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四章:救贖

“可好,可好,你在哪裏噢,我是並多?”以為會老死在水園的可好錯以為幻聽的聽到有人叫自己。

黑暗中手電筒的光在層層花夜裏穿梭,可好害怕光亮消失,拚命的隨那一掃而過的光遊走。

到透明隔水膜處,好久不曾言語的可好忘記如何說話,隻是絕地逢生的拍打隔水膜。

並多的手電筒光晃蕩著,他隨著台階而下,可好看著他到前麵,不顧一切的衝過團團花的屏障,在下一刻手電筒的照射中臉緊貼隔水膜,並多看見和電視裏水鬼一樣的可好,手扒著隔水膜滿是得救的依稀之光。

“可好。”那滿口鄉音帶著濃濃的愧疚,美好青春年華,就白白浪費了兩年,沒有食物和水,並多想來都覺心酸,淚濕眼角。

趕緊跑到門處,門口堵著一堆殘根相連的混合物材料,塌陷的水園滿地狼藉,東缺一塊西塌一節,並多想了下,朝裏麵的可好比劃,意思門口被堵住,他去找人搬來,可好看不懂,隻是期望他快快救自己出去,看到並多扔下手電筒急急忙忙離開,可好拚死的用額頭撞擊隔水膜,彈性將她頭連著身體彈飛好遠。

為什麽?來了又走了,給了我希望又推我進更深的深淵,我恨你們所有人。

並多再次回來的時候帶著一幫農民工:“麻煩你們嘎咯,能幹快點不,我急。”

“好嘞,好嘞,沒問題。”農民工立馬開工,鑿斷那些殘亙,分工合作也搞了大半上午,可好聽到些許動靜,遊走著身子貼著隔水膜看那些人挑著擔子進進出出,大喜過望。

門打開,可好撲出來,並多接著她,她身體輕盈的不似一個正常人的重量,身體傷痕累累,新的舊的都有,唇透白,頭發蓬亂不複往日烏黑亮麗,眼睛迷成線,接受著長達兩年不見光線。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果當初阻止筍梭執意要你悲痛欲絕而死然招你靈魂到他妻子身上,或許也就……也就不會看著你死的那嘎慘,筍梭騙你,他遭到報應,你本該去投胎,他擅自改你命,魂飛魄散,玉碎給你。”歉意也無法補償筍梭給這個丫頭帶來的傷害,並多深知,陪筍梭在精神病院呆了兩年最後摔死在樓梯口,想將玉碎交給可好,才相起可好還在水園,怕是被困。

可好拿著玉碎顫抖著兩瓣無血色的唇,啞著嗓子昂起頭大笑,哐當,玉碎溜過她指縫,掉在滿地碎渣的地上,如今她還稀罕嗎?早就不稀罕,空洞的尋著光明,摸索著踏上台階。

“可好~。”並多最後的叫聲留在可好身後。

撿起地上的玉碎,既然可好不要,並多打算將玉碎放進筍梭墳裏,隨他下葬。

熙熙攘攘的人群,紅燈酒綠的霓虹燈,車水馬龍,這些繁華和熱鬧可好卻覺得唯有自己被隔絕在外,格格不入。

“呀,走來,你這叫花子弄髒了我的裙子你下輩子給我做牛做馬都賠不起。”華麗的黑色吊帶性感連衣短裙,女孩嫌惡的推開迎麵撞上來的可好,可好低著頭,默默的將偷來的錢包藏入袖子。

