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章第一章越漂亮的東西越危險

“是的,這裏確實是雲樓。姑娘不知道嗎?”

男人眸光一閃,笑著點頭,笑容清澈透亮,卻又頗具魔力,仿佛連天上的夜色,都耀得散了開。

婉溪一時又看得癡了。

他的美是空靈的,不染俗塵的,宛若傳說中最高貴的精靈之族。

那肌膚潤滑如玉,嫩紅裏透著些微微的白,視覺效果異常的眩目。

婉溪顫顫的眨眨眼,一雙手已經很有自主意識的摸了上去。

“你幹什麽?”

男人笑意僵在臉上,心下便有些猶豫。

此女如此大膽,視禮教為無物,如果選她,太過荒唐。

可如若不選,她卻是唯一闖入禁地之人.......

“你,你是神仙嗎?”

婉溪尷尬收手,哈拉水子嘩嘩的淌,飛快抹去,又笑成花癡。

貌似她是狼,他是羊。

餓狼見了美羊,總是會嘴饞。

男人啞言失笑,心頭不快終是隨風而去。

“姑娘倒是率真,倒不知怎麽便來了雲樓?這裏可是皇宮禁地!”

“禁地?”

婉溪瞠目,腦袋自動運轉,與冷宮掛勾,“那就是,差不多便跟冷宮一樣?”

左看右看,雖然幽靜,但人毛不長一根,不是被放逐,也是犯了錯。

可是,這神仙一般的人兒,到底是犯了什麽錯?

男人抿唇:“不一樣。冷宮是後宮之人專屬之地。這雲樓........可歸我一人!”

話音輕柔,卻隱含淡淡憂愁。

婉溪聽得分明,紅唇笑綻,岔開話題道:“其實這地方也挺好,風景獨特,環境幽雅,若是歸我,我樂得天天打滾!”

“嗬嗬!你要打滾?”

“是喔!高興嘛,這地方這麽好,送給我,我肯定喜歡死了!”

男人笑笑,希冀的光芒掠過眸底:“如果喜歡,那便常來好了!”

“可是,你剛剛還說是禁地呢!”

“是禁地,可你是怎麽進來的?”

婉溪小嘴一撇:“我迷路了!有個不要臉的破王爺算計我,要殺我,我好容易才逃走,然後就轉來了這裏。”

“不要臉?破王爺?”

頓時滿臉黑線,男人抹了汗,忍笑再問,“為什麽要殺你?”不要臉的破王爺,除了那人,還有誰?

婉溪兩手一攤,遺憾道:“我也不知道!”

他說她勾這個,引那個的……

這等醜事的,還得免了說吧。

雖然真的不是她,但仍舊覺得別扭。

男人不語,深深望她,語出驚人:“如果........如果我能救你,你能否留下陪我?”

“什麽?你能救我?”婉溪驚。

“嗯!”男人點頭。

“你真的能從那什麽王爺的手中把我救下來?”

得了保證,婉溪卻仍舊不信。

聲音拔尖,不敢置信。這人,啥身份?忒意外!

“嗬嗬,當然!”男人笑著答應,語氣很肯定。

婉溪終於確實不是做夢。

翻個白眼,隨便的朝地上一坐,理了理頭緒,單刀直入:“你到底什麽人?”

“風沁!”

“名字?”

“是的。”

“你.......不是皇室的人?”

皺了眉,婉溪試探的問。

那王爺姓韋,他姓風,這兒又是禁地,猜著他,絕計不是什麽皇室中人。

“姑娘倒是聰慧。”

風沁笑笑,臉色有些白,卻不多說。又皺眉看了眼還算幹淨的草地,終究還是沒坐下。

婉溪看得直歎,這人,很愛幹淨啊!

“你很孤獨。”

她低頭忽道,詞芒鋒利,卻直指中心。

隨手拔起兩根草,放在鼻端,用力一嗅,味道果然清新。

“你怎麽知道?”

