的回答。心道,這女人膽子太大了,居然就敢直接伸手摸他的臉,不過這溫潤的觸感又是怎麽回事?他竟然有些留戀?

顧綰綰瞪大了眼睛,他在說童話嘛?幻術?從她之前的職業經驗來看,這世上的確是有些奇門異術不假,也聽說過所謂的幻術,那不過就是一些借助光線使用的障眼法而已,難道還真的有幻術?要知道顧綰綰可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她知道有鬼,卻不信有神,可是這個世界顛覆她思想的地方本來就不少……

“這麽神奇?那你還會別的什麽?”顧綰綰追問道。

“跟你沒關係。”白梧桐許是覺得自己的心緒因著顧綰綰有些不正常。現在十分想遠離顧綰綰,這不是他應有的狀態。

“那為什麽那一次你要帶著阿婉的麵具?”顧綰綰現在簡直就像個好奇寶寶。

“那次受了傷,靈力有限沒法施展幻術。”白梧桐的耐心已經到達極限了。“好了,我走了,你有事就遣雀鳥來送信。”說罷又丟給顧綰綰一本書,“上麵的東西你看你能懂多少,能學多少學多少,血琥珀會助你,不會的東西下次問我。”而後白梧桐就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了顧綰綰的視線中。

顧綰綰先到屋裏換了一副,才又躺回小塌上。顧綰綰看看手裏的書,這本書已經很久了,封麵磨損的很厲害,不過手感卻是出奇的好,似乎是由某種獸皮製成的。顧綰綰明白,這種書,看起來破舊,但是不論火燒還是水淹都不能毀掉它,除非是強酸溶液。

這個東西顧綰綰並不陌生,之前一些古墓裏就有,那些墓主人會用這種紙來記錄自己的生平事跡以供後人們瞻仰,如果是未寫過字的獸皮就十分的珍貴。如果是寫過字的獸皮就很不值錢了,一般的盜墓賊對這種東西都是不屑一顧的。

顧綰綰剛想翻開好好研究,就聽到了繡春帶著喜意的聲音,“阿婉姑娘,阿婉姑娘。裁縫們來了,小姐們都去前廳挑衣服了,你看要不要挑上兩件?”

顧綰綰微微一笑,是有幾天沒見繡春呢。“不用了,繡春你去吧,看看有沒有自己喜歡的花樣,挑兩件好了,我看你天天都穿這兩件?”

繡春連忙擺手,“這可不行,那可是城裏最有名的繡坊彩衣閣最好的裁縫們呢,哪能輪到我們丫鬟挑衣服,阿婉姑娘,您快去吧,不然晚了好的布料可就被挑沒了。”繡春心下感動,卻不想越矩。

“沒事兒,你去吧,就說是我要的也一樣,反正我們身型也差不多。”顧綰綰見繡春還是不大情願的樣子,幹脆端出了主子的架子,“叫你去你就去,哪那麽多廢話。你看著挑吧,明天我得見你穿新衣裳,不然不要回來見我啊。”

繡春無奈,這才帶著滿腹的感動回去了。也就是從這天,繡春已下定決心今後一定要好好侍奉阿婉,就算是阿婉成不了王爺的妃子也一定會跟著她。

第二日繡春來的時候也沒空手,她特地挑了她覺得顧綰綰會喜歡的一些花樣。都是純白的料子。有紗質的有綢製的,都是上好的料子。還有件已經製成的淡藍色的絲質長裙,花樣也是十分簡單。

顧綰綰很滿意,繡春跟她這麽久到底也不是白跟的。繡春自己也挑了兩套衣裳,顧綰綰也是點點頭,果然一好好打扮起來,繡春的底子也不錯嘛。

其實並不是說女人容易被衣服收買,而是因為奴才在那個時代本就是個不給當人看的,倘若有人願意對她們好,她們其實願意給主子回報的可以說是他們的全部。當然這些,顧綰綰是不知道的。而今日顧綰綰的無心之舉,在日後也救了顧綰綰一命。

顧綰綰這才有時間翻開白皮書,然而一翻開,顧綰綰就再也舍不得合上了,同時隨即而來湧上腦海的還有更多問題。

這本書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幻術,第二部分是禦獸術,第三部分是禦鬼驅鬼術……如果顧綰綰沒記錯的話,這都是西涼皇室的絕學吧。白梧桐跟西涼到底是什麽關係,又為什麽會把這些個東西給她?

顧綰綰可不認為自己魅力無限招了白梧桐的青睞,才會引得白梧桐的傾囊相授。以白梧桐那種傲嬌又不食人間煙火的性子,顧綰綰根本不相信這家夥會動凡心,她現在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