來到地攤前,遞過一張一百元,指著身前的一套衣服。老板高興的給她打包遞給她。

找地方住宿換了身衣服,看著錢包裏厚厚一疊的錢,可好眼神裏並無貪婪和沉醉,平靜的拿起背在口袋裏。

站在一間酒吧門前,她毅然決然的進去,可好點了幾箱酒,豪飲海喝,一杯接一杯的灌進肚裏。

“嘿,小妹妹酒量不錯,剛才關注你很久了,哥這裏有杯可以斷情絕愛,飄飄欲仙的酒,敢不敢嚐嚐。”叼著一根煙,貼近可好,可好厭惡的皺眉,不說話。

“不敢是嗎?看樣子都是,看你喝悶酒就知道又是一個為情所傷的可憐人,唉。”故作可惜的轉動酒杯,斜眼瞄可好,可好不發一言的一飲而盡。

“好。”男子鼓掌,豎起大拇指,從荷包裏掏出煙點燃喂到可好唇邊,可好疑愣了下,微瞌嘴叼著,剛開始不在意。

頭頂一陣騰雲駕霧的感覺令可好搖頭晃腦,飄飄欲仙,不知今夕是何夕,隻覺得快樂,男子奸計得逞的勾起壞笑,牽引著可好到酒吧中央舞動,可好完全麻痹,隨著人群跳動。

“盞仔,這妞不怎麽地嘛!搞來幹啥子。”一路扶著可好出酒吧,外麵的人等久了,看到盞仔出來,還以為帶了好貨色,不想……。

“有就不錯了,別他媽挑三揀四,不行你去。”那個叫盞仔的踢了說話的爛仔一腳,幾人不懷好意的帶著可好進深巷。

迷迷糊糊的可好覺得有人在脫自己衣服,揮舞著手想打開,然手接著被綁住,可好睜開眼睛,看到一群人圍著她,她才害怕起來,她忘記怎樣說話,隻是啞著喉嚨喊,聽著特別可憐。

任她掙紮,終還是被黑夜吞噬,我想象中平凡的一生,在經過一場場變故中破碎。

像小舟在海裏漂浮,狂風暴雨驟然的打翻小舟,海浪撲卷衝散架小舟,而我,在那夜噩夢裏久久找不到救贖。

“嘔、嘔”吐的稀裏嘩啦,可好扶著路燈杆,不知這是第幾次,看著路上有個女的背著名牌包包,可好抹了下嘴,搖搖晃晃就要朝那女的撞去。

女的突然逮住可好偷竊成功要縮回的手:“哼,沒想到還有人敢偷我東西,我可是王牌女特警。”參子煙從可好手中奪回錢包,一雙冰冷的手銬套上可好手腕。

警察局裏:“怎麽又是你,你還是個女生,你說你不是吸毒就是偷竊,你就不會改過自新好好做人。”警察叔叔看著上次才教育過叫她重新來過,不要再做社會的渣渣,不想這麽快又進來,歎口氣,叫小曲帶她下去,也懶得多說。

“她是慣犯呀!”參子煙沒想到一路老老實實不說話也不故意拖延時間恃機逃跑的可好居然除了偷竊還吸毒,想不通,真是看不出。

點點頭,華警官也是惋惜。

小曲不客氣的推可好進牢房,拴上門,唾棄的離去,那些女囚犯圍過來:“喲,老常客歡迎回家,這次是吸毒還是偷竊被抓呀!”女囚犯老大靠著監獄冷壁,諷刺的叼著根稻草,可好和前些日子般,呆呆的窩在小角落不吭聲。

半夜毒癮打暈,可好牙齒咬著鐵欄杆,背脊汗水打濕透,手使勁的扣在地上,撓起長長一串抓痕,痛苦扭曲著的臉龐,黑暗裏眼睛睜大的像車軲轆。

好想吸*,哪怕給一粒毒品也好,可好內心裏狂呼著,汗水不間斷的流,她要,她非常想要,毒,毒,本就中毒已深的她,墮落不過分精神和肉體,她已不在乎。

三個月過去:“行了,趕緊走,歡迎下次再來。”獄警推她到門口,可好反倒不知去何處,回頭看了眼監獄,可笑也隻有監獄是她能呆的地方,天下之大,居然真會容不下一個人。

淅淅瀝瀝的小雨淋在身上特別舒服,可好趟過水窪,在參天大樹下站立良久,又接著走:“嗚嗚~嗚嗚~。”聽到有哭聲,可好仔細辨別方向,尋著斷斷續續的哭聲走下馬路的人行道。

一個廢棄的垃圾堆旁邊站立著個小女孩,小女孩光著小腦袋,戴著頂白色花邊小帽,可好走到她麵前,握著她盈盈一握的小手,抹幹她的眼淚,不知不覺熱淚盈眶。

算算日子都過去三載有半,如果……如果她的孩子出世,大概有三歲多,會叫媽媽了吧,還會叫……,不,不能想他,他是遏製不住的噩夢,哪怕毒癮纏身也比相起他好。

可好抱起小女孩,匆匆離開。

找了間下雨就隻有床不漏雨的房子,天晴可享受免費日光浴,沒辦法,沒錢,試著開口說話,不交流可好就沒辦法知道她的女兒要什麽,再次有寄托,撿來的女孩就是她生命裏的救贖。

“魚籽,媽媽回來啦,看媽媽給你買了什麽!”沒有身份證,沒有任何信息,可好進不了公司也進不了廠,她是一個活著的死人,每天撿垃圾為生,省吃儉用給女兒魚籽買些新衣服,新玩具,因為她發現魚籽有先天性心髒病,還有輕微自閉症。

魚籽乖巧的坐在一打開門就能見到的小床上,寫寫塗塗,她回頭看可好回來,閃亮的大眼睛裏有開心,張開瘦小的手臂,可好舒心的笑了,抱起魚籽,扯開新衣服的包裝袋,看女兒一直盯著新衣服開心的咧嘴笑,她滿足的親親她額頭。

老天,你終於肯為我開一扇窗,有魚籽足矣,再無所求。

看到有辦假證,可好不想女兒快四五歲還上不了幼兒園,就辦了張,成功進廠打工,慢慢生活能夠小康,一切都在轉好,晚上下班回家的可好走過那條漆黑又長的弄堂,看著前麵有一群人在追一個少年,她趕緊閃身到邊上。

少年很快被追上,拿著砍刀帶頭混混笑的森然:“跑,接著跑,我們老大的女人你都敢玩,不錯,小子有種。”砍刀抗在肩上,其他人有拿砍刀有拿棍子,虎視眈眈殘忍的對著青年笑。

青年一點都不慌,反倒淡定神色自若:“沒種怎麽玩你們老大馬子不是。”笑的燦爛。

“草,找死,上。”帶頭首先衝去,隻是還不到幾秒鍾,那些人都慢慢灘下身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黑暗裏,烏黑的**傳出一股血腥味。

“出來。”青年冰冷萬丈的聲音藏不住的殺氣,可好躲在牆突起的旁邊,不難猜出,那人肯定拿著消音手槍,這麽快幹掉那群混混,隻可能他手裏拿槍,笨蛋才現身去找死。

“好,不出來是吧!我數三聲,你逃不了,被我楸出來可能死的更慘。”他走向可好,可好貼緊牆,緊張的快窒息。

偏偏這個時候可好毒癮發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