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0章悔之晚矣

翡翠夜總會。

黑暗的環境中偶爾閃著耀眼的燈光,晃得人睜不開眼睛,夜未央酒過三巡,目光一片迷離之色,混亂的音樂,噪雜的舞池,到處都是紙醉金迷。

今天是一個老顧客帶朋友過來找樂子,夜未央陪著喝了一些酒,因為身份不一般,所以夜未央拿來招待的酒都是百年難得一遇,有錢也買不來的。

剛喝了幾口,就覺得有些承受不了。

夜未央淡淡的笑了笑,招呼幾個人過來作陪,她要趁早回去了,這幾天母親身體又開始惡化,悠然一人照看不過來,再加上悠然現在心情不好,和她賭氣,她還是乖乖的回去哄哄才好。

那一次談話之後,悠然就和她開始冷戰,總是不帶理她的,聲稱隻要她不肯放棄報仇,她就不原諒她。

要不是母親的病情不好,她還真有可能就這樣的離開。

她不想在這個時候惹悠然生氣,她知道悠然是關心她,怕她受傷害,可是她不能放過唐鬱北,悠悠的死必須有人來承擔責任,這個人就隻能是唐鬱北。

夜未央心中想著,悠然的脾氣很好,這一次就是氣她不珍惜自己,她說說好話也就好了。

這樣想著,夜未央臉上不免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等會兒出去了帶一些好吃的回去犒勞一下她,悠然最受不了的就是她這樣軟磨硬泡。

忽明忽暗的燈光,夜未央臉上的笑靨如花,濃豔的妝容下,一雙美麗靈動的眸子泛出一種異樣的光彩,迷醉了身邊所有的男男女女。

突然一個踉蹌,夜未央腳下的高跟鞋不知拌到了什麽,身子猛然向前傾去,前麵剛好是一張桌子,燈光下的玻璃桌泛著冰冷的光,似乎在歡迎夜未央的接觸。

夜未央見此下意識的伸出手臂,本能的想要護著頭,手臂摔了還沒什麽,頂多骨折什麽都,就當是休息了,可是要是腦袋有什麽問題,那她真的就廢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真的摔下去的時候,突然一股力道在她腰上出現,輕輕一帶,她傾倒的身子就被人拉住,還沒等她睜開眼,身子就被人帶進懷裏,一股濃重的酒味衝入鼻息,伴著那種熟悉的男性氣息。

夜未央餘驚未了,顫抖的睜開雙眼,眼前的人卻讓她的心狠狠的撞了一下,唐鬱北邪魅的臉上帶著一絲絲令人無奈的微笑,墨色的眸似乎被暈染上一層淒迷,看上去好看之極。

“是你……”夜未央的心頓時一沉,目光中帶著震驚,心中的忐忑讓她身子有些無力,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這裏遇到他,她竟然有些害怕。

她怕從他眼中流露出來鄙視的目光,怕他看到這樣的自己,這般的*。

夜未央心中想到此,一把推開唐鬱北的胸膛,他喝了酒,身子也有些虛浮,被夜未央推開後退了兩步,卻再次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央兒……”唐鬱北踉蹌一步,直直的摔在地上,沉重的悶哼聲被淹沒在嘈雜的環境中,但是不自覺溢出口的稱呼還是清晰的傳進夜未央的耳中。

夜未央剛跑出去兩步,便聽到那一聲稱呼,她驀然停下腳步,回頭,胸口微微一疼,他微揚的臉上透出一種令她心疼的神色,剛剛的舉動好像隻是一種本能,而此時的他早已失去了意識。

她想狠心的離開,可是腳下的步子卻怎麽都挪不動,這樣黑暗的環境,而他卻躺在地上,似乎毫無知覺,夜未央躊躇著不知道該怎麽做。

為什麽他會在這裏,而身邊卻沒有一個人陪著。

為什麽他會一個人在這裏喝得爛醉。

唐鬱北,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唐鬱北意識迷離,隻覺得有一股力道將他從地上拉起來,他拚命的想要睜開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卻怎麽都睜不開。

