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誰的滄海不桑田_第007章:“喇叭”被人揍了
雖然青川偏南,夜間的寒風襲來,感覺身上的每個毛孔都在饑渴的舒張。
我剛走到樓下,聽到重物撞擊地麵後玻璃碎裂的聲音,如同鋼琴師演奏一首破碎的曲子,透著陣陣寒意傳入了我的耳朵,我借著昏暗的的燈光看著剛才倒黴落地的東西,才發現那是我和瑛前不久買來的暖水瓶,如今它慘敗的屍體**在我的眼前,似乎有種不祥之感充斥著我的大腦。
我拚命的跑到樓上,看見瑛赤著腳蜷縮在沙發上,幾縷光映在她的臉上,更加顯得疲憊不堪,我走過去撫了撫她的頭發,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隻是不說話靜靜站在她的身邊。
她伸手抱住我的腰哭出了聲音,一種受盡委屈的無助感,我心裏也更加的難過,其實離開北塘那個家我們真的沒辦法生活下來,至少瑛這樣無助的哭聲讓我產生了絕望,但是回去是不可能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再也沒另外的途徑可循。
我將書包放在沙發上,安慰瑛說:“工作沒找到沒關係,明天還有機會啊!”
她將眼睛揉了一下,哽咽了一會,又說:“兒子你是不是覺得媽特沒用?”
我搖了搖頭,笑著說:“你在我心目中最美。”
她憂鬱的麵龐終於露出了笑容,我如釋重負,又看到桌上的菜,知道這是她特意留給我的,我端起碗就吃,她看到我狼吞虎咽的樣子,“咯咯”笑出了聲。
我又想到那隻因瑛心情不好摔碎的暖水瓶,心裏一絲發毛,頓了頓說:“媽,你以後心情不好不要砸東西了,咱們要節約錢...”
我話還沒說完,她將我的頭攬入她懷裏,我的臉不自覺發熱,掙紮從她懷裏起來,繼續吃飯。
她特別欣慰的看著我說:“我兒子就是懂事,我以後不會像今天這麽倒黴了,也不會亂發脾氣了。”
我也沒有問瑛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想到問了也幫不了她什麽忙,不要再惹她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吃完飯我上了閣樓,她從背後叫住我說:“兒子下次回家早點,這地方晚上不安全。”
我點了點頭,道了一聲“晚安”。
瑛的工作沒著落,不僅她著急我也為我們的新生活捏了一把汗,但在學校會讓人暫時忘記生活的無奈,藺窈最近也有心事,我們互通短信到深夜,到後半夜的時候,她沒了動靜,可能是睡著了,可我一整夜盯著手機腦袋異常清醒。
接連幾個夜晚都是這樣,整夜整夜的失眠,讓我白天上課的時候精神一點都提不起來,班裏的同學看著我這個新來的轉校生每節課都在睡覺,雖然喇叭替我打掩護,但還是會被洞察力特別好的老師發覺,所以在課堂上我總是會被叫起來回答問題,班裏四十多個同學估計都能叫出我的名字。
再後來,喇叭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找了時間對我說:“南殷楚你晚上到底在幹什麽啊!怎麽在學校跟個睡神一樣,你要破吉尼斯紀錄嗎?”
我打了個哈欠說:“這不是倒時差嗎?剛來難免時間調整不過來。”
喇叭那個笨蛋還真的以為我是來自另一半球,竟然相信了,沒再問下去了,又叫我放學後打球,我搖了搖頭說:“我都成這樣子了,回家補覺,下周你見到我的時候肯定精神百佳。”
他看到我這樣要死不活的模樣,也沒再勉強我去打球了。
本來是周五可以提早回家的,一個女生突然站在我麵前,我看了她一眼,她長的很文靜,活生生的林黛玉形象,但她我好像認識,對,當時在教研室門口哭的那女孩,不過後來跑掉了。
她臉頰泛著紅暈,埋著臉不敢看我的眼睛,前幾天我一直都是昏昏欲睡的狀態,什麽作業都是抄喇叭的。
她說:“南同學下周一要收物理筆記,臨近期末要交上去老師檢查。”
我第一次見一個女生這麽害羞的說話,在大腦裏又浮現出那一幕來,她可能也想到了那天的事情,良久才說:“那天的事情你不要告訴別人好不好?”
