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融洽的氣氛

聶小倩是個聰明人，她選擇了沉默不言，跟在他們的身後。齊菲菲則將目光放在了安再旭的身上，這個男人，此刻是那麽的憂傷，不過，活該，誰讓他喜歡上了少主的女人。葉以林回頭見安再旭還坐在泳池邊發呆，便喊：“安叔叔，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吧。”安再旭這才回過神來，發現所有人都離開了，泳池隻剩下他一個人。剛剛葉歡兒被顧非凡抱走了以後，他就一直處於神遊的狀態，他心裏非常清楚，他們在裏麵會發生什麽事情。嫉妒的焰火再一次在他的心中燃燒著，他知道，顧非凡已經離開了顧氏，現在是顧氏最脆弱的時候，他要趁著這個好機會，鏟除掉顧氏，讓顧家所有的人都從天堂掉進地獄。“好。”安再旭應著葉以林，站起身朝他們走了過去，那高大精壯的身軀上麵，有著一道一道的傷疤，即使已經被整得很淺很淺，但還是可以依稀看見。葉以其點了一大堆的東西，坐著狼吞虎咽，顧非凡皺眉地看著他，“我是虐待你了嗎？”顧非凡一時之間還是改變不了骨子裏麵追求完美的個性，看到葉以其坐沒坐相，吃沒吃相的樣子，就忍不住要抓狂。葉歡兒拉了他一下，“你就不能別那麽嚴肅嗎？以其還隻是一個孩子！”“我…….”顧非凡無言，每次看到優雅的葉以林，粗魯的葉以其，他就覺得有一股很強的衝擊力，在衝擊他的眼睛。兩個人長得那麽相似，偏偏行為上麵，卻相差了十萬八千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從小就分開長大的。葉歡兒看到顧非凡那無奈的樣子，撲哧一笑，“好了，我知道你也是希望孩子們好，但是你要知道，他們現在表現的，就是他們最快樂的方式，如果你強迫以其變成以林，你覺得他會開心嗎？”抬頭看著葉歡兒，顧非凡心裏劃過一絲疼痛，小時候，他也很希望像葉以其這樣活著，無憂無慮，有爸爸媽媽的疼愛，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可是，豪門的枷鎖，讓他隻能做一個溫文儒雅的小紳士，吃飯不可以發出聲音，不管什麽時候，臉上都要掛著適宜的微笑，對人要有禮貌。許許多多的規矩要去遵守，隻要稍微做錯了一件事情，等待自己的，就是黑暗的禁閉室，與漫漫長夜。忽然，手心傳來一陣暖意，側頭看向葉歡兒，她的臉上帶著安撫人心的甜笑，讓他內心一陣感動。“非凡，雖然我沒有經曆過你的童年，但是看你父親的樣子，我不難想象，你的童年或許不會很快樂，難道，你希望以其和你一樣嗎？以林是天生就是這個樣子，我從來就沒有教過他，也沒有強迫他變成這個樣子，我甚至希望，他能夠像以其一樣，有一個五歲孩子應該有的童真，以其的真實，其實是最大的優點，我們不應該把它給磨滅掉的。”葉歡兒說著，葉以其抬起在食物中奮鬥的臉蛋，感激涕零地看著她，媽咪，你對我真是太好了，你說的真是太好了。顧非凡點點頭，“這些我都知道，我也告訴自己，不要對以其要求那麽嚴格，但是有些時候，還是會看不下去。”顧非凡說的有些無力，其實他們之間應該要彼此遷就，他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至少在孩子成長最關鍵的五年時間裏麵，自己沒有出現過。現在，自己簡直就是當了便宜老爸，想想，他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葉以其卻大聲地咳嗽了起來，聶小倩立刻遞給他一杯果汁，他一把奪過來，咕嚕咕嚕地喝下去，直到把整杯果汁都喝完，他才鬆了一口氣。“爸比，拜托你不要笑得那麽恐怖好嗎？”葉以其說完，換來了顧非凡狠狠地一瞪，“老子笑你還要管？”顧非凡的措辭讓葉以其瞪大了雙眼，“你也會自稱老子？”“隻允許你稱呼自己做老子嗎？”顧非凡那幼稚的模樣，讓在場的人都笑了，其實，顧非凡也有童真的一麵，隻是這一麵，被他隱藏得太深太深。“少夫人，謝謝你。”聶小倩對葉歡兒說。葉歡兒轉頭困惑地看著她，“你謝我什麽？我好像什麽都沒做哦！”“少夫人，自從你和少爺們來了以後，少主多了很多的人氣，以前，即使他會笑，但是都是那種算計別人的笑容，每次他一笑，我們就知道，有人要遭殃了。”“他從來不會跟別人鬥嘴，因為不服從他的人，下場都會很慘，但是自從你們來了以後，我們看見了不一樣的少主，這樣的他，才讓我們覺得，他是一個人。”聶小倩也隱瞞了很多的話沒有對葉歡兒說完，過去，顧非凡隻有看到得罪他的人得到慘烈的報複時，他才會笑，那種笑，讓人毛骨悚然。他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永遠都隻有發號施令，讓他們去完成，從來沒有過多的言語。