眼神暗色陡厲,風沁瞬間警覺。

這女人,到底是何人?

“猜的!如此大的一座樓,隻有你一人,不孤獨也寂寞。”

婉溪點頭,撇他一眼又苦笑。

正如她,偌大一天地,卻沒她容身之處!

“哦!”

風沁微鬆口氣,眸色轉暗,忽又身形搖晃:“你很有心.......”

“那當然!”

婉溪繼續說,重新低頭扒拉著草堆,“不過,我覺得你好像很餓啊?說話這麽有氣無力?.........唔?”

察覺不對,她猛然抬頭。

他一身白衣翩翩入眼,猛的砸她身上,一起向後翻。

冰冷唇瓣,卻似野火燎原,密密麻麻的蓋上她。

腦袋瞬間如當機,半晌,婉溪傻傻閉眼:“你要幹嘛?強吻?”

可是,幹嘛要用強的,說聲就行了。

這樣漂亮的美男子,她倒貼都願意!

說完,閉了眼,忽又覺不對。

誰家親親是這樣的?

嘴都對了嘴,卻一點動靜也沒了?

狐疑的睜了眼,他雙眸緊閉,眉間緊皺,額上冷汗涔涔,頓時嚇一跳!

“喂!風沁?風沁你怎麽了!”急忙側身,把他放平在地,憂心的喚。

如此美男,可千萬別掛了!至少.......也得等他嚐過了再掛嘛。

咳咳!

婉溪覺得自己很無良!

風沁滿臉是汗,雙唇緊咬,一身白衣翩翩的跌在地上,沾滿了草屑,泥土,再也不複清爽。

甚至,便連墨黑的發絲都掛了些滑稽的草葉,看起來極是狼狽,但她卻笑不出來。

直覺的認為,他這個樣子很危險!

“喂!風沁,你到底怎麽樣了........啊!好痛!”

見他牙關緊咬,略帶暗色的血液慢慢溢出,她一時心善,伸手去掰,好不容易他鬆了口,她的一根指頭卻是做了替罪羔羊。

他咬得好痛,痛入骨髓!

霎時,冷汗直流,甩又不甩不開,想揍他又不舍得,隻是拚了命的忍著,疼痛的淚水,嘩嘩的淌著。

嗚嗚嗚!

以後再不做好事了,疼死了!

這風沁屬狗的麽?咬得這麽狠,要不要打針破傷風?

……

對於她的救助,他有片刻的清醒,很快,便又陷入迷亂。

潛意識裏,隻是狠狠的咬著入侵他唇間的東西,死也不鬆口。

直到,鹹腥的味道入了心,這才驀然警醒,忽的睜了眼,驚異瞪她。

“你........你是處子?”

誰家處子這般大胸?

波瀾壯闊甚是傲人?

可偏偏事實就是,她-----是-----處-子!

心頭煩亂又震驚,身上劇痛終於消失。

他虛弱起身,第一時間拍打白衣,清理那惡心草屑。

好髒,好髒,髒死了!

“哼!我是不是處.子,關你什麽事!”

婉溪惡聲惡起的舉起手指頭,看得淚水漣漣,泣哭聲聲:“嗚!哇!我完美無缺修長如玉的纖纖玉指啊!啊啊啊.........就這麽毀了!”

聲音由高入低,由激入平,‘啊’字之後,已是非常平靜,不起半點波瀾。

心中暗暗警惕,這到底什麽人?吃口血,也能嚐出她是否處子?

風沁搖頭,不再拍衣,:“你平常,都是這樣容易激動的麽?”

看她這樣,似乎他強要了她的身子。

婉溪撇唇,舉起那光榮犧牲的手指,瞪眼又立眉:“你應該問,我平常,都是這麽善心的麽?”

風沁點頭,從善如流:“喔?那你平常,都是這麽善心的麽?”

