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8章合作的條件

唐鬱南怔了一下,眼眸微眯,看著夜未央,眸中閃過一抹光亮,隨即莫測高深的笑,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眉梢的碎發,狀似漫不經心,卻又好像在沉思。

寂靜的夜裏隻聞鳴蟲聲,樹影斑駁,暗夜的影子透過陽台的窗戶慢慢的灑下來,輕輕飄忽,忽明忽暗。

夜未央靜靜的等著他開口,不急不徐,手中的酒瓶湊近唇間,一口接著一口的灌著,頃刻間一瓶酒已經見了底。

酒瓶潦倒的被她扔在腳下,慢慢的滾出了好遠才算停歇。

她喜酒,從三年前開始愛上酒精的味道,三年的時間早已練就的千杯不醉,卻依然難以抗拒這種誘惑,那種似清醒非清醒的感覺,讓她一如既往的難以割舍。

悠然說她在逃避,逃避接受所有的現實,可她清楚的知道,這些都是真的,她逃無可逃,卻不願情形,不願去直麵自己曾經親手沾染的鮮血。

“嫁入唐家。”

輕飄飄的聲音拂過耳畔,猶有一絲溫柔流淌,夜未央剛剛拿起的酒瓶不經意間的掉落,發出哐啷脆響,昏暗的燈光再次亮起,映出她慘白的臉頰。

濃烈的酒精味頓時溢了出來,在這狹小的陽台,氣息逼人,酒液映著燈光閃亮,照的夜未央那顫抖的手臂逃無可逃。

什麽時候耳邊曾經飄著這樣的話,“未央,我愛你,我要你嫁給我,嫁入唐家……”

那個時候的唐鬱北,深情凝望,愛戀成癡,那個時候的夜未央,天真無暇,信以為真,哪怕是一句不可能成真的戲言,她依然甘之如飴。

有他一句話,有他一顆心就夠了,哪怕前麵的路荊棘重重,她都願意默默守候,如果有一天,悠悠不愛他了,那麽她的愛就由自己來延續。

可是上天總是嫉妒美好,將這美麗的夢也生生撕毀。

時隔三年,再次聽到這樣的話,竟然是因著仇恨,唐鬱北唐鬱北,莫非你猜對了結局,卻沒有理清過程。

夜未央突然猖狂大笑,笑的渾身都在顫抖,笑的眼淚橫流,唐鬱南不明所以,眸光微寒,她的笑帶著一股妖異,震撼了整棟樓房。

美好的事物總是讓人瘋狂,反之亦然。

唐鬱南看著夜未央顫抖的身子,上前攙扶,剛剛觸上她的肩膀,卻發現她根本不是笑的渾身顫抖,而是她在害怕,一種毫無理由的害怕。

她肩上的衣服隱隱透出一種濕潤,竟然是汗水浸濕的,這樣寒冷的夜,她竟然汗濕了衣襟,可是她的臉上依然在笑,竟然看不出一點異樣。

夜未央順勢靠在唐鬱南的懷裏,身姿纖柔,竟是毫無溫度,連一點重量的都感覺不到,輕飄飄的好似沒有一點存在感。

迷離的眼眸笑意深深,她纖細的手臂環上他的脖頸,午夜的精靈般的麵容破體而出,帶著一股妖嬈嫵媚,迷離誘惑。

她素顏嬌媚,衝著唐鬱南的脖頸張口便咬了下去,白齒紅唇,咬的唐鬱南癡癡地痛,卻硬生生的咽下那痛楚的驚呼。

直到夜未央口中嚐到腥甜的血跡,這才放了手,她素色的唇上帶著鮮豔的紅,看著唐鬱南,眸中高深莫測,“唐鬱南,就衝你這句話,我決定了,和你合作。”

唐家,她是非進不可,唐鬱北欠她的,她都要一一討回來。

唐鬱南似乎並不驚訝,推開夜未央靠近的身子,伸手撫上脖子上的齒印,濕潤的鮮血讓他頓感無奈,眸間卻掠過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既然你答應了,我明日便回去告訴家人,那麽今晚……”唐鬱南目光灼灼,幽暗的眸子深不可測,話語間的意思清晰明了。

夜未央抬眸低笑,唇間魅惑如斯,淡淡的說,“我明白,房間裏等我。”

唐鬱南不再糾纏,驀然轉身,向房間裏而去,隱約間聽到夜未央惋惜的聲音,“可惜了,這地上的酒,”

他聞言淡笑,踏步離開,是啊,可惜了拿一瓶“好酒”,隻是美酒配佳人,佳人醉酡顏,今晚注定要不平靜,今夜之後,一場血雨腥風誰來買單?

