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馬,兩小無猜_魚莉,不期而遇

禍是因我而起,卻並未波及我身。朱李和蘇曉並未和解,而且有鬧得更凶的趨勢。就在這時候,我知道了一個秘密,關於蘇曉的秘密,也是關於陸陽的秘密。

有些時候越是不想知道或者去逃避一些事情,你會發現根本就逃不掉,老天總是會想盡辦法讓你知曉。

就比如蘇曉和陸陽的事,我明明不想去猜測,更不用說主動去了解,可總是有人會主動告訴你。

這天剛放學,因為和陸陽鬧別扭了,我隻好一個人回家。外麵黑壓壓的烏雲,暴風雨就快來了,我得趕在雨前回家,不然真的就成落湯雞了。

收拾好書包,就往外衝。可還是沒能逃過一劫,傾盆大雨就這麽下起來了。初夏的天氣並不算好,這雨也是說下就下的。

頂著個書包,便想找地方避雨,其實這會兒,我多想有人給我一把傘,可是是不可能的。還是四處找找,看能不能找個地方避雨吧!這才發現快到魚莉家了,有點猶豫要不要進去。畢竟這一年來,我們的關係說好不好,說壞也不壞,但畢竟曾經不怎麽待見她。可這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這可怎麽辦?

我正在糾結時,有人拉起我的手就往魚莉家跑去。雨越來越大,我看不清她的臉,但能感覺得到她的善意,便跟著她在雨中肆無忌憚歡快的跑起來。

在魚莉家門前屋簷下停了下來,我們紛紛拿下書包,擦拭著頭上的雨水。不經意的相視卻令我們都驚訝不已。是的,我麵前的正是魚莉。

也許是緣分,也許是巧合,但我更相信是前者,我們相視一笑泯恩仇。

魚莉拉著我進了她家,其實我雖然和她認識很多年,卻是第一次踏進她家的門。

推門而入,便是一股很難聞的味道,很刺鼻,是中藥的問道。從小就很討厭這種味道,我便躊躇不前,轉身看外麵的狂風暴雨,卻還是妥協了。

魚莉見我不習慣,對著我抱歉地笑了笑,解釋:“習染,你還好吧?”

“我?我沒事,沒事!”我很不好意思,違心的連連擺手,說沒事。人家好心好意拉你來避雨,總不能那麽不識好歹。

她鬆了口氣,有些歉疚地和我解釋:“我奶奶常年臥床不起,靠著喝些中藥調理,四季不斷,所以才會這樣的,抱歉!”

“你,你別這樣,是我不好意思才對!”見她根本就沒把以前的事放在心上,還不斷地道歉,我真的羞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窘迫,魚莉也不再爭著道歉了。

她拉著我進了她的房間,然後拿了一條幹毛巾和一套幹淨的衣服給我,笑著說:“看你都濕透了,擦幹了水,先換上我的衣服,你的衣服我洗幹淨,回頭再給你。”

心中五味雜陳地接過毛巾和衣服,心中更是愧疚不已。她這麽大度,而我卻那麽小氣,還看不起她,其實真正不濟的人應該是我。

“對不起!”我低頭,輕輕地說。

魚莉拉著我的手,怔了一下,片刻便對著我淡然地笑了笑,說:“傻瓜,沒關係!”

解開了心結,我們似乎都很開心。她那麽大方善良,我也就放開了,不再扭扭捏捏。

“你先換衣服,我也去換了,今晚就在這兒吃,我去做飯!”魚莉說完就準備轉身出門。

“魚莉!”我叫住她。想說不在這兒吃飯。

“怎麽啦?”她一臉的期待。

見她這麽熱情,還是不好意思說出口,出口的話變成了:“沒事,謝謝你!”

她隻是笑了笑,什麽也沒說,便轉身掩門而去。

換下已然濕透的衣服,一邊擦拭著頭發,一邊打量著她的房間。

魚莉家條件不好,住的還是青磚瓦房,泥土地板,而房間裏除了一張年代已久的雕鏤大板床和一隻泛著黴味的板櫃之外,便再無他物。

雖然我家條件算不上太好,至少比她綽綽有餘,。這一瞬我有些心酸,同齡的孩子,當我還被家人保護的好好的,她卻早已挑起了家裏的重擔。

魚莉的爸爸媽媽都在外務工,爺爺是個出了名的懶鬼,臥病在床的奶奶需要她照顧,每天還要喂豬、喂雞鴨、做飯、洗衣服等等,而我卻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相比之下,我是有多幸福,同樣也有多自慚形穢。

我覺得我要為她做點什麽,所以出門去找她,我決定要幫她喂豬。其實我很害怕這些動物的,但為了找尋一點存在感和使命感,我還是決定勉為其難地挑戰一下。

我找到魚莉,說明我的想法。她聽後非但不支持,還“噗嗤”一笑,表示好笑和懷疑。我再三強調,她才知道我不是開玩笑的,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讓我喂。

她把豬食用潲桶裝好,特意隻裝了一點點,怕我提不動。

我逞強地將潲水提至豬圈旁,可我卻頓時傻眼了。裏麵竟然躺了五隻豬,有大有小,關鍵是我要怎麽樣把潲水倒進食槽呢?豬圈太高,我是不可能夠的著的。

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魚莉,向她求救。她看好戲似的看著我,無奈地搖搖頭,便從身後拿出一柄長勺,示意我一勺一勺地舀進去。

我照著她的示範做了一遍,並沒有出錯,她這才放心地轉身去廚房做飯。

可是她剛進廚房沒多久,便隻聽見我一聲慘叫。魚莉進來時,我眯著眼睛正用手上的勺敲打著豬,也不管打著沒,就胡亂地打著。

“你在幹嘛?出什麽事了?”她擔心地問。

陡然聽到魚莉的聲音,我趕緊扔掉手上的勺,朝著她身後躲去,向她控訴:“太可怕了,你們家的豬太恐怖了!”

