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退一步
翌日，高季晨的公寓。
可心怔怔的看著桌上的飯菜，有些納悶，今天高季晨下班便接了她回家吃飯，菜是前幾天她早就買好放她冰箱裏的，喬母未置一詞，隻是較昨天而比愈發安靜。而高季晨則對她愈加溫柔包容。這讓可心很不安。眼下又因這些紛亂的感情將她弄得有些焦頭爛額，心底微微一歎，她的處事能力真是日益下降。後又有動漫公司的編輯來說，圖稿不錯，公司決定與她簽訂長期合約，也希望她能加入公司的編輯行列，待遇優厚。確切來說，是豐厚。她微有些動心，又隱約覺得有些不妥。說不上來的感覺，與喬母相商，喬母隻說隨她意願，店裏她一個人也能照看。
偷偷瞅了高季晨一眼，正巧他也正在看她。下意識低下頭，心裏莫名一慌。
不是要和他說清楚麽，可是他凝著她的眼神那樣的… …繾倦…溫柔… …她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可是，隻要她晚上一閉上眼，腦子卻都是那個人的冷漠，狂炙，生氣，平靜的各種樣子。她想她還真是犯賤。
對麵，高季晨的笑容如陽光般溫暖。
“可心，還覺得你做的菜最好吃，怎麽辦以後都不想出去吃飯了。我要是嘴刁了，你可要對我負責。”
他說這話的時候熟稔又自然，向是夫妻般的呢噥軟語。
可心嘴上還咬著一顆白菜台，蝦米？他剛說… …對他負責？呃… …
高季晨看著眼前的人兒呆愣的模樣，嘴角微微上翹，道：“你若不想負責，那麽換我對你負責，可好？”
她臉上一熱，慌亂的扒了幾口白飯，心裏愈慌，竟再也不敢看高季晨。
而那一側男人始終目光淡淡凝著一處，不曾消散。
看著小女人微微羞澀的小臉，心裏一暖，夾了菜放進她碗裏柔聲道：“慢慢吃，多吃菜，別光扒著白飯。”
女人點點頭，又搖搖頭，螓首埋得更低。
男人低低的笑出聲來：“可心，在這麽低下去，頭就全埋進碗裏了。”
可心大羞，又聽出話裏的揶揄，撫了撫額前的劉海，幹脆抬起頭，正準備嗬斥某男看她笑話，卻不其的撞進了一雙溫潤的星眸裏。眸裏全是她嬌嗔的樣子。
這樣的高季晨，讓她剛剛的不忿又全然發作不起來了。
夾了一坨大大的白菜，遞給他道：“諾，你多吃青菜，防止你們這種有錢人得富貴病。”
白菜還未落入男人的碗中，高季晨卻湊近直接就著可心的筷子張嘴把那一大坨白菜吃了進去。
可心看著男人眸裏淨含著笑意，才恍然發現這人… …額，那個誰說律師最正經來著了… …
某女臉上熱得不行，不敢在出聲。
… …
擦碗筷的時候可心在想著這幾年與高季晨的相處。
在沒有和他確定關係之前，他們也經常在一起吃飯，大多數要麽和他出去吃，要麽他來她們家，她卻很少去他家，那時，他們彼此似乎有著契合又習慣的默契。從不過多尋問彼此的過去。
就好像現在，對高季晨，可心的了解層麵也僅僅隻知道他是業內小有名氣的律師。她知道他有些錢，至於他的背景她想那和她關係不大。在這以前，與他在一起時都很輕鬆，安寧。他們如仿佛已是多年的老友般交談。也許她更貪戀的是那份難以言喻的安寧。
而現在，無端的讓人多生出了一份尷尬與曖昧。
低靡又失措。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要說清楚。
“季晨——”可心將洗碗機的碗筷拿出來依依再次擦過，低著頭輕聲喚著倚在門口雙手環胸的男人。
不知為何，這一聲，毫無由來的讓他的心倏地一緊。
她心裏略有些不安，但還是咬牙道：“季晨，那天我跟你說我們在一起的話，我想收回。那次委實是我欠了考慮，最近我心裏很亂，如果，不能把你當做唯一的放在心裏，那麽來說，對你太不公平，你是好——”
不等可心把話說我，高季晨眸色頓沉，止住她的話，銳眸，審踱著她，她眼睛透過碗筷放了空，微眯了眸，不敢直視他。
冷笑，憤怒在心裏凝聚，聲音確實平靜無波，然，低著頭的可心不會看到，那雙鳳眸裏卷起了怎樣的風暴。
“是因為雲淩可吧。”
“嗯。”
嗯，很好，毫無芥蒂的承認自己心裏還愛著別的男人，可笑，自己對她用了心，她卻到頭來始終心裏還是那個人。那麽這幾年的守候，又算什麽？
第一次，心裏狠狠的輾過妒意。
“要重新和他在一起？”
可心幾乎本能的搖頭：“不是。”又抬頭怔怔看著他補充道：“我不否認心裏的慌亂是因為他的出現，可更多的是，我不想因為對他的逃避來和你在一起，這樣對你不公平，你值得更好的。你值得被唯一對待。季晨。”
高季晨心裏的那根弦驀地又被挑動了，她說他值得被唯一對待。心裏本來的怒氣一下子不見了蹤影。
眼簾微斂，眸光再動時是溫溫的笑：“那個人，可心一直愛著的對吧。”
可心一震，看向他，輕輕道：“我很確定我們不會在一起，但我的心又的確亂了，所以我更加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又和你在一起。”
高季晨凝著她，她沒有說愛不愛，隻是說不會在一起。臉上是微微的失望，他轉身出了廚房。
可心急了，也跟著來到客廳，道：“季晨，真的對不起。”
“為了你不能給我的唯一而說的對不起？”他冷哼。
“我——我隻是需要時間。”
“所以讓我繼續等？”
“不——不是的，我說出來就是不想讓你等，這些年，夠了。真的夠了。”
倏地，可心麵前是一張忽然放大的俊臉，話音在耳畔響起，鼻尖充斥著他的氣息，男人微微一歎，“怎麽這麽傻。”
臉微紅，撞上他帶著暖意的眸，魅惑。
皺起了那泓彎月眉，“季晨，我是認真地。退一步海闊天空。”
“好。”
這一回，換可心呆愣住“你不生氣？”
“隻要你覺得好。”微勾了唇。
眼波流轉，可心亮了眉眼，“那我們還是朋友？”
“隻要你不嫌棄躲我。”一句堵了某人不安的探問。
可心撫了撫劉海，嘟囔道：“我隻怕你惱了我，今後再不理我。”
高季晨想，她是他的劫吧，可心，既然你要退回原來的位置，那麽我便陪著你。我不要你為難，也不要你對我愧疚。
你說我值得唯一，那麽我便給你時間，等著你的唯一。
你隻要記得，我離你總在一個轉身的距離，你愛，或不愛，我就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