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4章 你不能強迫我做什麽
兩間陽台相鄰,萬一半夜出個意外,到時候,她該找誰呼救去?
把自己送入狼窩,已經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了,她哪裏有那麽大的膽子,再在狼眼皮底下轉悠。
容梟聞言,劍眉微微蹙了蹙,擰出一道道折痕,一個想法在腦海裏臨時過濾了一遍,然後告訴她,“樓下的那間房間,我暫時有用,你不能住在裏麵。”
“什麽用?”蘇深深明顯不相信。
她才剛說要住樓下那間房間,他就說那間房間有用,這不明擺著,是在刻意找理由不讓她住嘛。
“書房的麵積太小,我工作的時候不舒服,就把樓下那間房用作書房了。”容梟撒謊道,哄騙起眼前這個小女人的時候,倒是麵不改色心不跳的。
“真的,你沒騙我?”蘇深深還是不太敢相信。
理智告訴她,不應該輕信眼前的這個男人的任何一句話,甚至是一個字。
容梟點頭,毫不猶豫的承認,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像是怕她不相信似的,一點兒都沒有說謊話的人應該臉紅的自覺。
蘇深深的臉色變了變,連跟他客氣的心情都沒有了,直接上前,坐在那張寬大柔軟舒適的床上,然後抬起頭,迎視上他的視線,眼底有著高傲,倔強,不屈。
依然是她,依然是這副神情,依然是他記憶中的樣子。
容梟看著她那一臉的倔強不屈,劍眉情不自禁的皺了又皺,一張冷峻的臉上彌漫著深沉。
蘇深深看著他微沉的臉色,猜想他大概是因為她的動作而心有不愉快。
畢竟,驕傲如他,長到這麽大,可能還沒有被一個女人如此挑釁過。
容梟動了動唇,似乎是想要說什麽,隻是,還沒等他出聲的,蘇深深就搶在他前麵開了口,“容梟,你要我留下來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你得答應我。”
容梟看著她,淡淡出了聲:“你說。”
“我們先說好,工作期間,我有義務,且有責任負責你生活上的所有問題,但是其他時候,你得給我足夠的私人空間,你不能打擾我,不許影響到我,不準沒事就叫我,更不許隨隨便便翻我的東西,進我的房間。”
他點點頭,算是同意,說,“好。”
“還有,”她繼續道:“在我住在你家裏的這段期間之內,你不許對我動手動腳,不能未經我的允許就碰我,哪怕是普通的肢體接觸都不可以,總之呢,就是時時刻刻與我隔開一段距離,不要沒事套近乎,我們之間最好保持三米之外的距離,你不能強迫我做什麽。”
這些話,她算是說得毫不留情。
蘇深深,她何其有幸,成了容梟生命中的唯一一個例外。
容梟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慢條斯理地問一聲,“如果不是我強迫的你呢?”
蘇深深:“……”
如果她夠有勇氣,真恨不得揮手,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做人做到容梟這無恥的地步上,也真是無敵了。
很明顯,她說的那些話,他根本就沒有認真聽,整個過程,他最關注的就是最後這一句話。
強迫,或者不強迫。
至於她說的那些兩人之間一定要保持距離,他根本就沒有聽見,或者說是,聽見了,但是卻沒有放在心裏。
蘇深深聽到他這樣問她,當時就氣的差點炸毛,看著他問她話的時候,那一臉認真的神情,差點一巴掌迎上去。
果然,男人本色,這句話並不是空穴來風。
她眼前的這個男人,看著衣冠楚楚,西裝革履,但內心,根本就是一頭秦獸。
這年頭,秦獸都衣冠。
“如果……”男人刻意拉長了尾音,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絲的愛昧,明顯意味深長,“不是我強迫你,而是你自願……”
“不可能!”話未說完,就被蘇深深打斷,信誓旦旦的口吻,直接否決了他的話,“絕對不可能有這種事情發生!”
末了,又像是害怕他會不相信似的,加上一句:“我以我的節操擔保,絕對不會主動,自願。”
容梟頓時就笑了。
他嗤笑一聲,墨色的眼眸注視著她,冷冷清清的問一句,“你確定,自己的節操還在?”
蘇深深:“……”
暗暗磨了磨牙,她低咒:不在也是你這個混蛋害的。
但心裏有氣,她也不能就這麽光明正大的發泄出來,默默地吞回了心裏,凝視著他的目光,認認真真的說:“從現在,這一刻開始,你是我的雇主,我們之間的關係就這麽簡單,一句話就可以解釋清楚,再無其他。”
他笑笑,不以為然的問:“你確定?”
