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8章 同床共枕
狹小的空間裏,曖昧氣息隨水汽流動,逼得人喘不過氣。秦吾跪在地上,腰痛肚子痛現在連頭都開始痛了。
“顧總,還是你先洗吧。”她覺得這個時候還是出去為妙,盡管看不見顧西爵的臉,可她感覺到頭頂上傳來的熱烈似乎要將她吞沒了。
這兒太危險。
撐起身體,靠著淋浴房的牆壁,勉強挪到牆邊,她抬手拉門,卻被人攔住。顧西爵彎腰,將地上的花傘撿起,塞進她手裏。
“洗幹淨,別弄髒我的地板。”說完,他開門,抬腳離開。
長褲上的水順著褲管流下來,濕了洗手間的瓷磚,一路到房間,他踩過的地方全部濕漉漉一片。
一直等在門口的顧大白,看見地上的濕漉,爪子伸過去,每一腳抖踩在水上,歡樂地隨顧西爵往前走。走到三樓的洗手間門口,它又被鎖在門外。隨後聽見裏麵嘩啦啦的水聲不絕於耳。
冷水從頭澆到腳,顧西爵那燃燒的欲望遇冷,稍稍緩和下來。
顧西爵出去後,秦吾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身體往後,整個人坐在地上。他手指的冰涼還留在掌心裏,花灑的水一直衝到她胸口。
盡量避開受傷的腰部,脫了衣服,扶著一旁的牆壁站起來,開始洗澡。熱水流淌過每一寸肌膚,溫熱一片。這一天,秦吾過的筋疲力盡,傷痕累累。
一小時後,她洗完澡洗完頭走出淋浴房,洗手台上方的架子上放著幹淨的毛巾,她拿過擦頭,擦到一半才發現更要緊的事。
她沒衣服穿!
而且她的“麵包”還在一樓的包裏,沒有那東西自己怎麽穿衣服走出去?想起剛才弄髒被單的窘迫,秦吾寧願呆在洗手間,直到親戚走了。
“咚咚。”洗手間的玻璃門被人從外麵敲響,秦吾以為事顧西爵,望了眼玻璃門,沒答話。
門外,顧大白一隻爪子舉著敲門,可裏麵沒動靜。它再敲兩下還是沒人回答它。
“汪汪!”顧大白對著門內的人大喊,以它的判斷,還以為秦吾洗澡洗地暈倒了,它推不開門隻能用叫聲把她喊醒。
秦吾一聽是顧大白,趕緊拉開玻璃門,從門縫裏伸出一顆腦袋。
“顧大白,替我去樓下把我的包拿上來。”她討好似地對顧大白擠眉弄眼,仿佛剛才被它捉弄的不快已經冰釋前嫌了。
顧大白心領神會,轉身跑下樓。一分鍾後,它嘴裏叼著一個包,跑進房間,秦吾聽見它的爪子在地板上敲出節奏聲,欣喜地將自己的手臂伸出門縫。
站著太高,顧大白太矮,她沒夠到。撐著門蹲下來,夠到一個皮質的東西,她趕緊往回拽。
“麵包”就在包裏。
“……”
秦吾看見自己手裏的東西,一個方方正正的黑色男士公文包,這哪裏是她的包,分明就是顧西爵的麽!
這傻狗,連最起碼的紅色和黑色都分不清。
“顧大白,我要那個紅的……”
“是不是這個?”突然,男人的聲音鑽過門縫,響在頭頂,秦吾手裏的東西掉到地上。
仰頭,對上顧西爵的眼。
他手裏捏著一隻紅色的女士包包,看見自己的公文包掉在濕漉漉的地上,極度不爽。
“那個,我的麵包在包裏麵。”避無可避,秦吾隻得硬著頭皮。
“什麽麵包?”
紅色的包的拉鏈是打開的,秦吾從來沒有拉緊拉鏈的習慣。顧西爵往內撇一眼,一塊白色的小東西正好從裏麵掉出來,落在他腳邊。
不大不小,手掌般形狀。
顧西爵彎腰,撿起,將東西舉到麵前,女人用的東西,他不曾碰過,可即使這樣,他還是認出了秦吾嘴裏說的“麵包”就是衛生巾。
沒錯,就是衛生巾。
兩把刀子掃過來,直戳秦吾,她賠笑,笑容仿佛在說:是你自己要碰的,又不是我讓你碰的。
顧西爵將手裏的東西丟給她,滿臉嫌棄,轉身碰到顧大白的身體,顧大白原來還想撒嬌,但是收到他眼裏的冰冷,立刻住腳。
“顧總,那個……我沒衣服穿……”
她的衣服連內褲都濕了。
這棟別墅裏,除了她和顧大白,就剩下顧西爵,她已經不能指望顧大白跑到對麵的衣帽間裏給她拿件襯衫應急了。自己又不能真的在洗手間呆一星期,直到姨媽離開。
思來想去,還是要麻煩顧西爵。
他的腳停住,從門口轉去衣帽間,沒一會兒就拽著一條白色襯衫和男士內褲過來,甩給門後的人。
秦吾立刻接過。
襯衫是他一直穿的款式,套在秦吾身上,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般,完全撐不起來。衣擺垂到大腿上,長袖比她的手臂長出整整兩個手掌,隻能卷起來。秦吾穿好衣服,拿過內褲。
四角的?
