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0章被擄走的雪晴

對於歐陽雪的承諾與問話,她所給予的,隻是那幽幽的一聲歎,便微微的掙了身子,淡淡道:“歐陽,那枚玉佩跟銀釵,既然你執意不肯還我,那你就先收著。不過,能不能先幫我買幾件衣服來,我有些冷!”

逃出皇宮的時候,那衣服就穿著相當的單薄,半路又差點凍死。到了這裏,那衣服上染了血,又被他脫掉,現在,她要衣服,也是情理之中。

“好吧!我叫小石子幫你去買衣服!你先把桌上的粥喝了,要不然,會更冷!”

歐陽雪沒有異議,隻是將被子為她披了些,按她坐了床上,把粥送到了她手裏。

估計,剛剛出去買衣服的那個店小二,應該也死了。

雪晴點點頭,默默接過粥,小口的喝了起來。剛剛那番打鬥,這粥倒是沒壞,卻是個奇跡。

見她乖乖的吃了起來,歐陽雪笑著,徑自走向了門外。等到一拉開破了大洞的門板,他滿臉的笑意頓時化做淩冽的寒風。示意著小石子往旁邊走了兩聲,壓低了聲問道:“這客棧,到底死了多少人?”

小石子跟了他多少年,如若不是情況嚴重,小石子斷然不會叫他趕緊走的。

小石子一直候在門外,也便為了這事,見主子終於出來,也便極快的吐出了實情:“公子!情況有些不妙!這客棧裏的人,好像都被殺光了。隻剩我們了!”

歐陽雪登時挑了眉,聲音更加的低沉:“你是說,那些人,是衝著我們來的?或者,他們現在已經包圍了這間客棧?”

“我也搞不太清!公子,以小石子所見,這些人,大概是衝著她來著!”努著嘴朝著破洞的房間點了點,小石子稚嫩的臉上極盡沉穩。

跟了公子多少年,他已經不僅僅是個小廝這麽的簡單,幾乎已經能稱得上為心腹了,甚至左膀右臂都不為過!

這些,在當時救了雪晴的時候,從他的表現便可看出。如若隻是普通的小廝,歐陽雪是斷不會把昏迷的雪晴先交於他保護的。

歐陽雪點了點頭不再言語,憑他的本事,就算來上再多的人,他也能突圍離去,隻是雪晴.......

“不好!”

驀的,他臉色急變,飛身進屋。床上,錦被依舊,粥碗,靜靜的放在桌上。雪晴,卻是不見了蹤影。

屋內人影皆無,唯餘桌上一碗熱粥訴說著曾經事發的經過。

歐陽雪沉了臉走去,緊凝的眉眼中幾乎能冒出火來。前後不過眨眼時間,雪晴便失了蹤,來人將這個時間,掐得可真準!現在,就算他追出去,也恐怕是追不上了!

而一想到他剛剛才對雪晴許下的承諾,這馬上便讓她陷入了險地,心裏,真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從小到大,一向隻有他歐陽雪算計人,什麽時候,竟被人這樣的算計過?

“啪”的一掌拍在桌上,結實的案桌瞬間裂為數塊,撲拉拉的墜了地,嚇了小石子一跳。

他跟了公子這麽多年了,可從沒見過公子發這麽大的火。看來,這個雪晴姑娘,在公子心中的份量,倒是非同一般。

冷不防的,歐陽雪又一聲怒哼,牙縫裏冷酷的崩出三個字:“殺無赦!”

小石子驚愕進前,剛想說話,卻被他嚇人的表情所阻斷,終是訕訕的張了張口,輕聲的應道:“是,公子!”

看公子那陰沉的臉,隱忍的怒,他還是少觸黴頭,多做事好了,至於外麵那群不長眼的人,他一人就收拾了,根本用不到公子動手。手持了利劍轉身欲出,歐陽雪又低低一聲令:“留個活口!”

“是,公子!”小石子明白的點頭,開始為那些倒黴的人,念聲阿彌陀佛了。

公子一發怒,便連那皇帝老子都要讓三分,公子的身份,又豈是這些下三濫的賊人所能想像的?慢說是這些不入流的人,就算是聞名天下的梁府,在他家公子的眼裏,都不算得是什麽。

不過盞茶工夫,小石子卻是苦著臉回轉,手裏還提著滴血的劍,稟道:“公子.........”

“什麽事?說!”歐陽雪頭也不抬,冷聲問著。

小石子無奈,隻得吞了吞口水,遲疑的道,“公子,那些人,都死了........沒有活口!”

“為什麽?”

“服毒自盡!”

那些殺手倒也好厲害的,寧死不屈啊!他有什麽辦法?

江湖上自有一種死士,一旦被擒或是不敵,立即便會服毒自盡,防不勝防。

歐陽雪也知這些,心道怪他也無益,隻得抬眼,哼道:“沒用的東西!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去梁府!”

