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情難防
夜深人靜。
他最後還是開車送她回了家。
可心有些失魂落魄的想著，他的話。
“我就是要你，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固執的搶了她的電話，存了他的號碼。
微微閉了閉眼，歎息。
他與她之間… …
又忽然覺得不對，她被雲淩可搶了手機存下號碼，一氣之下便關了機，她害怕他的糾纏，可是又想到高季晨，她答應到家便給他打電話的，此時，看了看表，已經十二點零九分，打開手機，數條未接來電和短信。
她苦笑，今夜真的很亂，她的心被攪得渾濁。
不做多想，連忙撥了過去。
深吸一口氣，電話那頭接通了電話。
“季晨。”微微一頓，其實可心不知該如何跟他解釋，因為她不想欺騙，她一直以來的夢靨又在雲淩可重新回來的時候慢慢複蘇。
“恩，可心。”
“我，我無意間手機關了機。忘了給你回電話。”
“到家了嗎？”
“恩。你怎麽還不睡？”
“等你電話。”
心裏微微一沉，可心咬唇道：“季晨，我… …”
“沒關係，安全到家就好，咱們剛剛開始，你要慢慢適應，可心，我們的以後還很長，對嗎？”
他們的以後？是啊，她都答應了許他以後，又怎麽能在和那個人多做糾纏呢。可是，那個人… …
忽然覺得頭好痛啊。
“季晨，你趕緊睡吧，明天還得工作，得養好精神。”
這邊坐在床頭的男人低斂著眉宇，昏暗柔和的暖黃色壁燈淡淡的掃在男人臉上，看不清神色。
“恩，可心。”
“嗯？”
“沒什麽… …睡吧… …晚安。”
“晚安。”
放下電話，男人微闔著雙眸。
今晚，許久沒有接到可心的電話，他心裏有些後悔沒有送她。
沒有堅持，是因為他也需要時間消化自己在刹那得到自己心愛女人回應的狂喜。
他知道，她心裏的傷，那是刻入骨髓的痛。
他們，其實都需要時間。
哪怕時間已經這樣長。
不過他不在乎，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他會讓她愛上他。
... ...
他打電話去店裏，沒有人接。不知為何，喬母也沒回來。於是，他便開車出來沿著可心回家的路線找。
後來他又想，許是去了什麽地方閑逛，手機沒電而不自知，可心其實是個迷糊的女生，哪怕大多數時間她總是神色淡淡。
於是他便把車停在不遠處，守株待兔。
再後來，他在可心的店門口看見了一輛車停在她店門口處，她從車上下來，漲紅著臉，比起平時過於白皙的臉色更添一抹嬌媚，可她神色卻慌張無措，似還帶著絲絲惱怒。
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那便是她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情緒表情。
不再是慣有的神色淡淡，也不再是偶爾的嬌嗔微蹙。
而那輛車他也認得。
下午一麵之緣的雲淩可。
他們… …
凝著不遠處，他忽然痛恨自己的好眼力。
他想起可心拉著他出門時，他們雙方相互淡淡的那一眼。
還有可心有意無意錯落在雲淩可身上的視線。
心底恍然。
卻不願去多想。
於是，今晚。
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他從來不是拖遝猶豫之人，可這一回，他卻恍然得想要退卻。
他其實想問，那個人便是你心底的殤嗎？
... ...