“央兒……”唐鬱北本能的喊著夜未央的名字,全身的力道都掛在夜未央的身上,夜未央費盡了力氣,卻還是不能將唐鬱北攙扶起來。

她喚來了侍應生,幫她一起將唐鬱北弄走。

遠處的暗影下,一道身影靜靜的矗立,米色的休閑服與這裏的格調格格不入,卻又顯得那般的迷人。

這人正是唐鬱南,他從一開始就站在那裏,目睹了夜未央當時心中的掙紮。

夜總會樓上是一家星級酒店,夜未央幫他開了房間,將他扔在那張大床上,白色的床單映襯出他邪魅的臉頰,唐鬱北似乎有感覺,雙手一直拉著夜未央,帶著夜未央兩人一起摔在床上。

“唐鬱北,你清醒一點。”夜未央忍不住怒吼,她本來就不想和唐鬱北有什麽牽涉,就算是報仇,她也有自己的計劃,可是如今這樣算什麽。

唐鬱北卻好像一個任性的孩子,狠狠的壓住夜未央,迷離的眸中泛出一種深深的占有欲,麵前的女人是他心心念念這麽多年,是他這一輩深愛,放不下也不肯放下的女人,可是如今卻要成為他弟弟的妻子,他不甘心。

夜未央,你怎麽可以如此對我。

唐鬱北深凝著她的臉,濃鬱的妝容下,還是那一張讓他如癡如醉的臉,猶記得第一次見的時候,她和夏悠悠一起站在他的麵前,一個清純,一個美豔,一個溫柔,一個嫻靜。

夏悠悠是那種果敢剛強的女孩子,所以在她開口的時候,他便毫不猶豫,他知道夜未央是那種義氣為上的女孩子,為了逼出她的真心,他故意在她麵前和夏悠悠大秀恩愛。

直到最後唐氏看中汽車行業和金融行業,唐鬱南一次無意中的提醒,他做了這個決定,隻要他能拿下R市這兩大行業的市場,那麽他就徹底將唐氏握在手中。

隻是沒想到的是,最終他還是失去了她。

唐鬱北伸手撫上她的臉頰,順著她的脖頸,在她柔嫩的肌膚上遊走,夜未央穿的是低胸無袖的連衣裙,他的手剛一撫到她的鎖骨處,夜未央就一把推開他,可是唐鬱北卻好像事先預料到了一般,輕輕一閃,唇角掠過一抹笑,“央兒,你真美……”

曾經有多少次她這樣躺在他的身邊,有多少次她迷醉了他的神智,可是卻在他深愛的她的時候舍不得傷害她。

夜未央看著麵前的唐鬱北,臉色一點點的變得蒼白,唐鬱北在做什麽,他還認為自己是當年那個傻傻的女孩子,為了他,為了愛他,不顧一切?

“唐鬱北,你要做什麽?”夜未央冷靜的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嘲諷。

唐鬱北撫摸著她的肌膚,觸手就像那上好的錦緞一般,柔嫩光滑,還有一絲絲難耐的火熱,低頭,他的唇輕輕的落在她的肩頭,眼光中帶著深深的諷刺,“什麽時候我的央兒也淪落到這種地方,既是有名的交際花,那本少爺買下來又如何?”

夜未央聞言臉色瞬間慘白,唐鬱北的話就像一根刺,深深的刺入她的心底,讓她原本冰冷的心此時如墜冰窖。

唐鬱北啊唐鬱北,這一切都是拜誰所賜。

夜未央輕咬了一下嘴唇,隨即妖媚一笑,“唐少爺真會開玩笑,這一切還不都是拜你所賜,不過沒想到唐少爺連我這種女人也會看在眼裏,甚至還掛在心上,真是讓人難以想象。”

剛剛是誰躺在地上喊她的名字,又是誰一路上抱著她不肯鬆手,唐鬱北,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夜未央,你真的是和三年前大不一樣,難怪能讓唐鬱南看在眼裏。”唐鬱北目光冰冷的從夜未央身上起來,站在地上,燈光下的陰影投在夜未央身上,他看不清楚表情,卻隻覺得那一臉的媚笑刺眼之極。

夜未央坐起來,從容的翹起二郎腿,兩條修長的腿擰成麻花一樣,雙腳微微晃蕩,濃重的妝容遮住她的眼眸,“你隻能說是鬱南運氣好。”

“那我呢?”唐鬱北陰狠的怒喝,一把拉起夜未央將她拽起來,滿含怒容,“夜未央,你失蹤三年,我在原地等你三年,而你現在告訴我你要和鬱南在一起,你置我於何地?”

