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九子奪嫡_第13章 人生如賭局
人生有時候真的很象是一場賭局，也許前一刻還在地獄，而下一刻，就已經翻身得解放。
康熙丟下那番話後，夏駱凡昏昏沉沉又睡了三天，再次清醒後，就發現，整個世界都變得非一般的明媚。就連永和宮的主人，四四跟十四的老媽德妃，對她的態度也有了質的區別。
隻是，那個無意間改變了她命運的小十八胤衸，似乎仍不太好。
德妃的哀哀歎息，欲言又止，讓夏駱凡忍不住跟著著急。她學過曆史，再加之從前清宮劇的泛濫，所以她對清朝康雍乾這塊兒並不陌生。隻是，老康的兒女群實在是太壯觀，以至於她對這個小十八，一無所知。
不過，隻是小小的淹了一次水，應該還要不了人命吧？
帶著微微的不安，夏駱凡隨著這幾日來，一直照顧她的宮女雙兒，一路去了小十八住的東跨院。
人還未進門，就看見十八阿哥的奶娘紅著眼，端著個托盤從裏頭出來，神情萎頓，嘴唇微顫。
“袁嬤嬤。”雙兒上前行禮：“這位是蘭暄姑娘，前幾日救十八阿哥的就是她，奴婢奉德妃娘娘命，帶她來看十八阿哥。”
“蘭暄？”那位袁嬤嬤，轉頭仔細看了她兩眼，才點頭道：“進去吧，剛好小主子這會兒還醒著。”
“嬤嬤。”看她手裏拿的東西，夏駱凡就忍不住問：“十八阿哥剛用過膳？”
“唉。”袁嬤嬤一邊歎氣，一邊抹眼淚：“小主子什麽也吃不下，剛用了兩口，就又吐了，老奴……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著才好了。”
室內，宮女嬤嬤團團的守著，可床上的小十八，看上去卻依然是孤零零小小的一個。他雖睜著眼，可目光卻一片空洞，原本紅潤水嫩的小臉，瘦的也隻剩下一雙大眼睛。看的夏駱凡一陣兒揪心，什麽都沒說，轉身她就出了門。
“雙兒，永和宮的小廚房在哪？你帶我去。”
“不用去廚房，蘭暄姑娘，你想吃什麽，奴婢立刻就叫人替你準備。”
“不是我要吃，是十八阿哥。”夏駱凡輕輕歎息：“他一個小小的人兒，經不起折騰，我去下廚，看能不能弄點兒他吃的下的東西。”
“你下廚？”雙兒有些意外，卻再沒多說什麽，而是直接將她帶去了小廚房。
上輩子，夏駱凡從沒做過飯，所謂下廚，能拿的出手的依然隻是甜點。翻遍廚房，絞盡腦汁，最後就弄出了份兒紫薯銀耳羹跟焦糖布丁。這兩樣都是靠時間的慢工活兒，老半天，等她跟雙兒端出去時，晌午都過了。
熱辣辣的太陽，燒烤著大地，連院子裏的嬌花嫩草，也都耷拉了腦袋。
隻走了幾步，夏駱凡就覺著頭暈目眩，腳下一軟，人就……
她沒摔跤，而是直接跌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你還病著，為什麽不好好休息？這弄午膳的事兒，自有禦膳房的人操心，不在其位不謀其事，你不知道啊？”
“十四爺。”夏駱凡緩緩站直身體，有氣無力的道：“您這心思倒不錯，可沒見奴婢還病著嗎，您就不能再大方著點兒，說幾句好話聽聽？”
“都這樣了還逞能。”胤禎白她一眼，滿臉不高興：“額娘說你連午膳也沒好好吃，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一個人病著，讓多少人跟著操心，難道你就不能消停著點兒？”
“拜托了十四爺。”夏駱凡看一眼立在前頭不遠，還等自己的雙兒，哀求的道：“這大熱的天兒，您還想在這兒訓奴婢一中午嗎？就奴婢不累，奴婢也擔心曬壞了十四爺您呐。”
“廢話還真多。”胤禎沒好氣的丟下這句話，扭身就走。他身邊跟著的小太監乖乖跑去前頭，接了雙兒手中的東西，讓她回頭去扶夏駱凡。
“唉，這位爺還真難纏。”夏駱凡看著他的背影微微歎氣。
“你是不知道吧？咱們十四爺很緊張你呢。”雙兒笑嘻嘻，趴到她耳邊鬼鬼的道：“你昏睡的這幾天，十四爺天天都來看你，有幾回藥還是他親手喂的呢。”
“那也是。”夏駱凡不以為意：“再怎麽說，我也是為救十八阿哥才病的。”
“誰知道呢。”雙兒抿嘴一笑：“反正你這一救，可值當了，不隻是十四爺，就連四爺，八爺、十爺、十三爺他們也是得空就來，咱們永和宮真是好久都沒這麽熱鬧過了。”
那是因為皇家的孩子，不會沒事兒就都出落水這種岔子吧？
夏駱凡搖頭，卻沒把心裏想的話說出口。
四個人，兩前兩後，因為有胤禎在前邊兒領頭，那些宮女太監，隻俯身行禮，再沒多問。
十八阿哥迷迷糊糊，仿佛剛剛睡醒，看他們進門，連眼都沒眨一下，完全沒反應。
“十八弟。”胤禎坐到他旁邊，輕聲哄道：“你覺著好點兒沒？這是蘭暄，就是那天救你的宮女，她做的點心可好吃了，連皇阿瑪也喜歡。她剛也幫你做了點兒，你要不要嚐嚐看？”
小十八不說話，隻轉著眼珠看了看夏駱凡，又眨眨眼，表示許可。
胤禎這輩子肯定是既沒哄過孩子，也沒侍候過人的。他微皺著眉頭，一臉為難地對著床上的小小孩兒，左瞧右看折騰了老半天，也沒找著能下手的地兒。惹得夏駱凡直接推了他一把：“十四爺，您還是讓開吧，這種事還是交給奴婢好了。”
說罷，她一邊俯身抱起小十八，一邊叫雙兒把東西端到床上。左手杯右手勺，放柔了聲線道：“十八阿哥，這是焦糖布丁，宮裏頭沒有的點心，你嚐嚐看。”
小小的一勺，喂進了十八阿哥的嘴裏，他抿了抿，就咽了下去，接著就又是一勺。夏駱凡還怕他隻吃一種會膩，間或的還喂他一口紫薯銀耳羹，慢慢的兩樣就都各下去了一半。想著他這陣子都沒正經吃過東西，夏駱凡也不敢一下子給他吃太多，就停了勺。
“那個……還吃。”
打從落水被救起開始，就一直沒出過聲的小十八，突然開了口，雖然聲音微弱，可一屋子人卻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那股子驚喜之情瞬間蔓延。
“那個嗎？”順著他目光的方向，夏駱凡又喂了他兩口焦糖布丁，才說：“十八阿哥，咱先停一會兒，歇口氣兒再吃好不好？”
小十八不言語，隻意猶未盡的閉上眼。
夏駱凡看的好笑，忍不住道：“白歇著也挺悶的，要不奴婢給你講故事吧，好不好？”
“嗯。”小十八輕哼，緩緩地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