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下誰人敢擋路

長安根本就不想聽什麽聖旨,更不想下跪,除了師傅,他還未曾給誰下跪。

如今要對著秦康這老太監,若非為了沐璃,他直接拂袖走人。

聽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辭藻,長安心下更是諷刺,什麽神醫,什麽禦醫,都與他無關,叫他接旨,更是天方夜譚。

“安暢接旨。”秦康又說了一遍,客廳靜悄悄的,認真聽的話都能聽到每個人的呼吸聲。

沐璃心下更是一片混亂,父皇這一招用在長安身上,無疑是想就此束縛住長安,替他賣命,可是天下間,又有誰能束縛住長安。

沐璃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拒絕。”聲音冰冷,卻傳進每個人的耳朵。

除了沐璃,幾乎所有的人都不可思議的看著長安,隻見他玄衣墨發,身姿筆直,神情淡漠,墨眸寒光四起,不卑不亢。

秦康被長安的氣勢鎮住,沒有向以往一樣大聲嗬斥,治長安不敬之罪,而傻乎乎的問了句為什麽。

“為什麽,我就是我,不會為任何人所用,哪怕那人是帝王。”長安冷冷道,說完,拉起沐璃,就向外麵走去,聽到秦康一個人在客廳大叫反了反了,抗旨不遵,誅滅九族。

而何虛懷和林若穀這才回過神來,立即安撫秦康。

回到房間,沐璃這才想起長安抗旨,見長安收拾東西。

“公子,對不起,我父皇他…”沐璃沒有說下去。

長安放下手中的東西,兩手撐在沐璃的雙肩,墨眸盯著沐璃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從此就是罪人,沐璃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

“會的,長安沒有罪,而且無論長安是誰,他都隻是沐璃的公子,沐璃盼望一世長安的公子。”沐璃認真的說。

聞言,長安與沐璃相擁,下巴擱在沐璃肩上,嘴唇對著沐璃淡淡道:“有你這句話,長安此生別無他求。你相信我,我不會有事,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兩人誰也沒有想到,後來一切都變了。

隻餘下徹骨的傷痛和無盡的相思。

長安和沐璃收拾好東西,走出房間,才發現這裏已被重兵團團包圍。

秦康看到長安出來,對著身後的官兵大聲道:“抓住他們,他們欺君罔上,抗旨不遵。”

長安聽了,反而靠在沐璃耳邊,小聲道:“你父皇怎麽找了一個是非不分顛倒黑白的人來念聖旨,明明就是我一個人抗旨,他硬說成是我們倆。”

若不是場合不對,沐璃肯定笑出來,他的公子,一定是擔心他才如此說。

“還不動手,更待何時。”秦康又道。

見沐璃神情放鬆下來,長安抬頭看著前方,眸眸如玄冰一樣射向眾人,聲音冰冷猶如來自人間煉獄。

“我要離開,天下誰又能阻擋。”一邊說,一邊握著沐璃的手向前走。

長安向前走一步,那群官兵向後退一步,直到退到何家前院,長安這才發現,原來何虛懷和林若穀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

“還不讓開,我不想殺人。”長安這句話說的很慢,灌入三層內力,傳進在場每個人的靈魂深處。

沐璃任長安握著雙手,對於長安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有一些詫異,卻也不怕,他相信長安不會傷他。

秦康在長安的氣勢下,腿腳有些發軟,卻還是靠著一個士兵站起來,鬼叫道:“拿下他,否則你們各各誅滅九族九族,還不啊…”正說著忽然講不出話來,見長安玄冰墨眸瞥向他,立即用手捂住嘴巴,有什麽東西落入掌心,攤開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大門呀,安暢是魔鬼,不僅打下他的門牙,又用妖術將他變成啞巴。

“還有誰要試試。”見秦康安靜下來,長安墨眸看向其他人。

大家都向看惡魔一樣的眼神看著長安,沒人敢輕舉妄動,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一個個都向後退。

這時從門外走進一位青衣男子,沐璃知道他是父皇身邊的禦前侍衛總管譚維允。

譚維允先是靜靜打量長安,接著開口:“安公子,好身手,譚某佩服,日後相見,定當切磋一翻不可。”接著環視其他人,朗聲道:“皇上口禦,放安暢和蕭離離開。”

長安和沐璃麵麵相覷,兩人都不知軒宇帝這一舉所為何來。

“安公子,蕭公子,請。”譚維允溫和道。

長安和沐璃走到虛懷若穀麵前,兩人一起抱拳,沐璃道:“何大人,林師爺,告辭。”

“告辭。”何林兩人抱拳應道。

對於蕭離和安暢兩人心下還是喜歡的,即使剛剛安暢似乎變成另外一個人。

見長安和沐璃離開,譚維允將周圍的人群散去,順便吩咐下屬將秦康帶下去治療,這才走到何虛懷麵前,笑著道:“何大人真是厲害,能找到安暢那樣的神奇少年。”

“譚總管,過獎了。”何虛懷笑著回應。

譚維允一笑,走近何虛懷,在他耳畔說了一句話,隻見何虛懷麵色聚變。

譚維允說完,向後退道:“譚某告辭。”

譚維允走後,林若穀抓著何虛懷的胳膊,詢問:“譚維允,他剛剛對你說了什麽。”

何虛懷雙眸環視四周,見隻剩他和若穀,這才道:“皇上在明樓。”

譚維允從何府出來,便來到明樓。

堰城瘟疫似乎對明樓沒有多大影響,明樓依舊如昔日一樣生意興隆。

譚維允來到一個房間,對著背對著他的紫衣男子,單膝跪地,頭微垂:“遵照皇上旨意,卑職已經放走安暢和蕭離。”

男人沒有轉身,卻開口道:“你下去吧!”聲音深沉有力。

“是。”譚維允輕輕退出房外,輕輕關上房門,便藏身於明樓一角。

待譚維允走後,一個黑影出現在房間。

“正如主上所料,沒人敢動安暢。”黑影開口,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這也是我放他走的原因,還記得你曾說過桐柏草屋前的小麻雀嗎,朕可不想看到自己的軍隊變成麻雀。”

原來這個黑影正是桐柏草屋前出現過的黑影。

沐璃和長安再次來到堰城郊外樹林。

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想起在這裏初遇虛懷若穀的情景。

天色尚早,穿過樹林應該沒有問題。

長安遞給沐璃一顆藥丸,自己也拿出一顆,仰頭吞下。

沐璃也毫不猶豫的吞下,看著長安開口:“是保存體力的,吃下去丹田熱呼呼的。”

“嗯。”長安牽住沐璃的手往樹林走去。

“公子,父皇會放過我們嗎?”

“不知道。”

那個軒宇帝的心思難測,自己抗旨不遵,他未治忤逆之罪,卻在最後放了他,事情不可能如此簡單的結束,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沐璃。

父皇,譚維允絕不會離開您身邊,除非您人就在堰城,沐璃不奢望其他,隻盼您能真的放了公子。

兩人都在心理暗自思慮,誰也未說破。

而軒宇帝如何做想誰也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