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心不由己
夜。
雲淩可所住的公寓散發著淡淡的暖色燈光。
身為雲傾集團總裁卻住著一座極普通的公寓,若是讓外人知道隻怕會讓人咋舌不已。
薇安深深凝著書房內正在閉眼小憩的男人,腳步放輕,方慢慢走過去,將早已備好的毛毯輕輕蓋到男人身上。
苦笑。
五年了,不,從她少女時遇見他開始,十多年了,因為那個人,他說,薇安,謝謝。他捂著胸口處,淡淡道,這裏已然被一人填滿,除非人死燈滅,心跳結束,否則如何再愛?
他性子向來漠然少語,習慣斂藏著所有鋒芒,隻是對她,他卻第一次說了那些話,神色漠然的眸子裏除了孤寂還有不易察覺的憂傷。
他那樣的人啊,憂傷?!可笑嗎?
他可以冷漠,可以嗜血,可以陰狠,唯獨憂傷,怎麽能出現在那樣一個男人身上?怎麽能?!喬可心,為什麽,為什麽會是你?
可是,她卻仍舊想要呆在離他最近的地方。人海陌生,她或許早已忘記不愛雲淩可的林薇安是個什麽樣子。
佛說求而不得,是因心存妄念。
那麽她呢,不過是滿心執著,心不由己。
“謝謝。”男人的沉穩的聲音傳來,薇安身子微微一顫。
彼此凝眸,薇安慢慢攀住他的肩,往他唇上吻去。
微微側頭,雙手按住薇安手臂,拉開覆在他身上玲瓏的嬌軀,站起身來,冷冷道:“薇安,我說過,我很感激你這些年的陪伴,但,我也說的很清楚,你我之間,沒有可能。”
薇安,與你,我們有知己之誼,卻與愛情無關。也許,若我從來不懂愛上一個人是何滋味,你會是那個最合適的人。
然,這世上。
沒有如果。
薇安心裏晦澀到極點,卻仍舊笑了笑,道:“她回來了,對嗎?你從美國回來便住到了這裏,心心念念的至始至終隻有她。為什麽,淩,我對你不夠好嗎?我不懂,真的不懂。”
雲淩可沒有說話,眸色深邃,神情深沉難辨。
不,薇安,你心思雖不淺,但待我卻是真心,你亦足夠好,隻是再好,也終究不是她。
心不由己的何止你一人爾。
一室獨對,對麵的男人,仍舊冷漠絕情。卻獨獨對那個女人深情至此,明明她在那人之前便已認識他,愛慕他。
為什麽?!
喬可心,你為什麽還要在出現?你不該回來的,你們在一起不過兩年,而我呢,我整整陪了他十三年。從高中到大學,從大學到如今。
“薇安,這個地方今後你不要再過來,走,我從你回家。”
薇安狠狠的咬著下唇。
淚眼婆娑。
此刻,她在想,沈曼青忽如而至的電話裏說,薇安,如果沒有喬可心——
這話,五年前亦曾有人如此說過呢。
諷刺嗎!?
嗬,沈曼青,你也在害怕了吧,孟航沛也回來了是不是。
時光飛度,人海匆匆,而我們這些人卻都再次聚首。
而這出戲又該由誰來主導?!
無聲,笑裏凝了冷。
... ...
翌日,可心昨夜心思混亂,喬母打來電話說是外出旅行,已然在機場了,她聽到後微微有些愣怔,但也隨即釋然,母親的性子一向如此,如今的狀況,她不在這裏也好。是以之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呃... ...那啥,她居然占了別人家的床,匆匆披上外衣,出了臥房,卻見四下無人。
下巴削尖的小臉一臉迷蒙,柳眉微蹙,走到了桌前看著已經放好的豆漿土司,玻璃杯下壓著紙條。
“可心,我有事出去一下,你胃不好,桌上的早餐一定要吃,知你不愛喝牛奶,我早上現磨了豆漿,若是涼了,一定要熱了再喝。”
心裏一暖,端起杯子,輕輕喝上一口,嗯,些微有些涼了,想起紙條上的叮囑,吐了吐舌頭,還是進了廚房,將豆漿放進微波爐裏加熱。
隻是想起雲淩可,心下一歎,看來還是避免不了。高季晨也不知道到底遇上了什麽麻煩,是否又真的與雲淩可有關,這些,都是另可心頭痛的地方。
然而,至少她是再不能因此而拖累到高季晨了。
.... ...
再次來到一零二大廈,心境卻截然不同。
可心沒想到在這裏居然會遇上多時未見的葉璐與郝夢琪。
想到雲淩可,不由心下一沉,心忖,但願不要多生枝節才好。
她由來清楚,女人之間在遇上男人的問題時,感情多半不值一提。
而她不想這樣。
但葉璐——
她不知道。
“嘿,可心,你怎麽在這邊,有事麽?”出聲的一臉驚喜的夢琪。
“沒有,我接下了這邊一家公司的美編,今日過來報道。對了,你和璐璐怎麽來了,不用做空中飛人了嗎?”可心斂下情緒,微微一笑,輕聲道。
葉璐臉色微紅,聲旁夢琪已積極答道:“哪有,我們今天是特意來找極品男的!嘿嘿。”
“極品男?!”可心微微蹙眉,極品男,呃......汗..........雲淩可..........倒............
好吧,他的確是個會迷惑人的主... ...殘害了多少祖國花朵啊... ...惡劣... ...
“就上次咱們帶去你店裏的那個。”
“呃,我知道。他讓你們來的嗎?”
“對啊,他不是和璐璐一直保持著聯係嘛。”郝夢琪說完還不由用揶揄的眼光瞅著葉璐,直將葉璐看得臉熱得不行,隻見她輕捏了下夢琪的手臂恨恨道:“就你會誇張,可心,別聽這人來瘋瞎說,就是那人說今天有空,所以我們便來看看。一起吧。”
葉璐今日會過來,委時不是因為她與雲淩可一直保持著聯係,而是恰恰相反,至那次從可心店裏出去晚餐之後,那人便在無音訊,而自己心裏那份驕傲亦在作祟,是以多日也不曾聯係過,最後還是自己熬不過,給他打了電話。
電話裏他聲音依舊淡漠如水,聽不出情緒,她心裏不禁微微失落,可在最後卻主動約她。她不懂。
這個男人。
可是心裏是竊喜的,或許他就是個天性情緒不外露的男人,藏得太深,而這樣的男人通常不是強大便是維諾,而明顯這個男人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