我愣了一下,後又意會:“你放心,我不會亂說的。”
她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轉身走向自己的位置,我這才發現教室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我本來想借喇叭的筆記本抄一下,可是他人一轉眼就走了,我隻好對那女孩說:“你物理筆記能不能借我看看。”
她倒是很慷慨的給我遞了過來,後來我在她的筆記本首頁才知道這個女孩名叫於檸,是我們班的學習委員,很安靜乖巧學習又好的女生。
因為借筆記的事情,於檸和我慢慢熟悉了起來,說話也不會滿臉通紅的,後來有一次我對她說,現在的女孩和男孩子說話臉紅的,你是我見過的頭一個。
聽完我的話,她的臉漲得越紅了,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一樣,看到她這囧模樣,我不自覺的就想笑,感覺她就像我的小妹妹,如果有人來欺負她,我就衝上去給那人一拳,但是過了好長時間慢慢感覺到於檸是乖孩子,說話很溫柔,和班裏的同學關係處的都不錯,我也沒見過她對誰發過脾氣,因此也沒有得罪過任何人,因此我這要幫她報仇的雄心壯誌一直沒有實現過。
直到有一天,於檸從外麵跑進來,一張驚恐的臉對著我,喘著粗氣對我說:“南殷楚,你快去看看,尹潮被人打了。”
我想都沒想把腿就跑,班裏還有幾個哥們也跟著出了校門,原來是錦寺職高那幫混蛋,帶頭的仍然是耿黎,他的頭發變白了,但我還是記得他,因為作為所謂的“敵人”,我從來沒有恨過他。
我看到橫躺在玻璃堆裏的喇叭,他的額頭正在流血,那血一直流到他小麥色的脖間,有幾個和喇叭關係的哥們也是先衝上去和那群人理論,我扶著喇叭,於檸手裏拿著一塊藍色的毛巾擦拭著喇叭脖間的血,那樣子極其狼狽,我突然發現於檸看似柔弱,膽子倒是挺大的。
耿黎吹了吹額頭上留長的劉海,不屑的看著我和喇叭,又笑著看了一眼於檸,但畢竟於檸不是他鍾意的女孩,又將目光落在喇叭身上說:“你告訴蘇蔚然那個患有強烈“*癖”的變態,如果他不親自來找我說清楚,我總有一天會要了他的狗命。”
喇叭輕哼了一聲說:“就你這渣男也配見我們老大,他是要考大學的好學生,你們這一個個混日子的金絲獸..”
耿黎被尹潮的一番話激怒了,他一把將於檸掀開,於檸瘦小,差點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我看見事情不是想的那麽簡單,我一隻手扶著喇叭,一隻手拍了拍耿黎的肩膀,他這才注意到了我,我又像個老謀深算的大師一樣對他說:“兄弟,你要見的人我會讓你見到,不過現在人都流血了,如果讓學校的老師知道一會派出所的人來不說,還得通知家長,那時候事情可就鬧大了。”
其實我說的這麽多話,最有價值的一句就是“你要見的人我定會讓你見到。”其餘的都被耿黎當空氣處理了。
“你真的有本事讓蘇蔚然見我?”
“嗯,我會盡力的。”我一直保持著平和的語氣,他倒是讓開了擋在我們正前麵的路。
喇叭血流的多,腦袋開始發熱了,我和於檸將喇叭送到了學校醫務室,接待我們的正是那個被喇叭叫阿姨的護士。
喇叭在昏迷當中還說:“南殷楚你不要攙和進去,不然他們連你也不放過。”
當時聽到這句話,心裏暖暖的,沒想到他都已經這種境況了,還惦記著我,突然覺得尹潮不愧是兄弟中的好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