當夜,肖雲在房間裏等至深夜,依然不見唐鬱南歸來,心中略急,出門尋找,在陽台上看到一隻空了的酒瓶和碎了一地的酒液,一看情形便知必然是夜未央的傑作。

房門前,他正欲敲門,卻聽到一聲不和諧的聲音,似乎還夾帶著他家少爺的粗喘,他微微驚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窗台上的酒瓶,默默的離開。

房內的夜未央勾起紅唇,修長的美腿翹在一起,輕輕的吐出一口煙霧,“人走了,萬無一失。”

唐鬱南冷眸掠過一抹幽暗,溫潤的臉上似乎有一絲暈紅,淡淡的從床上坐起來,微敞的衣領露出他胸前麥色的肌膚,性感的鎖骨精壯而健碩,令人遐想連篇。

嗅到嗆人的煙草味微微蹙眉,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香煙摔滅,“別幸災樂禍,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麽應付。”

“見招拆招。”夜未央毫不在意的說,“不過話說,你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不信任,未免有些太過無情了吧。”

唐鬱南溫潤的眉目微微一淩,寒眸掠過她的臉頰,伸手一把拉過夜未央的身子圈在懷裏,邪魅一笑,“你說呢?”

肖雲是他身邊的人,對他忠心可表,他自然是相信的,但是有些事情想要做的萬無一失,那麽越少的人知道就越安全。

他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臉頰,直至脖頸,卻絲毫沒有停歇的痕跡,兩人誰都在賭,誰先妥協便是失敗,夜未央眸中含笑,伸手圈住他的腰身,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直接閉上眼睛,毫不在乎唐鬱南在她身上不斷遊走的手指。

“你若想要就直接做下去,我奉陪。”夜未央悠悠的聲音傳來,帶著冷冷的譏誚,“我可不會在意這副殘破的身子。”

唐鬱南聞言倏地停止手上的動作,惱怒的瞪著夜未央,可是對方卻沒有任何反應,均勻的呼吸傳了出來,他無奈的抽出手掌,無趣的翻身將她抱在懷裏。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停下動作,隻是覺得無趣,但是離開吧,又覺得惱恨,這個女人,每次都能挑起他的怒火,卻又無情的走開,讓他空餘一腔惱怒。

似乎不情願一般的,唐鬱南伸手緊緊的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裏,好像在發小孩脾氣。

夜未央唇角不經意的輕輕勾起,心中歎息,男人啊!

兩人和衣而眠,誰也不曾再說一句話,似乎兩人都心照不宣。

夜未央剛迷迷糊糊睡著,那瓶酒確實有問題,她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耳邊似乎有著什麽聲音,她卻疲憊的不想睜開眼。

呢喃著翻身換了一個姿勢,身邊的那抹溫度依然還在,她微微皺起的眉頭緩緩舒展,再次睡去,一夜無夢。

清晨的時候夜未央並不知道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麽,隻是肖雲的目光一直意味不明的看著自己,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佯裝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

直到整個旅館被警察戒嚴,她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探尋的目光掃向唐鬱南,見他依然氣定神閑,她便毫無壓力的隨著警察的腳步,配合他們勘察情況。

原來昨夜她喝得酒是小老板特意為她準備的,待她熟睡,小老板悄悄的潛入她的房間準備作案,至於是劫財還是劫色,無人得知。

他剛進入房間就被唐鬱南發現,或者說唐鬱南就在等他,他還來不及動手就被唐鬱南一招致命,肖雲聞聲而來的時候,那個小老板已經命喪當場。

不管最後唐鬱南是怎麽處理的現場,夜未央所知道,所猜到的隻有這些。

肖雲目光晦澀,看著夜未央似乎無辜的臉色,有些不解,目光不由得投向自家少爺,昨夜的情形他都覺得意外,他趕到的時候,少爺竟然半**在夜未央的房間,地上躺著的是這裏的小老板,小老板明顯已經身亡。

他當時很意外,床上的夜未央竟然絲毫不覺,此時想想看來是藥效的緣故。

隻是令他不明白的是少爺的舉動,他跟在他身邊數年,從未見他親近過那個女人,就連歐陽小姐也是若即若離,可是他竟然會對這個夜未央這般的……特別。

唐鬱南知道肖雲的疑惑,但是卻並不打算解釋,對於警察的追問,他一口咬定是正當防衛過失,昨晚他就知道會是今天的結果,不過,這也正是他想要的。

一切的一切就要從昨晚開始。

他唇角勾起一彎好看的弧度,眸光晦澀難辨,溫潤的臉上帶著一抹深深的自責,看上去異常淒楚,柔弱的身骨惹人同情。

深邃的眸對上夜未央含笑的眸,了然的目光淡淡掃過,猶記得昨晚她熟睡的樣子,那般的楚楚可憐,竟然真的讓自己心中起了憐惜之意。

似乎第一次有女人能在他身邊安度一晚,甚至是在他懷裏,他竟然不覺得厭惡,這似乎對他來說並不是一個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