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7章報複信念
夜未央從唐家出來的時候依然在糾結,自己也不知道糾結的結果是什麽,剛出來別墅,就看到肖雲的車子在門口等著,似乎在等她。
“夜小姐,少爺吩咐我隨時聽候你的支配。”肖雲從車內下來,麵對夜未央他總有那麽一些不滿,他還記得那一晚夜未央吐的一車都是汙穢跑了,最後害得他開著車出去洗的時候都覺得。
夜未央蹙眉,她今天的行程安排並不在唐鬱南的安排範圍,悠然打電話說母親的情況不太好,她要回去看看。
但是卻不想有人跟著。
她看了一眼那招搖的車子,唐鬱南不是顯擺的人,但是身份所限,那車子出去就是非富即貴,停在她那個破舊的小區,似乎很搶眼。
她不喜歡這種搶眼。
“不用了,告訴唐鬱南,我有事,請他不要幹涉我的私事。”夜未央繞開肖雲,她並不喜歡有人跟著自己,很不自在。
“對不起,恕難從命,這是少爺的吩咐。”肖雲盡管不喜歡夜未央,但是唐鬱南交代了,他不得不遵從。,
夜未央倏地停下腳步,回頭冰冷的看著他,冷冷一笑,“現在是法治社會,肖雲,別以為你們是天。”
她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而且有一個男人跟著自己回去,那她要怎麽和她母親解釋,怎麽和悠然解釋。
“你以為我願意嗎?”肖雲不滿的嘟囔,要不是少爺奇怪的安排,他才懶得理她,反正也不過是逢場作戲,誰會當真。
夜未央轉身繼續走,“既然不願意,那就別跟著,省的相看兩相厭。”
她並不管他,徑直離開了唐家別墅所在的小區,可是剛站在路邊,唐家門口那輛林克就停在自己麵前,車窗搖下,肖雲露出一張古怪的笑臉,“夜小姐,少爺吩咐你去哪裏都要我送你。”
夜未央眯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掏出手機打給唐鬱南,唐鬱南似乎在忙,過了很久才接電話,那話那邊還能聽到高亢的咆哮聲。
“什麽事?”唐鬱南的聲音依舊冷漠中帶著疏離。
“唐鬱南,我現在要回家,你讓肖雲跟著我算什麽意思?怕我跑了還是怎麽著?”夜未央看都不看肖雲一眼。
夜未央是那種什麽事情都不要涉及她的親人,隻要和親人無關,什麽都好說。
唐鬱南正和人談生意,接電話是當著眾人麵說的,麵無表情的臉上似乎輕輕動了一下,聲音轉的有些輕柔,“聽話,現在非常時期,讓肖雲送你,或者他隻跟著你。”
夜未央剛想反駁,卻聽到唐鬱南又說,“我的女人怎麽能這麽大意,我必須要派人保證你的安全。”
唐鬱南似乎話裏有話,也好像什麽都沒有,夜未央聽不懂唐鬱南已經掛了電話,她隻能拿著忙音的電話一陣發呆。
過了一會兒,她好像想通了一般,淡淡勾唇,拉開林肯的車門坐在後麵,“是你非要我上來,那就走吧。”
夜未央說了地址,雖然肖雲根本就知道她的地址。
既然不能改變,她又何必去做無用之功,有免費的車子用也不錯。
到夜未央住的小區的時候,夜未央讓肖雲不用等她了,回來悠然肯定會讓她留下來,她也覺得該陪一下母親了。
推開家門的時候她就聽到母親在發火,母親現在躺在床上,脾氣很大,原本溫柔嫻靜的她被病痛折磨的恨不得一死了之。
但是又為了她這個女兒而不得不堅強的活著,她不經常在家,母親便把所有的火都發在悠然身上,而悠然卻是坦然處之。
推開門,似乎有什麽東西墜落在地,夜未央竟然已經習以為常,目光中轉過淡淡的悲哀,向母親的房間而去。
“媽,怎麽又發火了?”夜未央淡笑著進房間,冷悠然似乎抬頭看了她一眼,眸中轉過一絲無奈,將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輕輕的撿了起來。
夜母見夜未央回來,像個孩子一般的賭氣,不理夜未央,嘴中嘟囔,“還不如和你爸一起去了,省的拖累你,央兒,我的孩子。”
說著夜母便病的流淚,冷悠然見此走了出去,夜未央坐在母親的床邊,當年父親一去,母親便臥床不起,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哪怕是再怎麽醫治也不過如此。
