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4章唐氏困局

“過來喝一杯茶吧,談了這麽久不覺得累嗎?”夜未央沒有回頭,他知道唐鬱南就在不遠處,而且已經站了不短的時間。

唐鬱南勾唇一笑,緩緩走近,看著她嫻熟的動作,有些感慨,“沒想到你還喜歡這個,真是一個不小的發現。”

夜未央不甚在意,無奈的搖頭笑了笑,“你的事情談好了,怎麽感謝我?”

“你想我怎麽感謝,肉償怎麽樣?”唐鬱南壞壞的笑,在夜未央身邊坐下,一股濃鬱的茶香撲鼻而來,勾起了他的興趣,躍躍欲試。

夜未央不接他的話,倒了一杯茶在他麵前,自己也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淡淡的說,“我從三年前母親的病情穩定下來之後就開始著手報仇的事情,你不用問我是怎麽做到的,這三年來我所承受的,不是你能想象。”

唐鬱南沒有接話,靜靜的喝茶,他也喜歡喝茶,喜歡這種苦澀的味道,入口卻又甘甜,唇齒留香,不得不說夜未央的手藝很好。

“我之所以找姓戴的合作,就是因為他手中有唐氏的代理權,同樣是珠寶生意,我夜未央想來占據市場,不是不可能。”

“這是我前幾年發展的珠寶商,養精蓄銳已經三年,是時候讓它進入市場了。”夜未央放下茶杯,一直微垂著眸,目光中有一股淡淡的悲傷。

唐鬱南抬眸,他並不是在意夜未央做什麽,隻是他怕有一天夜未央也會背叛他,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同病相憐的人,所以在知道夜未央有事情瞞著他的時候,他覺得有一種被欺騙的的感覺。

隻是現在他已經想通了,並不在乎她有事情瞞著他,“未央,那天是我太衝動,你別放在心上,若是對你造成傷害,我道歉。”

唐鬱南抓住夜未央的手,有些緊張的說。

夜未央搖了搖頭,“都過去了,我今天告訴你隻是想讓你知道,我們現在是在圍著同一個目標,也許有一天我們的目的實現了,我們分開了,不再是對方的什麽,至少不會走到殊死同歸的地步。”

“不會的。”唐鬱南緊緊的握住夜未央的手,被她說到分開,他竟然有點害怕。

夜未央淡淡的笑了笑,抽出手臂,垂眸喝茶,沒有再去看唐鬱南,她知道他們之間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因為他姓唐。

“你的珠寶廠商......”唐鬱南遲疑了一下問道。

“Rouse。”夜未央沒等唐鬱南問完,直截了當的說。

唐鬱南心中微微驚訝,沒想到竟然會是Rouse珠寶,這個珠寶公司是珠寶行業最新崛起的一家小企業,從原來的一個小公司被人收購之後,所有的風格全部煥然一新,在珠寶界開始一點點的占據市場,雖然和唐氏珠寶還有很大的差距,但是Rouse珠寶抓住了所有消費者的心思,設計出來的東西很容易被消費者接受。

不像唐氏,多年的聲明將他們牢牢套死,設計師在推出一係列作品之後,所有的套路都是在尋訪前一個作品而來,根本就沒有太多的新元素的加入,每次推出新作品的時候,除了一些忠實的老顧客意外追捧以外,很多消費者都表示很難接受。

而且熱潮絕對不超過三天,這三天也是因為唐氏這個牌子,而不是因為這個作品。

唐鬱南似乎越來越不認識眼前的夜未央,一個女人不但要擔負自己母親巨額的醫藥費的同時,竟然還能做這麽多事情,她到底強悍到什麽地步。

“Rouse珠寶前兩年因為資金問題被人收購,你的意思那個收購她的人就是你?”唐鬱南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問。

夜未央點了點頭,直視著唐鬱南的目光,“夜家是金融業的鼻祖,我夜未央也不會遜色的。”

難怪夜未央會這麽堅決,這麽自信,不說她手上的項目,就說這一次方嘉寧對唐氏的做法可謂是給夜未央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莫非方嘉寧就是為了夜未央才這麽做,或者他們已經商量好了?

“那方嘉寧這次針對唐氏是不是......”唐鬱南遲疑地問,他盡管知道不太可能,但還是想要的到夜未央的答案。

夜未央抬眸,目光深凝這唐鬱南,似乎想從他眸中看出一絲絲的懷疑,但是那裏麵澄澈的什麽都沒有。

她淡淡的搖頭,“不是,嘉寧的做法我不太明白,但是我倒是希望看到方家和唐氏掐起來,反正不關我的事。”

唐鬱南好笑的搖了搖頭,端起茶杯,嗅著這茶香,心情舒暢不少,“但是你要知道,唐氏最不缺的就是財力,未央比財力沒人比得過唐氏。”

夜未央輕笑了一聲,目光中但這一絲不屑,冷漠的說,“唐鬱南,你是真的不管唐家的事情還是假的,你回去看看,因為放假解約一事給唐氏帶來了多大的損失,唐氏珠寶受到質疑,股價呈直線下跌,投資人紛紛撤資,甚至有人舉報唐詩珠寶出售假貨,將唐氏告上法庭,唐氏珠寶的資金被凍結,馬上就要接受調查,鬱南,我說的可對?”