手入了懷,捏了那塊玉佩出來,冷笑聲聲。

如果不是衝著雪晴來的,那便是衝著這塊玉佩而來,那麽,絕對是與梁府,脫不了幹係的。

小石子馬上鬆了口氣,知道公子不怪自己,手腳更是輕快了許多。

一路疾馳,曦終於馬蹄翻飛踏進了萬花鎮,略微觀察一下,便直奔平安客棧。

卻全然不覺,在他的身後,一縷幾乎與白雪融為一體的人影緊緊相隨。

可當他踏入平安客棧看到滿地的死人時,頓時一驚。飛快下馬,急速探查死者傷口。觸手微溫,血液尚未凍結,看來,這事,剛發生不久。

雪兒!

想到晴雪很可能已經死去,瞬間那心,緊緊的揪起,又急忙打起精神,一個個的仔細檢查。

不是,不是,不是,也不是.........

一番查下,曦終是鬆得一口氣,焦慮的眉頭總算是展了開來。

沒有她,就好!如此,總也能向宮裏的那位報告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眼角含著那冰冷的笑,又在寒涼的雪地裏佇立良久,剛要離去,耳朵卻突然一動。循聲望去,便見一縷血色的人影衝天而起,背負著偌大的一口袋,疾奔而去。

雪兒?

他下意識想過,心中一跳,立即便循著跟下。不多時,又一條雪白的人影悄默無聲的尾隨著。

梁府主院,張燈結彩,喜氣揚揚,大紅燈籠高高的掛,賀喜賓客絡繹不絕,一派欣欣向榮之氣。而今日,是梁府老爺子七十大壽之際,梁府之人無不喜笑顏開,以求圖個吉利。但,總是有那些不和諧的事情發生。

後院小門趁著這喜慶之時,‘吱呀’一聲開了小縫,疾速閃進一抹紅色,又緊著閉緊。

與此同時,兩條人影一前一後掠足後門,稍作停留,便又轉向了前門主院。

“恭喜恭喜!恭喜梁老太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曦風塵仆仆滿臉含笑的走上前,門側的管家熱情相迎:“同喜同喜!請進!”

來者是客,哪管識得不識得,帶禮不帶禮,隻當自家老太爺交遊廣際,直接便雙手抱拳迎了進去。

曦又笑著應了聲,說了句場麵話,便昂首挺胸的走了進去,管家笑著招呼下一個。

緊接著,又走過一位麵色冷峻的瘦高男人,管家照樣接進。

再後來,又接進了大批的賀喜之人,整個梁府,一團繁華。

曦進了梁府,先是隨著人流隨意的走了兩步,便趁人不注意,悄身向著早就打探好的後院行去。這途中碰得丫鬟下人數名,也不避諱,均是裝作迷了路途點頭走過。不多時,便行到後院門口,遂警覺的左右看看,推門閃了進去。身後,人影緊隨。

進得了後院,入目皆是雜草柴堆,雪色零落,像是平日裏堆放雜物所在地,根本藏不得人。

難道,是他看錯了麽?那人,根本沒到這裏來?

曦凝了眉沉思著,緩緩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原來,他以為雪兒被劫走,是宮裏的那位不放心他另派人來了,但看目前的現狀,似乎不是。

雪兒好像在宮外,也樹了敵人,而且,還是權傾一方的梁府!卻是不知,她是怎麽同這梁府扯上了仇恨的?

心頭思索,警覺也始終未鬆。驀的幾聲異響傳來,他立即隱身,偷眼望去,進來一名打扮嫵媚的青年女子。腦後秀發綰起,看模樣不認識,大抵不是這梁府的少奶奶,便是少夫人之類的。

此女閃身進來,不作思索,便直接舉步走向一處廢棄的柴房,曦模糊看見好像她伸手在什麽地方摸了一下,然後便出現一方壁洞,洞裏有燈光晃動,還有兩聲低低詢問,此女應了聲,就走了進去。

眼看得洞口之門即將合上,曦暗一咬牙,飛身撲上,悄無聲的落進。身後,那名一直尾隨的人影晚得一步,眼睜睜的看著洞壁合上不得而入。

進得洞來,曦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慢慢的往前走。

或許是這洞不夠深的緣故,剛行不過幾步,便聽得隱約傳來幾聲低沉的聲音。

由於洞中回音,大概也隻聽到幾個模糊不清的字眼,間或又夾雜著陣陣威脅十足的低笑,倒像是在審問犯人。

而一想到,這‘犯人’極有可能是雪兒,曦的心瞬間抽緊,急忙再潛行兩步,尋了個背光的地方循目望去,立時那鋼牙便咬了緊。

眼前,被繩索綁著,又被迫壓著跪在地上的女子不是雪兒,又是何人?此時的她衣衫單薄,秀發淩亂,唇角血跡斑斑,像是早就被人打過了臉,但她目中的怒火,卻是讓她唇角的血跡看起來,更像那馬上便衝破囚籠的火鳳!

在她的身側站著兩人,一人是那個他一路追蹤而下的紅衣之人,另一人,便是那個打扮嫵媚的婦道女子。

曦隱忍看著,悄悄的等待最佳的出手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