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侍妾
五月十三日。
李大公子果然言而有信,他的三千兩黃金果然派侍衛送給了王鴻,連那些背後罵王鴻的侍衛們真的看到金光閃閃的三千兩也直了眼睛。第二,他請的九九八十一位高僧果然從佛家聖地峨眉山報國寺趕來為王鴻日日夜夜念經超度,準備做七七四十九天大法事。
這麽多人來官邸,王建之當然不放心,派人去報國寺仔細詢問,果然報國寺的八十一位高僧確實是被李君玉重金請去了。
王建之將各位高僧的渡牒看了又看,最後確認高僧們確實是來自於佛教聖地報國寺的高僧們。
王建之派細作將隱藏在南詔宮廷、官驛、禮部、親王府的細作調查的情況用幾種途徑傳來,無論是宮裏、官驛、禮部、親王府的接待記錄都沒有李君玉來訪過的跡象。反之,拓跋宇也沒有和雍州接觸的跡象……
王建之一向為人豪爽中帶仔細,要不然他也坐不到現在的位置,要知道他父親的江山,八成都是他一個人打下的,所以雖然他父親兒子多,卻理所當然他是繼承者。
他和李君玉不一樣,李君玉的父親李茂真被大唐皇帝封為齊王,而李茂真也是靠自己的實力將雍州控製住了。李君玉的地位完全來自於哪位擅長治國和守成的父親,而自己毫無建樹,既年輕又草包!
他才十八歲,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王建之認識他多年,除了吃喝玩樂、風花雪月、琴棋書畫,就沒有看見他擅長別的。
雖然這花花公子不足掛齒。拓跋宇被幽禁在自己官邸裏,而李君玉卻此時來做客,還非要娶來自於南詔的舞姬,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他派人去查那個舞姬,舞姬果然是從北川賣出來的,而北川確實前段時間有個孟府的小妾芳名”黎思思”的美貌佳人被孟夫人打翻醋壇子給賣了。他甚至找到了那個賣舞姬的北川商人,北川的商人戰戰兢兢跪在地上,表示他也是在北川的某一個青樓為這位花魁贖的身。
他查到李君玉帶了大量財物,確定數目卻不好估量。畢竟他也不好下令開箱檢查,和李君玉翻臉那是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幹的事情。不過這個花花公子向來奢侈浪費,一擲千金。此事他也沒有太當一回事情。
這半個月來,就看到他和他的那個新納的愛妾風花雪月了。初始她身上有傷,他總是小心翼翼扶著她,替她喂藥煲粥,那眼睛裏的溫柔,那動作裏的情意,簡直在官邸裏傳為笑話。
滿府裏女眷侍女看那草包李公子,都是又痛惜又同情又羨慕,痛惜他瞎了眼,居然看上一青樓賤婢;同情他實在是個情種,對愛妾真是萬分溫柔款款;羨慕他十分英俊而有錢。過段時間,大家對他的感覺又加了一樣,鄙視!他每日無所事事,天天纏著他的愛妾,兩人不是在府裏和各位女眷們賭博玩耍,就是去城外拜佛燒香,要麽去城裏吃喝玩樂。
溫柔鄉本是英雄塚,何況這本來就並不怎麽英雄的李君玉,他就像那扶不起的阿鬥一般,一個徹徹底底無用而無腦的紈絝子弟,整日裏醉生夢死,讓人不屑一提。查著查著,王建之也提不起多大興趣,漸漸懶得管他。
哪位美妾自稱來著中原,後來流落南詔,名字叫”黎思思”。她每日裏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堆著無數價值連城的寶物。她頭梳孔雀開屏髻,珠翠堆成的孔雀壓在發髻上,每一顆珍珠都有龍眼那麽大,華貴極了,寶光閃閃。髻上插著孔雀開屏金步搖,髻上點綴著珠翠如星光閃閃。
她煙視媚行走一步,頭上的奢華鳳釵輕輕顫動一下,發出的璀璨光芒,晃花了眾人的眼睛,晃痛了女人們的心。
王建之的夫人、侍妾個個打扮得沒有她一半華麗,就算把王建之最受寵愛的幾位姬妾的所有首飾加起來,也沒有她的一身貴,何況她還天天換!
她每日洋洋得意,改換發式、衣衫、首飾,穿梭在府裏,和各位夫人、侍妾吃喝玩樂,居然很快學會了雙陸和馬吊。
王建之自從稱霸東川一來,野心勃勃,未免四方征戰、征伐不休,長此以往難免國庫空虛。王建之也是人才,當然知道苛捐雜稅太重必然會傷害子民,最後讓自己沒有實力。所以窮就窮點吧,幹大事的也沒有那麽多破講究。
雖然王建之是真心疼愛夫人們,畢竟金錢有限,各位夫人以前都在府裏自相比賽,還不覺得。自從來了這位出生風塵的美妾黎思思以後,個個夫人的一身都顯得寒酸無比,都心生不滿。
憑什麽啊,自己出生高貴,容貌美麗,居然比不上青樓一個長得也不是特別漂亮的賤女人。
王建之每天被鬧得頭昏腦花,他哪有那麽多錢啊!你老公我是做大事的!不比那除了會花錢什麽也不會的漂亮繡花大草包!
本來就缺錢,這一日,大約五月十八日,部將百裏大溪還來抱著他的腿大哭。他接到荊州老家的信,他奶奶仙去了,他們全家要回老家荊州奔喪,那意思話裏話外需要大將軍資助一點喪葬費。
王建之大怒,你奶奶死了,又不是你娘死了,你奔什麽喪啊,其他人我不管,你給我留下守城。我給你五十兩黃金,怕你了!王建之拿著那封家信,左看右看,果然是真的,一頁紙又花了老子五十兩黃金。媽的,我好歹也是一方霸主,怎麽就沒有那麽多錢呢。
過了幾天,李君玉心生好奇,閑聊中表示自己對那位能征善戰的南詔國二皇子很仰慕,想見一麵。王建之藝高人膽大,也不怕這位草包公子有什麽花樣,傳了一個手令。王建之讓自己兩個武功高強的侍衛陪著,果然讓李君玉和拓跋宇閑聊了一會。
李君玉對王建之坦率地說,他想和這位落難皇子攀點交情,以後若是和親成功,拓跋宇被放出去了,他也就多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