“你要是不想拖累我就好好活著,媽,你是我堅持下去的支柱,若不是你,我想我也不會堅持下來,當年的事情以我的脾氣,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夜未央毫不介懷的笑說,卻不知道她心中是何滋味。
夜母知道女兒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所以才會這般的拚命,才會這麽的拿自己當年的事情說笑,她知道女兒的心思。
她目光露出疼惜,伸手握住夜未央的手,“央兒,你要是早點嫁人就好了,媽至少還能看到你的幸福。”
“也要有人要我啊,你看悠然比我優秀多了,不也是沒嫁人嗎?”夜未央開玩笑的說,外麵忙碌的悠然似乎扭頭看了她一眼,她輕輕的眨了一下眼睛,“所以,媽這事急不來,好事多磨。”
“但願吧。”夜母輕輕的歎息,疲憊的閉上眼睛,她真想就這樣走了,可是又放心不下女兒,隻能這樣拖累著夜未央。
“央兒,你說人一輩子能不能不犯錯,或者說早知道要發生的事情。”夜母喃喃的說,似乎在問夜未央,也似乎在問自己、
夜未央愣了一下,目光有些茫然,不犯錯,事先知曉,若是這樣,她也不會這般的痛苦,隻可惜這隻是枉然。
夜母睜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眸光淡淡的露出擔憂,從這幾天女兒的情緒和悠然的反應來看,她知道女兒一定瞞著她什麽事情,但是她並不想知道,女兒有自己的決定,不管是什麽事情,她都要學著自己承擔,這樣她才能放心的離開。
夜未央和夜母聊了一會兒,夜母吃了藥先睡下了,夜未央這才鬆了一口氣,她一直覺得母親知道什麽,但是卻什麽都不說,她都不知道要怎麽去麵對了。
廚房裏冷悠然在忙碌著,夜未央進去的時候她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以至於並沒有發現她的進入,直到夜未央出聲將她嚇了一跳。
“悠然,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夜未央站在冷悠然身邊幫忙,心中微微的感激冷悠然總是那般的泰然,不管她母親說了什麽,她都從來沒有任何情緒。
冷悠然回神,淡淡的笑了笑,卻好像聞到什麽味道一般,臉色微微變了一下,“我們之間沒有必要說這些,見外了。”
夜未央心中一暖,這是她聽過最窩心的話了,世界上有一種感情,可以超越友情,卻不是愛情,世界上有那麽一個人,什麽都為你承擔,而悠然就是這樣。
她幫她照顧母親,甚至承擔母親的怒火,卻沒有任何怨言,身為女兒的她都不一定能做到,何況是悠然呢。
她伸手輕輕的抱住冷悠然的肩膀,將頭枕在她的肩膀上,有些撒嬌似的嬌嗔,“悠然,有你真好,謝謝你這麽多年的無怨無悔。”
冷悠然被夜未央這麽抱著,她身上一股淡淡的男士浴液的香味撲入鼻息,她的目光暗了一分,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夜未央今天的衣服也不是她的,至少是她沒見過的,而且絕對不是普通品牌的衣服,剛剛回來的時候她就想問她。
“你去了哪裏?昨晚在哪?”冷悠然輕聲問,聲音淡漠無波,好像對於她來說隻是問那麽一句你吃了什麽。
夜未央愣了一下,她一般會經常不回來,因為太晚會吵到母親,所以經常是在方嘉寧安排給她的地方住,這個悠然也知道,怎麽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她淡淡一笑,“在海景花園。”
悠然側頭看了一眼夜未央,她當然知道知道海景花園,但是夜未央絕對不是去了那裏,方嘉寧的味道她知道,而且方嘉寧從來不用這個味道的浴液。
更重要的一點,方嘉寧從來不在夜未央的地方過夜,確切的來說,夜未央不會同意。
夜未央覺得冷悠然的目光有那麽些尖銳,讓她心緒,冷悠然收回目光,放下手中的東西,徑直向客廳走去,順手去關了夜母房間的門。
“未央,我們談談。”冷悠然麵色嚴肅,不過她一般都是這般的,夜未央倒也不甚在意。
客廳的沙發上,陽光斜斜的照在夜未央的身上,為她打上一層煥然,她靠坐著,眸光有那麽一些深邃。
冷悠然轉身從桌子下麵拿出一摞報紙,都是這幾天的報紙,放在桌上,攤開報紙,指著上麵的頭條新聞,“這是怎麽回事?”
