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章.親自來為她換裝

溪兒沒有注意太多,可墨台勳卻聽出了什麽。是自己聽錯了麽,那女人,她哽咽了?

苑碧棠和那兩個仆人分別拿了小籃筐往王府的園內走去。那兩個女仆本想在出來後好好嘲笑這位“二夫人”一番,可是見苑碧棠一臉哀戚以及酸澀了的鼻尖,她們兩人也就不敢多說什麽。也不理她,到了果園後,其中一個女仆對苑碧棠說了一句:“公主愛吃糯米甜棗,你就多摘些棗子吧!”

她說完,兩個女仆便走了,而後,另一個女仆說:“你還告訴她那麽多,就讓她摘錯,看王爺怎麽再讓她出醜!”

“得了吧你,回頭王爺怪罪下來我可擔當不起,還是跟她說一聲兒為好!”

兩個女仆的聲音漸漸變小,苑碧棠站在原地,如鯁在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連兩個仆人,都這麽這麽的瞧不起她……

就那樣站在原地,不知不覺的,有淚如雨下,她抑製不住那些翩然淚下的液滴,一串串一行行地灑落在了她的衣襟上、地上……

她不怪王爺,隻怪自己偏偏愛上了他,如果自己不愛,就算他再怎麽無視她、嗬斥她,她都不會感到傷心,是她先情不自已的,所以她誰都不怪……

機械地帶著籃子摘棗,果子一顆一顆地進了竹籃,有的果子生在比較高的樹枝上,她就跳起來費力的去摘。秋風時而帶著冷意吹過來,把苑碧棠生的蔥白的小手吹的通紅,後來實在覺得被風吹的很疼,她就停下來搓一搓手,然而時刻不敢怠慢,她知道,公主還等著吃做好的蜜餞,況且以王爺那個脾氣,也決不允許她放慢速度。

又過了沒多久,棗子隻摘了三幾十個而已,頭上的天竟然慢慢起了烏雲,還有雷聲偶爾響起,一看就知道是快要下雨了。

這雨是說下便下,從一開始的幾滴雨滴到霎時間大片大片地掉下來,很快的,苑碧棠的發絲上、臉上、衣裙上都掛上了雨珠變得潮濕,那邊的兩個女仆帶著籃筐就要跑走,見苑碧棠還執著地摘著棗子,兩個人便跑到她身邊,大喊道:“哎呀你這人……怎麽這麽執拗!都下雨了,趕快回去吧,這些夠今天公主食用的了,快走吧!”

苑碧棠卻無所謂雨滴的澆灑,轉過身對她們說:“你們先回去吧,這雨應該一會兒就能停了,我在這裏避一避,還有好些棗子能摘到呢……”

兩個女仆見她這麽執著,隻急急地歎息了幾句,然後趕緊跑走了。

心裏算計著再摘多少個棗子為好,她想多摘一些,公主不是喜歡吃糯米甜棗的嗎?她曾吃過師娘給她做的糯米甜棗,要放好些質量上等的棗子才能做出最美味的甜品。她想給溪兒公主也做點那樣的甜點,這樣王爺就不會再責備自己了。然而現在她框裏的這些根本不夠數呢。

躲在樹下了一陣子,見雨還沒停的意思,苑碧棠也就不再等雨停了,淋著雨接著去摘棗子。

雨微大。秋雨雖清爽宜人,卻也能寒徹透骨。苑碧棠較弱的身軀很快就被雨水淋的冷顫哆嗦,使勁地夠著頭上方的果實,卻發現是越來越力不從心。加之她要仰著頭去看果子,雨水常打進她的眼眸中,她眯著眼睛看東西,很難受。

與此同時,夙沙溪兒喝過了藥品,在墨台勳的誘哄下已經睡著。外邊的雨聲很大,他不由得往外看了看,突然想起苑碧棠來,他竟然猛然想要問問那個女人此刻在幹嘛?這麽大的雨,該不會還在摘果子吧?不會的,哪有那麽笨的女人下了雨還不知道躲開的……

那麽她現在應該是在膳房裏做蜜餞吧?

墨台勳掖好溪兒的被角走出房間去。一出門恰好看到剛剛傳進屋裏的兩個女仆,見她們正在撣微濕的衣服,卻沒見到苑碧棠的身影,於是走過問她們:“二夫人呢?”

兩個女仆一聽王爺的聲音就趕緊抬頭回話:“回……回王爺的話……二夫人她……”

對於她們的吞吐墨台勳沒什麽耐性,“她在哪?”

“二夫人還在……園中摘、摘果子……”

什麽?!誰來告訴他是不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那個女人居然還在摘果子?這麽大的雨就不知道避雨去?

“你們兩個是幹什麽吃的?不知道叫她避雨嗎!?”

墨台勳大步流行地往果園走去,果然,眼力向來好的他一眼就瞧見了園中一個角落裏正奮力摘果實的嬌小身影。下了雨,雨水已經將她的衣裙打濕,衣服縮了水貼在她身上,更把她窄小的身架襯托出,果然是清瘦的可以!這女人,竟然冒著雨在夠果子,很好,好的可以!