葉璐發現，雲淩可這個男人若是好起來，真的能足夠細致到每一絲細節。下午在傾談的過程中，她發現這個冷漠如冰的男人也可以如此溫潤般侃侃而談。
事實上，她整個下午心情甚好，尤其是他在眾人麵前喚她的那聲“璐璐。”
晚上單獨的約會，他也做得很周到，高級的餐廳，紳士的姿態，溫聲細語，美麗服務生的豔羨眼光。
她相信，她終能得償所願。
但是她又有種感覺，晚上的雲淩可的情緒有些讓她捉摸不透，似乎有些急切的熱烈，又似乎隱隱壓抑著深沉的不悅。
事實上，不過短短兩麵，她卻看得透徹，這個男人，是那種從不將心事外露半分丁點的人。
但沒關係。她可以一點一點慢慢走進他的心裏。
隻是，他雖一切都做得十分周到，可始終保持著淡淡的疏離。這是從前她在別的男人身上體會不到的，她清楚自己條件極好，追求者從小到大從未有過中斷，在學校的時候校花的名頭一頂便是畢業。那些男人無不對自己趨之若鶩，即便如此，她也從來不驕不躁，處世為人都很大氣。無論在哪，對她的口碑評價也一直很好。
而她偏偏對這個男人動了心。當然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不會胡攪蠻纏，亦不想讓自己廉價了去。
她摸不清他對她的心思，微微歎了口氣，又覺來日方長。
此時電話聲響起，葉璐不用看都知道誰的電話。
果然，那邊響起了興奮的聲音：“璐璐哇，這次我算是看對了吧，這麽好的金龜，趕緊的。”
“… …”
“這是個三好男人哇… …走過路過，不能錯過啊。”
“瘋丫頭，你就認定我會滿意了？收起你那點小花花腸子。”
“你那眼神不叫滿意？！腫麽可能？就那點小花花腸子都能把你那眼神給弄明白了。”
“那你說說他哪三好啊？”
“長相好，人品好，家境好。”郝夢琪得意一笑。
當然，被人誇自己看上的男人似乎比別人誇自己更讓葉璐受用，心裏一甜，麵上卻還是一本正經道：“這些都被你看出來了，不簡單啊。”
“那是當然，其實通過以上三點，還可以間接折射出最重要的一點。”
“哪點？”
“咳咳咳，那個，嘿嘿，就是——床品好。”
彼時，葉璐正一口水在嘴裏，聽到這句話，“噗——”的一聲，水全噴了出來。
當即嗔怒道：“郝夢琪，你丫就一女流氓。”
“嘿嘿，不過說真的，你和可心的運氣真他娘的太好了。都是極品啊。那個追可心的，那才叫真是持久啊，耐力那是相當的強悍啊。”
追可心的那個男人，可心也是知道的，似乎從可心回到A市時那個男人便一直在她身邊，不過，可心對於感情的事情向來提及的少，她心想，怕是曾經受了什麽情傷打擊太重。女人啊，其實最經不起的便是感情的傷害。
對於可心，葉璐心裏是打心眼裏喜歡的，少年時的短暫相處，她記得那個時候可心便不溫不火，但凡姿色條件不錯的女孩鮮少是她那種性格的。就連她即使麵上大氣溫和，其實內裏還是為別人豔羨的眼光而偷偷竊喜。
她似乎從來不在意這些。
所以，那個時候，她時常偷偷注意她。
明明是那樣一個溫潤如水的女孩，為什麽她的心裏時常有著十分矛盾的情緒作祟，那種感覺是很奇怪，一年前與她重逢相見，讓她愈發欣賞這個女孩素淡，在這個地域與時間裏，女人與女人之間常常會因為男人或各種欲望而變得忿然和聲嘶力竭不擇手段，或者彼此內心存在相應的妒忌。
這是絕大部分女人的詬病。但常常又讓人深刻而不自知。這讓她淺淺的感到做女人的羞恥感。而她似乎在這人群之外，她欣賞她，卻又隱隱不希望她那樣斂淡如水的光芒被人發現。
其實下午提出去可心那邊的時候，她曾有過猶豫，也許若不是事先便與夢琪約好，她想她不會把雲淩可帶去那裏。她沒想到雲淩可會主動找夢琪問了她的電話，那日在機場，那個刻意的偶然，他記在了心上，天知道，當她接到他的電話時，有多欣喜若狂。
後來實在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以可心的性格，哪怕雲淩可再好，便也是看不上眼的吧。看看那個追她的律師便能清楚，可心的心底深處藏了個男人。
情之一字，向來讓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