夜未央怔了一下,有些茫然,沒想到悠然也會看到,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動作僵硬。
“這些你怎麽解釋?”悠然聲音略微提高,她並不想這麽問,可是出於對夜未央的擔心,她不得不這麽問。
本來她並不知道,要不是方嘉寧告訴她,她買了這幾天的報紙來看,她還真不知道這些事情,夜未央到底想要做什麽,難道當年的教訓還不夠,她這是在自取其辱。
為什麽她還是放不下,這麽多年了,他們都不再年輕,何必不肯放過自己。
“沒什麽,隻是緋聞而已。”夜未央苦澀的勾唇,看著冷悠然的臉色有些心虛。
冷悠然目光露出一種失望,“緋聞,你說這是緋聞可以,那你身上的衣服怎麽解釋?你身上的男士浴液的味道怎麽解釋?未央,我不是傻子,不要做傻事,你會害了阿姨的。”
提起夜母,夜未央的臉色出現了一抹擔憂,下意識的向那個方向看去,繼而低頭,“悠然,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不用擔心了。”
“你知道?未央,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冷悠然痛心的看著她,既心疼又生氣,當年的事情她有所耳聞,轟動整個R市的一場鬧劇,沒人不知道。
可是夜未央這個主角在淡出人們眼球的時候是過著怎樣的生活,她是這些年才知道,她在夜場曲意逢場,不過是為了想要有一天報仇雪恨,可是仇恨埋沒了她所有的理智,以至於她根本忘記了自己的幸福。
方嘉寧是一個多麽好的男人,為她守候這麽久,而她卻怎麽都不動心。
夜未央抬眸,冷悠然的反應讓她吃驚,她目光黯淡了一分,淡淡是笑了笑,“悠然,不管怎麽樣,我不會放手。”
“可是你知道與虎謀皮,焉能全身而退?”冷悠然聲音略微提高了一些,有些痛惜,也有些心疼,“為什麽你不肯放過自己,給自己幸福的機會?”
夜未央勾唇,似乎在想些什麽,良久沒有回答冷悠然的話,幸福,自從三年前的那一場訂婚,她就已經失去了幸福的機會,既然要毀滅,那就徹底一些,這是唐鬱北要的結果,三年前沒有做到,三年後就由她來完成。
“悠然,我已經沒有了幸福的機會,這三年你是看著我過來的,你應該清楚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夜未央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聲音有些無力,她很累,真的很累,所以她想早點結束這樣的日子,唐鬱南是她的捷徑。
冷悠然淡漠的眼神不知道該如何來審視夜未央,“那嘉寧呢?你置他於何地?”
方嘉寧對夜未央的好她都看在眼裏,她一直以為方嘉寧能感動夜未央,讓她放下這一卻,可是卻沒想到,最終是這樣的結果。
這到底是命中注定還是原該如此。
就像她一樣,依然是這麽多年如一日的將那個人放在心底,哪怕明知道他的一切所作所為,卻還是甘之如飴。
她們都是被上天欺騙了的孩子,可是卻仍然保留著對上蒼的一點點希望,以為有一天,一切可以向曾經一樣。
可是世間哪有這麽多的如意。
“我不可能愛上方嘉寧。”夜未央睜開眼睛,空洞的目光帶著感激,“我感激他,卻隻能辜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