苑碧棠專注地采棗子放棗子,根本沒注意到身後有個男人在向她逼近,待她再一次踮起腳尖準備摘棗的時候,欲伸出的那隻藕臂被一個很大的力道給拽住,狠狠地把她拽了一個圈。

“啊--”是虛弱無力的叫聲。在雨裏站久了,容易體寒的她已經快沒有力氣,被墨台勳狠狠一拽,她雙腿直打軟。

“苑碧棠!你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取得本王對你關心是麽?”他惡狠狠地對她說,眼看著她凍得發紫還在哆嗦的唇,沒意識到語氣中帶了一抹著急的擔心……

苑碧棠空出一隻手胡亂擦抹臉上的雨水,已經沒什麽形象可言了,不介意再沒點形象。

她虛弱地說:“我沒有……我隻是想多摘點果子,然後給公主……”

“夠了!我讓你摘果子可沒讓你送命!”他嗬斥她。

苑碧棠無奈地閉上嘴,不再接他的話,事實上她也無話可接,為什麽自己怎麽做都不對?她想多摘點好吃的果子然後做成上等的蜜餞給他心愛的女人吃也不行嗎?

墨台勳放開她,拿起一旁的果籃並示意她跟上,“走,回去!”

見王爺親自拿起了竹籃,苑碧棠趕忙快走幾步想要把那籃子搶過來,他身份太高,哪裏合適拿著籃子呢!

“王爺,這籃子還是我來拿吧……”

墨台勳緊緊地握著手上的竹籃,大力地掙脫苑碧棠想要搶走籃子的小手,“不要逞能,跟我回去!”聲音就冷的厲害,就像這冷雨天。

苑碧棠作罷,隻好跟在他身後,其實她也沒什麽力氣拿東西了,感覺渾身快要軟成泥,馬上就要攤在地上了。

而事實證明,有些想法是不能想的,一想,它就靈驗了……

墨台勳一直往前走著,根本沒多管身後的她,然而神經上卻始終關注著身後的小女人,直到他敏銳地聽見“撲通--”一聲,他才又轉了身,隻見那具虛弱的身體已經仰躺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苑碧棠!!”墨台勳確定,此刻的他快要被她氣的歇斯底裏,真是不讓人省心!!

無奈,他一聲怒吼並沒有把苑碧棠從昏迷中吼醒,旋即扔下那裝有滿滿果實的籃筐,大步朝昏倒的她走去。

蹲下來,抽出一隻手指放在苑碧棠俏麗的小鼻尖下,以確定這笨女人還有氣兒還活著,然後輕而易舉地把她從地上抱起來,朝府內走去,後趕來的仆人很有眼力見的把那筐果實提起來,問他:“王爺!這棗子怎麽辦?”

“拿著跟我過來!”

“是……”

不抱不知道,一抱才感覺她有多麽輕飄飄。苑碧棠歪著腦袋倒在墨台勳的一邊的肩膀上,側頭處,是她臉頰棱角的清晰,墨台勳一垂眼就能看到她瘦削的樣子,瘦的讓人覺得不忍。掂一掂,就這點分量,他真的很想問問懷裏的這女人每天吃的都是些什麽,嫌自己不夠有骨感麽!

回了房間,幾個仆人前前後後的伺候,可是卻都圍繞著墨台勳,個個無視了王爺懷間的人。墨台勳被搞得很不耐煩:“你們眼睛都是瞎的嗎?看不見我懷裏還暈著一個嗎?!”

幾個仆人都愣了一下,後來是鳩蘭跑了進來,著急地叫著:“棠姑娘!棠姑娘……”

墨台勳奇異地看著鳩蘭,挑著眉問道:“你叫她什麽?”

鳩蘭恍然大悟,“啊,王爺!我……”不在公共場合的時候,苑碧棠曾對鳩蘭說不必這樣生疏,我身份沒那麽高,擔不起“夫人”兩個字,還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可是鳩蘭又覺得直接稱呼她的名字顯得太過不尊敬,她再怎麽拒絕稱她“夫人”,可到底也是王爺娶進來的人,所以隻要在房間內,鳩蘭便稱她為棠姑娘。

眼下,鳩蘭有些不好解釋。支吾半天,最後墨台勳不再深問,隻道:“以後喚她夫人。現在去給她放些熱水吧。”

“哦,是是……”

趁著鳩蘭去放熱水的功夫,墨台勳把她放到了床榻上,這臥房內,搞得都是一股股藥味,他有些不能適應,轉身才發現那邊的空地上擺著一攤一攤的草藥和茶苗,難怪藥味這般濃重。

又轉回身去,吩咐了人來,讓下人準備幹巾和幹的衣裳。都拿來後,有人提到:“王爺,我來幫二夫人換裝吧。”

墨台勳默許,讓開位置準備離開,可是又立刻轉過身說:“你們都退下,我來。”

大家驚奇,王爺不是向來很討厭二夫人的嗎?怎麽要親自來為她換裝?

紛紛退下,隻剩墨台勳和苑碧棠。他將她淋濕的衣物一層一層脫去,濕的衣物有些難弄,他力道微大,把暈睡著的苑碧棠給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