唐鬱南的臉色一點點的陰沉,沒想到夜未央能差啊哦這麽多消息,這些消息老爺子一直封鎖著,連他這個推波助瀾的人都瞞著,而夜未央竟然事無巨細說的入戲清楚,難道這一切真的是她和方嘉寧聯手?

“那又怎麽樣?唐鬱北不會讓唐氏出事。”唐鬱南冷漠的說,似乎這一切與他無關。

夜未央微微靠在椅背上,雙手環胸,唇角微挑,似笑非笑,“我也不會讓唐氏出事,唐鬱北若是這麽容易就打垮了,那我們的遊戲就太沒意思了。”

“你想做什麽?”唐鬱南倏地問,他突然間覺得夜未央根本就是如鬼魅一般,長了一張天使的臉,卻有一顆魔鬼的心。

“不是我想做什麽,而是你,鬱南,是你注資唐氏的時候了,你不是也在等這一天嗎?”夜未央笑的妖嬈嫵媚,好像那綻放在黑夜中的曇花,美麗卻又一閃而逝。

唐鬱南徹底的心驚了,夜未央竟然連他都查的這麽清楚,他都懷疑,還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

他想要注資唐氏,她怎麽知道,確切的說,她怎麽知道他有能力注資唐氏?

初冬的天氣總是來得那麽快,還來不及換上較厚的秋裝就已經迎來的冬季,一陣寒風瑟瑟,冷不堪言。

窗外狂風大作,夜未央站在陽台上,竟然能感覺到那刺骨的寒風,時至午夜,外間的溫度更冷了。

陽台上有個小沙發,她縮了縮身子,趁機攏了一下衣領,坐在沙發上,端起她準備好的一杯紅酒輕輕嚐了一口,那種微苦似甘的味道纏繞著舌尖,一點點的麻痹她的味覺,最終化成一種暖流從喉間滑入腹中。

這種感覺就好像你已經習慣了入口的東西都是最重要吞咽,不管是酸甜苦辣都要自己的腹部來承擔,那麽不管是什麽味道,你都已經不在意。

夜未央就是如此,猶記得第一次喝酒的時候,那種感覺真的讓她難以下咽,但是父親卻說,人活著就像這酒,不管什麽時候都要承受。

陽台的燈光昏暗,映出夜未央略顯白皙的膚色,那白皙的手指配上殷紅的葡萄酒,竟是那般的般配,就好像綻開在雪原上的紅櫻花,美麗的恍花人的眼睛。

夜晚睡不著的時候,她總是喜歡坐在這個陽台上看著外麵的夜色和黎明一點點的交替,卻與她無關。

夜未央窩在沙發上,靜靜的望著外麵的夜色出神,指尖點點紅光,周身煙霧繚繞。

直到清晨的第一縷晨曦悄悄的從窗戶斜射進來,夜未央才發現,她又在陽台上呆了一夜,桌上的酒杯已經空了。

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天這樣了,晚上睡得不安穩,翻來覆去睡不著,偶爾來陽台上喝一杯,卻一呆就是一夜。

冷悠然從房間出來,每天她是家裏醒得最早的,這個時候一般夜母和夜未央都還沒醒,她起來備早餐。

卻意外的發現夜未央依然坐在陽台上,心中掠過一抹心疼,輕輕的走過去將身上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未央,你又在這裏坐了一夜?”

夜未央回頭,眸中點點血絲,眼瞼周圍似乎暈染一層深深的疲憊,她動了動身子,將已經凍得沒有知覺的雙腳縮進那件外衣中,唇角苦澀的勾起,看著晨曦的陽光一點點的射進來,慢慢的灑在自己身上。

“沒事,有點失眠,好像最近缺德的事情做多了。”夜未央開玩笑一般的說,臉上的笑容卻顯得蒼白無力。

冷悠然心中微微泛疼,她知道夜未央不過是開玩笑,可是看到她這樣堅強的微笑,她總是覺得這樣的笑容太過刺眼。

上天為什麽這麽不公平,讓她承受這麽多的煎熬。

“別瞎想了,現在還早,你去睡會兒,什麽時候出去?我到時候叫你。”冷悠然輕撫著夜未央的肩膀,眸中掠過一抹心疼。

夜未央懶懶的動了動身子,腦袋有些昏沉,有些不想動,卻又覺得不能這樣下去,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勉強站了起來,卻隻覺得一陣眩暈,想要再次摔下,她穩住身子,淒苦的說,“我先去休息一下,你準備好早餐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