蘇深深用力點頭,生怕他不相信似的,無比肯定的說:“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容梟斂了自己的目光,表麵上的情緒風平浪靜,沒說什麽,心裏卻忍不住腹誹了一句:未必。
倒也不是他太過自信,而是他了解這個女人,口頭上堅定的事情,根本當不得真,他隻需要稍稍用點手段,威逼利誘一下,估計就能把她釣上鉤了。
甚至,隻要他想,現在就能徹底得到她。
隻是,他現在還不想而已。
畢竟分開了這麽多年,他想給她足夠的時間,讓她來做好接納他的準備。
若非不得已的情況下,他也不想惹這個小女人,於是,順了她的意思,應一聲:“可以,我同意。”
強迫,自然是不需要的,等到他真的沒有了耐心的時候,隻需要稍微用點手段,她就能自願了。
現在,他有的是耐心跟她耗。
聽到他親口定下的保證,蘇深深一顆懸掛在半空中的心才落了下來,滿意地看他一眼,然後微微點頭。
她點頭的那一瞬間,堪堪擦過水晶吊燈投射下來的光芒,脖頸上的那條項鏈中間的吊墜,散發出了刺目的光芒,灼傷了他的眼睛。
容梟這才注意到她脖頸上的那條項鏈,一瞬間,無數回憶紛至遝來。
世界上最稀有的一種藍寶石,五年前他在法國巴黎的拍賣會上以三千萬的價格拍下,然後送給了她,當作生日禮物。
之後沒過多久,他就出國了,在國外經曆了太多事情,這段時間又格外忙,一時間竟然將這條項鏈拋在了腦後,忘了是曾經送給她的禮物。
此時再看到,隻覺得像是時光一下子倒流回了從前,她還是她,他還是他,他們還是他們。
什麽都不曾改變過。
其實,她一直沒有掩飾脖子上戴著的這條項鏈,隻是剛才,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她這個人身上,從而忽略了她身上的任何東西。
剛才,她這麽一點頭,鑽石散發出來的光芒與水晶吊燈投射下來的光芒融合在一起,刺進他的眼眸,他這才注意到。
蘇深深側了側目光,看向懸掛在牆壁上的時鍾,晚上九點。
按理來說,這個時間應該是下班的時間。
然後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看向容梟,低聲說:“好了,已經晚上九點了,現在是我的下班時間,我要去休息了,您自便。”
容梟盯緊了她脖頸上的那條項鏈,目光有著稍許的冷硬,連帶著語氣都有些微沉,沒有回應她剛才的話,而是問了她另外一個問題:“這條項鏈,你一直都帶在身上嗎?”
他記得,那天晚上,他並沒有在她身上看到這條項鏈。
蘇深深皺了皺眉,對於他的多話明顯有些不悅,“關你什麽事?”
容梟抿著唇,沒有出聲,但那微冷的目光,明顯讓她感覺到了沉重的壓迫性。
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蘇深深告訴他覺得也無妨,於是回答道:“其實也不是,有時候也會摘下來,但是基本都會帶著的。”
基本都會帶著。
他送她的禮物,她基本都會帶著。
這個認知,讓他的心裏頓時充斥上了滿滿當當的喜悅感。
隻是,他也知道,自己在她麵前情緒不能太過失控,否則,一定會引起她的懷疑。
幾乎是用盡了自製,才能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如常,容梟低咳了聲,問:“你很喜歡這條項鏈?”
“啊,”蘇深深理所當然的回答,“這條項鏈這麽漂亮,我當然喜歡了。”
說著,終於察覺到了他語氣中的異常,蘇深深看著他,忽然問:“容大少爺,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也看中我這條項鏈了吧?”
他不語,沉默相對。
他的沉默,在她看來,算是一種默認。
蘇深深頓時警惕起來,抬手捂住自己胸口的項鏈,“我警告你,別打我這條項鏈的主意啊,我是不會把它給你的。”
他的目光閃了幾下,問:“如果……我出錢,買你的呢?”
“出錢也不行,”蘇深深毫不猶豫的拒絕,黛眉微蹙,告訴他,“這條項鏈,對於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一樣東西。”
很重要。
三個字,在他心裏激起了一層不小的波瀾。
可能,她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口中的“很重要”三個字,對於容梟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