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2章那一腳太痛
“你準備一下,不要給本王丟人。”
墨台勳的話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她當下便吩咐鳩蘭:“去問公主借兩件衣裳吧,我們是要去見皇上,絕對不能給王爺丟人。”
“公主她,會給夫人嗎?”鳩蘭一想起溪兒公主身邊的那個伶牙俐齒的秋菊,就心裏麵發怵。
“鳩蘭你放心,她會給的。”苑碧棠微微一笑,給鳩蘭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果不其然,公主溪兒確實很大方,鳩蘭回來的時候捧著三套衣裳,都是上好的料子。
“夫人,你喜歡這件吧,鳩蘭給你穿上。”鳩蘭跟著苑碧棠這麽久了,知道苑碧棠喜歡素一點的衣裳,她特地從裏麵選出了一件淡綠色底襯,白色月季花的裙子。
“不,我今天晚上穿這一件。”苑碧棠搖了搖頭,一隻手摁住了鳩蘭的手,另一隻手指著一件深紫的衣裳,隻見上麵刻畫著富貴牡丹,袖口兩圈白色,袖中的位置上麵是兩隻蝴蝶在輕盈的飛舞,看上去雍容華貴,更是添加了一分神秘色彩。
鳩蘭並沒有說什麽,就給苑碧棠換上了衣服。
不多時,外麵的人已經來催,說王爺要出發了,讓苑碧棠趕緊過去。
苑碧棠和鳩蘭來到慕王府門口的時候,王爺已經先到了。
”怎麽出來的這麽久?“墨台勳不高興的說了一句,本還想說她幾句,可是當她走近的時候,他不自覺的看呆了。
此時的苑碧棠,上臂隨意的纏繞著淡紫的紗巾,纖細的腰肢被月牙白的綢帶規矩的束起,一朵深紫的蝴蝶結係在腰帶中間的位置,紫色和白色相互映襯,蝴蝶結的拖尾一路向下,幾乎要垂到地上,被夜風輕輕的吹拂起來,紗巾紛飛,宛若下凡的仙女。
沒有絕色的容貌,隻是一股韻味,從苑碧棠的身上散發出來,看的墨台勳癡了。
“對不起,讓王爺久等了。”苑碧棠微微作揖,害怕墨台勳會因此生氣。
“上車吧!”墨台勳轉過臉去,不想就剛才的那麽一眼,就迷失了心智。
苑碧棠以為墨台勳又生氣了,她沒有咬嘴唇,害怕咬掉了唇上的朱砂,隻能雙手緊緊的攥著衣角,爬上了馬車。
一共是三個馬車,墨台勳雖然不喜和苑碧棠在一起,可是也不能讓外人發現自己的區別對待。於是就準備了三個馬車。
下了馬車,苑碧棠一直緊緊的跟在墨台勳的身後,而墨台勳,則是溫柔的半摟著溪兒的腰際,溪兒的身體不是很好,這樣以來,也沒有人會說什麽,他們在眾人的麵前大秀恩愛,看的苑碧棠心裏特別的不是滋味。
她故作堅強,裝作什麽也沒有看見一樣,從容的在人群裏麵走過,不管別人使用憐憫還是譏笑的眼神看著她,她都視而不見,專心走好自己的路。
眾人坐好,身著明黃色服飾的皇上就和皇後一同出現了,百官下跪迎接,皇上笑嗬嗬的讓大家平身就坐。
連苑碧棠坐的位置都是靠後的,公主的身份非比尋常,而且又是王妃,於是和墨台勳坐成一排,而苑碧棠,隻是一個妾,坐在墨台勳的後麵的斜角,墨台勳寬大的身軀擋住了她玲瓏的身子,苑碧棠也並不覺得委屈,這樣反倒好了,沒有人會注意到她,自然就不會給墨台勳丟麵子了。
皇上鄭重的舉起了酒杯:“二弟,這次南遷來犯,是預謀已久的,寡人的江山,能不能坐穩,主要靠的還是你們在這些在戰場為朕寡人殺的將士,寡人這杯酒,祝你們旗開得勝,凱旋歸來。”
“謝皇上美意,臣一定不辱使命!”墨台勳也站了起來,將酒杯舉高過了頭頂,然後一口幹盡。
皇宮中的歌舞,比起平常的歌舞團,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可是苑碧棠的眼中,隻倒映著一個人的影子,那就是墨台勳。
君要離別,紅顏淚,灑滿心房。
一杯酒下肚,苑碧棠的臉開始有些發燒,隻是借酒澆愁,不曾想皇宮之中的酒如此剛烈,辣的她口幹舌燥,連忙胡亂抓了一把葡萄,塞進了嘴裏,心中暗暗後悔剛才喝的太猛。
也就在此時,苑碧棠感覺有一雙熾熱的雙眸在盯著自己看,她抬起頭來,看向那雙眼睛。
黑夜,看不太清楚人臉,唯一能確定的是,那個人一襲紅衣,張牙舞爪的紅,夜的黑,也不能掩蓋他的張狂。
苑碧棠的心咯噔了一下,不知為何,有些害怕那人的眼神,她慌忙的低下頭,裝作沒有發現那人的目光,然後身子向前挪了一下,盡量靠近墨台勳,隻有這樣,才能給她些許的安全感。
一曲歌舞完畢,皇上笑嗬嗬的看著墨台勳:“二弟,給溪兒治病的那個女子,來了沒有?”