她發現自從遇上顧西爵,每一天都在挑戰自己的極限,特別是心理上。現在她要用四角內褲撐起一片麵包,光是想想就覺得挑戰十足。但是除了這個辦法,她沒別的選擇。
難不成還讓顧西爵跑去外麵給自己買條女士內褲?這種事,真是連想都不敢想。
秦吾穿起內褲,墊好麵包,馱著腰從洗手間出來。
顧西爵坐在房間的大床上,他一條腿架在床上,後背靠在床頭,手裏端著PAD,修長的手指滑過平板界麵。顧大白在門口趴著,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它看見秦吾出來了,立刻精神抖擻站起來,搖晃著尾巴走過來。
“咳咳!”顧西爵咳嗽一聲,顧大白立刻停住,兩隻眼睛淚巴巴地望著秦吾,再看看顧西爵,重新趴回原地。
秦吾見顧大白一副委屈,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頗有些自己的影子,對它越發愛不釋手了。走過去,抬起它的臉,“咱們睡覺去。”說完,額頭抵在顧大白的頭上,輾轉一陣。
全程,她對床上的男人視而不見。
顧西爵正在瀏覽國外的購物網站,下完訂單,抬眼看見秦吾與顧大白親昵。這該死的女人,被一條狗害成這樣,一點都不學乖。
眼見著,女人領著一條狗,駝著背慢慢挪下樓梯,走去一樓。
秦吾領著顧大白到陽台,它乖乖地鑽進籠子裏,就著飲水盆喝了些水,咬過一旁的狗咬膠,趴在墊子上。秦吾原還想陪著它說會兒話,但是它兩隻眼皮沒一會兒就垂下來,枕著自己的小枕頭睡著了。
大概是洗澡的時候太鬧騰了,體力透支了。
秦吾起身,腰上的不適減輕了許多,但是還是直不起身體。她把陽台上的窗戶管好,留了一條縫透氣。
一樓的客房,除了床墊連被子都沒有,住宿條件連顧大白的狗窩還不如。
秦吾不知道,到了房間才發現沒被子。她望望二樓,主臥的燈大亮著,要不要去拿床被子?那次,她看見衣帽間的底層架子上放了好幾床被子,清一色的白色係。
可是顧西爵的被單,她還沒換,這會兒上去又踩到他的雷區怎麽辦?秦吾細想之下,覺得還是委屈著睡一晚比較安全,比起沒命,她寧願感冒。
房間內,因為許久沒人住的關係,家具上、床上落了一層灰。秦吾到廚房,從底下的櫃子裏拿了塊幹淨的毛巾,沾水,回房把床擦幹淨。床墊如賓館的白色床墊一樣,枕頭的套子都是白色的,秦吾擦完,坐在床邊,床墊馬上陷下去一塊。
身體一沾床,疲倦感從四麵八方湧過來,她拉過床頭的枕頭,腦袋枕在上麵,睡意十足,眼皮漸漸加重,終於閉上。
二樓的主臥裏,顧西爵接完韓離電話,走出房間。隔著偌大的客廳,一樓客房內的白熾燈亮著,看了眼腕表。
接近零點,還沒睡?
腳下的步子在大腦反應之前,已經向前邁出,越接近客房,腳步刻意地放輕。扭動門把,一米八的大床上,女人身體蜷縮著側躺著,枕頭被她拖到中間。白襯衫蓋在大腿上,露出四角內褲的邊緣,她兩條腿光禿禿地垂靠在一起,膚白勝雪。
洗過的頭發未幹,洗發露的芳香還格外明顯。她側躺著,發絲垂下來,蓋過半張臉,黑色發絲襯得她的臉越發白嫩,小臉的紅暈已經漸漸散去。
顧西爵雙手一凜。靜靜地站著。
秋初,夜涼如水。屋外的風從微開的窗戶裏吹進來,吹在床上,睡著的人兒縮了縮身體,一隻手臂抬起枕在頭下,綢緞般的身體弓的越緊。
房內的男人,轉身出了房間,再回來時,他手裏多了一床被褥,走到床邊就著女人的身體蓋了上去。
突來的溫暖,包圍全身,直到雙肩。睡著的秦吾,將一條手臂伸出被子,兩條腿像騎馬一樣,夾住被子。
以秦吾的睡姿,占了一大半床,顧西爵盯著她旁邊的一點空位置。下一秒,他坐了下來,伸手拖鞋,拽過她手下的長枕頭,放回到床頭,他就著躺了上去。
身邊的人,被搶了枕頭,小嘴嘟噥著翻了個身,一條大腿直接架在了他腿上,敞在被子上的手臂摟過顧西爵的腰,睡得更沉了。
兩人同床共枕,安然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