目視那根斑斑血指,頓時忍俊不禁。

又想到什麽,懷中掏出一方潔白綿帕,細細的擦了嘴角,拿到眼前,隨之目光一凜,指間微微使力,刹那間,化為齏粉。

“你........敗家子啊!”

某人心疼瞪眼,又低聲埋怨,“你這沒良心的,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救你做什麽!丫的,寧願捏碎了,都不願給我包手指。”

可憐巴巴嘟著嘴,心驚於他的‘化帕神功’,硬是沒敢吹胡子瞪眼的瞎嚷嚷。

風沁婉爾,又恢複之前神態,淡泊一笑:“嚇著你了?”

無語,搖頭。

她撇他一眼,悻悻然放下掛彩的手指,隨便的抓把草,揉成一團蹭了蹭。

不理他挑眉嗅鼻的惡心狀,徑自直問:“那個........你剛剛是怎麽了?”

難不成,美男竟患羊癜風?

不過,看起來又不像。

“沒怎麽,被狗咬的!”

風沁淡然一笑,隨意回道。

是狗,是長得人模樣的狗。

“什麽?被狗咬了?”

婉溪一聲尖叫,猛的跳起。

這裏的狗,會不會有狂犬病?

她的小命,會不會有危險?

“別叫了,這裏除了我,沒別人!”

風沁呆愣半晌,一雙星眸乍冷又乍暖,哭笑不得。

他說被狗咬,隻是胡亂說。誰料她竟是當了真。

試問,這天下間,又有哪隻瞎眼狗膽敢來咬他?

而且,被狗咬了,有這麽可怕麽?

“好吧!不叫就不叫!”

婉溪閉嘴,翻個白眼歎口氣,把一根染了草綠的手指甩了兩下,又用力的擦擦手指頭,聊勝於無。

萬一有狂犬病,那她也算盡力了。

風沁美眸眯起,不解她如此怕狗咬。

頓了頓,笑著道:“其實不是被狗咬,是我中了毒!”

“我知道!”

婉溪有氣無力。

“你怎麽知道?”

這女人,忒神秘,真是迷路人?

婉溪偌大一白眼砸過去,瞪你沒腦子:“我猜的!”

風沁挑眉:又是猜的?

婉溪:“看你錦衣加身,氣質高貴,又擁有這麽好的一座雲樓,那身價,自然是非富即貴,有哪隻不長上眼的狗敢咬你?所以,你說狗咬不可信。至於你中毒.......這個沒猜到。”

深入觀察,細細分析,她圓圓的小胖臉,一對酒鍋乍隱又乍現,笑得懶散又睿智。

風沁眸光閃閃看著她。

或者,她真是他要等的人!

婉溪轉了話題:“你剛剛說,你能救了我,條件是,要我留下來陪你?”

“是。”

風沁含笑,星目熠熠。

婉溪笑:“為什麽?”

他側臉,看她,隻覺眼前之人笑意輕輕,竟能迷人心神。

他警覺,隨之淺笑:“你與那王爺有仇,明日他肯定會再尋你,找不到你,他會怎樣?”

會怎樣?

婉溪搖頭,她哪知道?

小皇子的奶娘跑丟了,皇上會怎樣?那妖孽會怎樣?更有機會把她抽筋扒皮挫骨揚灰了吧?

甩甩頭,不想死啊。

她瞪眼看他,鬱悶至極:“你說你會救我的!”

“可你沒答應我留下來。”

“你........哼!看著像好人,其實壞水一肚子!”

“你可以選擇不答應!”

風沁笑意盈眶,輕抬步子,“我從不強迫任何人。”

“你不強迫,可你在變相威脅。”

婉溪不甘的叫。

風沁邁出的步子頓了頓,又笑一聲:“你可以選擇不答應。”

風淡雲輕,飄入雲樓,刹那間,一片靜寂。

一陣夜風吹來,草葉沙沙,憑添幾分落寞。

婉溪張張嘴,終是沒答應。

這男人,美則美矣。

可越得漂亮的東西,就越是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