但是現在，少主甚至會關心他們，就連李安，都覺得少主改變了太多。五年前，她跟齊菲菲還是少不更事的少女，根本就沒機會接觸少主，所以不知道，五年前，葉歡兒在的時候，顧非凡到底是什麽樣子。但是李安說過的一句話，讓她們知道，這輩子，少主的快樂，都是葉歡兒帶來的。李安說：“真好，五年前的少主又回來了，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看見了。”就是這樣的一句話，讓葉歡兒在她們兩個人心裏的地位更加高了。葉歡兒看著顧非凡，他們真的有那麽大的本事嗎？能夠改變顧非凡？“或許是因為他在你們麵前必須維持他作為少主的威嚴吧。”葉歡兒根本就不敢給自己那麽高的帽子戴。“少夫人，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說，在少主心裏，你跟少爺們，比一切都重要。”聶小倩鄭重其事地說道，那堅定的口吻，顫動著葉歡兒的心。古語有雲，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是不是因為，他們都是外人，所以才能夠看得更加仔細，在這段感情裏麵，她跟顧非凡，到底哪個付出的比較多？到底哪個更加愛對方？“小倩，謝謝你，我隻希望，我們一家人，能夠一直這樣相處下去。”葉歡兒的眼中帶著憧憬，對於未來，她很彷徨，也很害怕，但是孩子們教會她，要珍惜現在的快樂。“少夫人，你們一定會幸福下去的。”聶小倩說完，葉歡兒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同時，也看到了站在她們身後，臉上帶著痛苦的安再旭。她的心再一次劃過一絲內疚的感覺，安再旭對自己的感情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但是時間一定不會太短，而她，這輩子，卻注定要辜負了他。葉以林帶著如意去吃東西，看到葉以其點的，幾乎都是高熱量的食物，蹙了蹙眉，隨即喚來服務員，為如意點了一些適合她的食物，並在麵前堆積如山的食物中，挑選了一樣熱量最低的食物，遞給她。“先吃點這個吧。”葉以林細心的樣子，讓葉歡兒特別的自豪，自己的兒子，從小就會照顧女朋友。“謝謝哥哥。”如意軟軟地說道，接過食物慢慢地吃起來。顧非凡看到如意的慢條斯理與葉以其的狼吞虎咽，再一次覺得自己的視覺受到了刺激。“歡兒，我開始有些佩服你了。”在照顧孩子們五年的時間裏麵，葉歡兒肯定會碰到許多這樣的場麵，他到底是怎麽忍受過來的？葉歡兒聽了他的話，腦中呈現一頭霧水的狀態，“非凡，你佩服我什麽？”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隨即嘴角抽搐了兩下，以她對他的了解，他估計是佩服自己能夠在這麽有衝擊力的情況下，平靜地生活那麽久的時間。在心裏吐了吐舌頭，其實他跟葉以其完全就是一類的，他應該佩服的人，是葉以林，因為在兩個餓死鬼的麵前，他還是一派斯文的繼續吃他的飯菜。當然，這樣的大實話，葉歡兒是不會對顧非凡說的。“嗬嗬……”葉歡兒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話。安再旭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來，招來服務員點單以後，便沉默地坐著，擰緊的眉讓人覺得，他似乎有許多的煩惱。但是這個時候，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葉以其等人的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他。“菲菲，小倩，你們怎麽不點東西吃？不餓嗎？”葉歡兒突然想起，齊菲菲和聶小倩還沒有吃東西呢。被點名的兩人臉上瞬間掛起了笑容，組織裏麵的規矩，是顧非凡在的地方，所有的事情都要以他為準，他現在都沒吃東西，她們當然不敢放肆點單了。葉歡兒看著她倆的樣子，也知道了他們心裏的顧忌，在心中默默歎了一口氣，雖然她很想改變他們的骨子裏麵的思想，但是，那種潛移默化，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改變的。而且看顧非凡的樣子，也沒有想要做任何改變的意思，或許，這就是顧非凡的管理方式吧，絕對不會跟屬下打成一片，始終都保持著君臣有別的態度。隻有這樣，他在他們的心裏麵，才能時時刻刻存在威嚴。但是，這樣的生活，會不會太累了呢？顧非凡在屬下麵前戴著一張麵具，在顧氏又帶著另外一張麵具，在商場上，也需要戴一張，那到最後，他還能夠分清楚，哪個才是他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