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2章皇上來了

雲蘇此刻藥力最是旺盛之時,全身都軟了,連頭腦都有些暈乎乎的。

若是被燕翎風一人看見這場麵,他頂多就此不理她,就此鄙夷她,若是被他帶的那群人看到這個場景,隻怕她性命堪輿!

掙紮著起身,想要將衣服穿好,甚至是攏一攏也好,可是所有的力氣都在那一刺用光,現在連挪動一下身體都不能了。

腳步聲已經近了……

越來越近了。

雲蘇的額上有細密的汗珠冒出,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媚藥。

當腳步聲在樹林外響起時,她忽然淡然了,看見了又如何?清者自清吧!這話顯然是安慰人用的,但是這種時候了,真的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見招拆招吧!

或者,麵對著燕翎風她壓根絲毫招數都沒有。

隻想看看,他是否信她而已,僅此而已了!

腳步,來了。

當四麵有圍牆的小亭口上,逆著月光出現了一道身影時,雲蘇竟然莫名其妙的在嘴角展開了笑意,眼角奇異的溫熱了,很濕。

燕翎風一人,踏腳而入,眯眼看著她上身幾乎半裸,身上還有詭異又淫靡的血跡,他整張臉寒得若冰,那眼神緊繃得如弦。

他就那樣站在那兒,沒有朝她再走近一步。

雲蘇艱難的抬了抬頭,“燕翎風……”

她的聲音,沙啞得讓人誤以為她剛才做了什麽,燕翎風縮了縮瞳孔,衝外麵吩咐,“所有人,不許進來!”

那聲音,如鬼魅般駭人。

雲蘇都覺得冷了,不知是因為袒露,還是因為這句冷得讓人結冰的語氣。

他深邃暗沉的眸,擒住了她,似要看透她的心底,“解釋!”兩字丟出,已經是相當的信任,若是換做其他的妃子,他隻會讓人進來,將她拖出去,打死!

解釋?

他讓她解釋?

雲蘇苦笑,搖了搖頭,說不出話來,她要怎麽解釋?她告訴他,她中了媚藥,那媚藥是她的姐姐下的,為的是讓她姐夫他弟弟,享用她的美色?

說出來,怎麽覺得那樣滑稽,她怎麽說得出口!

他又怎麽可能會相信呢?

燕翎風朝前走了一步,“是不願意向朕解釋你這幅模樣因何而來?還是覺得,啞口無言根本無話可說?”

雲蘇看了他一眼,說不出的累。

燕翎風冷冷一笑,那氣度要將她撕碎,“你可知道,朕聽人來報,說朕的蘇嬪耐不住寂寞,在這小亭中私會情郎,行苟且之事。”

雲蘇一怔,全身的肌肉緊繃起,她抬頭瞪住了他,“是誰?”是誰,要置她於死地?若是燕翎驊,是不可能的,他想要得到她,就不可能去告訴皇帝,而置自己於險境。

會不會是——雲瑤!

這樣一想,周身都涼了,前一秒親昵喚著妹妹,訴說著姐妹情長的血親姐姐,後一秒便要給她下藥,毀去她的清白,這還不夠,通告了皇帝,要將她置於死地!

不,不會!

雲瑤再恨她,也要顧忌雲家,若是雲蘇在宮中出醜,那麽雲家也會受到牽連,她在王府的日子也絕對不會好過!

會是誰?這麽陰狠!

又會是誰,連這種事情都知曉?

雲蘇百思不得其解,抬眸望著燕翎風,他亦在望著雲蘇,兩人都是無語。

她眼中的思慮,和一步步的驚心都被燕翎風瞧在眼裏,從接到有人密告時,他就本能的不信,不因為這些事情漏洞百出,而是他不相信這個女人會與誰偷情了!

連她唯一在乎的男人無夜都在他身邊,她還會與誰偷情?

這麽久以來,他還沒有見過她對哪個男人多看過一眼,一眼都不曾有!

這樣的骨子裏透著倔強與驕傲的女人,這樣會把自己包裹在柔弱表麵的女人,怎麽可能悲哀到做這種苟且的事?

看來,這個笨女人被人陷害了!

燕翎風慢慢靠近她,他臉色黑沉可怕,雲蘇冷冷發抖,艱難嘶啞道:“若是不容我了,殺了我別牽連了鈴兒與無夜,還有其他人!”