離賜婚的日子才一月有餘,不過皇上早已忘記了苑碧棠的名字,隻記得她自動請命,說能治好溪兒的不治之症,還記得她當初看墨台勳的眼神,就如當年他看皇後時的一樣。
皇帝就是這樣,不管對你是否熟悉,一句話就能決定你的命運。
“她自然是來了。”聽皇上稱苑碧棠為“那個女子”,墨台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他往後看了一眼,苑碧棠才意識到話題已經轉到了自己的身上。
苑碧棠立即站了起來,然後微微作揖:“妾身在此。”
這一係列的動作,做的行雲流水,雲淡風輕,不顯得急躁,也不顯得乖張,有的隻是從容。
墨台勳有些納悶,似乎苑碧棠隻有在麵對他的時候,才會慌亂,她在麵對別人的時候,總是非常的從容。
“不知溪兒的病治好了沒有?”皇上最關心的還是溪兒公主的病情,對於她這個其貌不揚的女子,沒有多大的興趣。
“回皇上,都是妾身無能,公主的身子不但沒好,反而有加重的趨勢,妾身正在想辦法。”苑碧棠有一種挫敗感,也不知道為什麽,公主的病反而加重了,以前她隻是不孕不育而已,可是自從她開始為她治療之後,她的身子就變得弱了起來,而且還出現了咳血的症狀,這讓她十分不解,可就是查不出原因。
“既然如此,那肯定要罰你,罰你什麽好呢?”皇上想了想,溪兒是他最喜歡的公主,可是偏偏這個自稱醫術高強的女子竟然讓他的心肝寶貝病情加重了,他本想狠狠的罰她,可是現在她已經是墨台勳的妾了,墨台勳出征在即,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懲罰的太重,不管墨台勳是否看重苑碧棠,對付了苑碧棠就是往墨台勳的臉上扇巴掌。
“你還是自己說吧,免得到時候說寡人不近人情。”皇上把這個難題扔給了苑碧棠。
苑碧棠沒有一點驚慌,而是從容不迫的說道:“今日王爺出征,妾身身為女子,不能征戰沙場,心中遺憾。妾身就借這個機會,為王爺跳一支舞,祝福王爺能夠大勝!”
“好,就依你所言。”皇上不假思索的回答。
苑碧棠麵上沒有什麽表情,隻是在心中冷冷的一笑,她並不傻,皇上這是在看好戲呢!
如若她跳的不好,他肯定會治了她的罪,還讓墨台勳無話可說。
她的命,本該和墨台勳擦肩而過,那英俊的麵龐,即使再怎麽喜歡,也不會主動去招惹。隻因為皇上一時興起,將她指給了墨台勳,這悲慘的命,無人畫眉,無人相守,一生就如此了吧!
苑碧棠走上了舞台,望著台下的墨台勳,墨台勳也看著她,她一點都不害怕,因為她的眼裏麵隻有墨台勳,其他人,仿佛都是靜止的,她的舞,為他而舞,沒有別人。
聲樂響起,苑碧棠在台上作揖,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她纖細的腰上,黑發在靜靜的垂在身後,兩個耳環吊墜,從發絲之中悄然探出,韻味十足。
一抬眼,苑碧棠雙臂上的輕紗,在空中飛舞起來,旋轉,落地,再拂起,跳躍,奔湧。
優美的舞姿,柔和的身影,在舞台上旋轉,她專心的舞蹈,沉醉在其中,忘記了墨台勳對她的不好,而是在幻想,幻想墨台勳終有一天接受她,她能過的和溪兒一樣幸福。
幻想總是美好,或許是潛意識裏麵,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在墨台勳的心中成為像溪兒那樣的存在,終是沒有忍住,淚水紛飛。
輕紗掩淚,笑容依舊,紫色裝束,輕靈飛揚。
曲終,頷首。
全場一片寂靜,好久沒有見過如此的舞姿,大家都不禁愣住了。
皇上是最先反映過來的,拍手稱絕:“跳的太好了,沒有想到二弟撿了一個寶啊!”
墨台勳這才把視線從苑碧棠的身上轉移開去:“皇上過獎了。”
苑碧棠從台上走了下來,墨台勳下意識的走了過去,拉著她的手往位置上麵走,他的女人,原來如此美麗,怎麽以前就沒有發現呢?
苑碧棠的手一陣發熱,她仿佛是在做夢一樣,沒有想到墨台勳會主動牽著自己的手,她說不出的感動,幸福緊緊的將她包裹。
她沒有注意到,公主的臉色越發的難看,竟然在她走到跟前的時候,猛然吐出了一口鮮血來,桌上的桃子,濺上了嫣紅的血。
“溪兒,你怎麽樣?”墨台勳放開了緊握苑碧棠的手,跑過去抱住了溪兒的身子,他的眉,為她而皺,緊張仿若遇見大難。苑碧棠趕緊上前,熟練的為溪兒把脈。
“不好,公主感染了風寒,還是趕緊找個屋子避一下風寒吧!”
“滾!“墨台勳一腳把苑碧棠踹開:”都是你害的,如果你不來我的身邊,公主的身子怎麽會變得這麽差?”
一聲怒吼,伴隨著慘叫,苑碧棠蜷縮在地上,肚子一陣抽痛,疼得根本無法起來。
幸福的味道,剛剛嚐到,然後就跌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他,又誤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