就算他有錯,就算這一切是他自己造成的,可是夜未央,你能不能聽我解釋,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啊。

夜未央冷冷的笑,笑意不達眼底,如果這是三年前的話,唐鬱北哪怕說這樣一句話,她也不會這般的痛苦三年,可是三年前什麽都沒有,唐鬱北連一句解釋都不肯給她。

“三年,什麽都變了,唐鬱北,你覺得還能回去嗎?”夜未央笑的嫵媚,目光中流轉出一種冷嘲,如果說當初她還存在一點點的幻想,如今早已被恨意取代。

唐鬱北握著夜未央的手臂,臉色猙獰,夜未央的笑映在他的眼裏,就像一朵盛開的花朵,卻帶著絲絲毒氣,他手上的力道不禁用力,心中的恨意瘋狂的叫囂。

讓她成為別人的女人,他寧願現在就殺了她。

他決不允許唐鬱南用她來對付自己,決不允許有任何的威脅存在。

夜未央拚命掙紮,卻逃不開唐鬱北的鉗製,唐鬱北如瘋了一般的看著她,咬牙切齒的問,“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夜未央,離開唐鬱南。”

他知道唐鬱南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他一直有恃無恐,唐鬱南他一點也不擔心,但是夜未央就不一定了,R市的市場都是夜家打下的,以夜未央的聰明,想要奪回屬於夜家的產業簡直是易如反掌。

不管怎麽說,他還是有點擔心。

所以他不能讓夜未央和唐鬱南聯手,不然他一定會迎來很強勁的對手。

可是他不忍心再傷害夜未央,三年前的事情他已經悔不當初,現在又怎麽能忍心傷害她,隻要她放手,隻要她離開唐鬱南,他就不會對她動手。

如果不然,他隻能狠心了。

“你給我機會,你憑什麽給我機會,唐鬱北,你要弄清楚狀況。”夜未央凝眸,笑意深深。

唐鬱北的樣子似乎在掙紮,心中有什麽意念在作鬥爭,夜未央心驚,卻不知道他是所謂何事。

“為什麽,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唐鬱南有什麽好的,讓你這麽執著,你若是為了錢,你可以來找我,做我的女人,我給你享不盡的榮華,唐鬱南那副**板,你要他有何用?”唐鬱北氣的瘋狂,脫口而出。

啪的一聲,夜未央一巴掌甩在唐鬱北的臉上,尖銳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瘋狂,夜未央勾唇,看著唐鬱北抬起的眸中盡是震驚,“唐鬱北,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夜未央這輩子就算是死也不會做你的女人,唐鬱南是不算好人,他冷漠卻更冷情,他的陰狠比起你來有過之無不及,但是至少他有我想要的,為了這一點,就算承歡在他的身下,我也非要拿到我要的東西。”

而她夜未央要的,就是唐鬱北的地位。

唐鬱南之所以能給得了,是因為他們有著同樣的目的。

夜未央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房門狠狠的在她身後關上,唐鬱北臉上的神情變得落寞,在關上房門的那一瞬間,落寞的眸底掠過一抹陰暗。

外麵的夜色漸深,夜未央攏了攏手臂,出來的時候沒有帶外衣,此時寒風瑟瑟,讓她有一種快要被風吹走的感覺。

街道上的車子依然川流不息,這個時候正是夜生活的**,習慣了奢靡的生活,突然間在這個時候看這個城市,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腳下的高跟鞋磨得腳掌生疼,她踉蹌了一步,想要脫掉鞋子,想想還是作罷,這樣的夜間,不定有什麽危險呢。

昏黃的街燈打在她的身上,有一種迷醉的感覺,卻又顯得那般的單薄。

唐鬱南看著站在路上一片茫然的夜未央,臉色晦澀不明,他推開車門,拿著自己的外套下來,站在路中間,等待著夜未央的靠近。

夜未央低著頭,直到視線中出現唐鬱南的褲腳,這才抬頭,茫然的目光怔怔的看著他,又看看他身旁不遠的頂級賓利,唇角露出苦澀的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