“怎麽啦?把你嚇成這樣?”她很好奇。

“就它竟然會爬上豬圈,要跳出來!”我到現在還覺得剛才真的很驚險。

“就這樣?”魚莉很驚訝。

我重重地點點頭,魚莉卻沒有安慰我,反而笑得前俯後仰。一手扶著笑疼的肚子,一邊卻笑話我:“習染,你,哈哈,真的好好笑。”

我頓時額頭冒出幾條黑線,辛辛苦苦地喂豬,沒句感謝就算了,還在那裏笑話我。沒好氣地說:“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氣嘟嘟地轉身就往外走。

一個人坐在階梯上生悶氣,一會兒,魚莉也跟出來了。

她輕輕地推搡著我的肩,我不理會,轉至另一邊,魚莉又輕輕地推搡另一邊。就這麽幾個來回後,我終於煩了,轉過臉衝她不耐煩的喊道:“你到底想……”聲音慢慢弱下去,驚呆了。

因為不知道她手裏什麽時候竟然拿著一套明信片,正饒有趣味地看著我。

這套明信片我再熟悉不過,每一張都是我親手挑選的,這正是陸陽給蘇曉的那套。我疑惑地接過它,卻是十分不解地看著她。

魚莉歎口氣,什麽也沒說,隻是在我的身邊找個位置坐下來。

外麵的雨還沒有停,而我的心情也更加地沉重,焦急地等待著魚莉的解答。

半晌過後,魚莉才悠悠地開口:“陸陽是我表哥!”

“啊!”我驚訝得啞口無言,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她。

隻見她點點頭,表示確認。

“可我從來都不知道你竟然還有個表哥。”認識她這麽久,我真的從來都沒聽人說過她還有一個表哥。

魚莉解釋說:“他媽媽是我表姨,加上我媽媽又常年不在家,來往的不多,所以你並不知道。”

“原來如此!”我明白的點了點頭。

“那這個又是怎麽回事?”我晃了晃手中的明信片。

她摸了摸鼻子,有些調皮地笑道:“你拆開看看就好了!”

我疑惑地拆開,竟然發現與蘇曉那版看上去一模一樣,其實是不一樣的。這張上麵也寫了話的,而且整好十張。

我有些激動地翻看著每一張,仔細的讀著每句話,感動得熱淚盈眶。

第一張:你是我的天使,最可愛的天使,也是唯一的天使。

第二張:祈求天使寬恕我的罪行,萬不該惹你生氣。

第三張:那些話隻是我想借別人的手傳達給你,隻想看看你在不在乎,或者說吃醋的樣子。

第四張:她們縱然千般萬般好,卻都敵不過你的嫣然一笑。

第五張:能與你相遇、相識、相知、相惜都是我最幸運的事。

第六張:記得那個承諾,唯一的承諾。

第七張:我愛上了看夕陽,你說過夕陽並不隻是意味著消亡,還有新生。

第八張:且行且珍惜

第九張:我的綽號叫肥豬,隻有你能喊。

第十張:紙片,相離莫相忘。

我淚眼婆娑地收起這些明信片,起身就想去找那個用心良苦的人。卻被魚莉一把抓住,我有些憤怒:“放開我!”

魚莉搖搖頭,衝我喊道:“你瘋了,外麵下這麽大的雨。”

我想掙脫卻掙脫不掉,她把我拉進房間裏,待我心情慢慢靜下來,她才開口:“你別急,我還有事情要和你說。”

“什麽事?”我有些冷淡。

魚莉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關於蘇曉和我表哥的事,難道你不想知道?”

“我為什麽要知道,愛說不說。”我拿起書包,就想走。

魚莉攔著我的去路,有些惱怒,賭氣道:“今天你不聽也得聽!”

“哼!試試看!”我不甘示弱。

魚莉盯著我,一字一頓地說“蘇曉是陸陽的妹妹。”

“怎麽可能!你騙誰呢?”我有些無語,要編也編個好點的理由。

“愛信不信!”魚莉一臉的不屑。

我一想她確實沒有騙我的必要,不過我還是不相信,卻也知道她不會無憑無據地亂說,猶豫著,還是問道:“你說他們是兄妹,那為何一個姓蘇,一個卻姓陸?”

許久,魚莉深深歎氣,慢慢地解釋。

“我表姨去世得早,好像是難產,生下陸陽就去世了。表姨夫後來就和蘇曉的媽媽走到了一起,蘇曉是她媽媽帶過來的,嚴格來說,他們並沒有血緣關係,隻是確實是兄妹!”

我聽得真切,心中卻是五味雜陳。這些陸陽從來就沒和我說起過,而且我從來都沒有去過他們的家,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

交朋友貴在坦誠,經過珊婷的事之後,這點顯得尤為重要,可他們都犯了這一點,特別是陸陽,心裏很酸澀。

魚莉見我一臉的不悅,而且沉默不語,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這不關她的事,我剛才卻那樣對她,心裏很歉疚,真誠地對她道歉:“沒事,剛才對不起!”

“嗬嗬,沒事啦!”她憨憨地笑著,囧的手足無措。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現在雨停了,我要走了!”我站起身再次向她道謝,便朝著門外狂奔而去。

身後魚莉的聲音湮沒在風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