“怎麽?你覺得朕要殺你?”燕翎風忽的,如閻羅般勾起冷笑。

雲蘇苦笑,“其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事情若不是我想的那樣,你早就死了!”燕翎風陰冷一哼,那語氣嘲諷鄙夷。

雲蘇一愣,許久才反應過來,這個男人居然沒有懷疑!

他信了她!

可,高興不起來。

他能如此冷靜的看待她,連一秒鍾的意氣用事的都沒有,冷靜如此是因為沒有愛呢!

若是愛著,看到這樣的一幕,多少是會激動的,多少會有誤會的,哪怕心裏知道答案,可那一刻的生氣憤怒,也是會有的!

“怎麽?”她的表情與反應,與他預想的不一樣,還有一絲的怪異,燕翎風垂眸問她。

雲蘇搖搖頭,虛弱的歎了口氣,心下的倔強防備,終於可以鬆懈了,“燕翎風,我難受!”

那聲音,已經越來越嘶啞了,就像喉嚨被拉扯出來血絲的那種掙紮。

燕翎風彎腰在她額上一探,她竟然燙得可怕!將手抽回,可——

“別走!”雲蘇忽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感受著他手上的冰涼,這一刻被火燒得難以忍受的她,覺得這就是清涼的源泉,讓人非常的舒服,她舍不得放走他。

臉在他手上不斷的磨蹭,享受著那冰涼舒適的感覺。

在冬日,雲蘇一直不喜他的手,時常都是冰涼的,此刻卻覺得這是人世間最美妙的雙手,她需要他手需要得緊!

拉著他的手,憑著本能放在了被火燒得難受的脖子上,不斷的摩擦。

燕翎風一縮瞳孔,將手抽了出來,“雲蘇,你怎麽了?”她的表現,實在奇怪。

“我熱,我渴!”雲蘇誠實回答,睜開眼盯著他。

她的眼睛有她不知道的撩人,朦朦朧朧又迷離嫵媚,這樣的她,燕翎風從來沒有見過,難道她是中了媚藥?

誰會在宮中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還用在了她身上!這個女人飽受他的寵愛,宮中欲置她於死地的人,多之又多。

對她用這種藥,究竟是因為妒恨她,還陷害她?還是真有哪個男人,想要用這種方法得到她?

燕翎風心忽然鬆了一些,彎腰用披風將她裹住,一用力就將她抱在了懷裏,他順著坐下,在木椅上將她抱住。

衝外麵吩咐道:“蘇嬪醉酒了!無夜與仇予留下伺候,其他人都退下吧!讓舜習帶朕的轎子過來!”

“是!”外麵,仇予應聲。

燕翎風垂下眸,盯著懷中已經開始不安分的女人,也有人看出了這女人張牙舞爪的厲害嗎?知道拿不下她,所以用這種手段?

或者說,這個女人忠於自己不肯就範,所以有人要用這種方法得到她?

這樣一想,燕翎風陰霾的心情一掃而光,望著嘟著嘴喃喃自語,又渾身亂扭的人兒,他伸了手,觸上她的紅紅的臉蛋。

他一寸一寸的摸著她細白的臉蛋,似乎從沒有這樣仔細看過她,扯了她的衣服將她身上的血跡全部抹去,視線落在身上的傷處,皺了眉。

誰碰了她?

火苗,在心口揚起,一股殺氣透著夜色衝了出去。

手指,在她身上輕撫著,雲蘇感覺到了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那感覺讓她需要更多,可是在碰她的人,是誰?

雲蘇艱難的睜了睜眼,在看清那人後,她嘴角不可抑製的展開了笑,“燕翎風!”

那聲音,分明是欣喜的,燕翎風垂著眸看她,她是在欣喜此刻抱著她的人是自己嗎?那剛才的人,是她討厭的,她又為什麽不告訴自己?

她小手拽住了他的衣襟,“我難受!帶我離開這兒!”

燕翎風一歎氣,將她小手拽下,她是不會知道,此刻的她對男人來說意味著什麽,而自己竟然被她,弄得這樣?

燕翎風苦笑搖搖頭,最後隻得抱著她起身。

舜習動作一向快速,出去時一切都是準備妥當了,將她放上了轎子,誰知她竟然拽著他的衣襟不肯鬆手,怎樣掰都掰不開,嘴裏還在一聲聲叫著他的名字。

那甜糯的聲音,讓燕翎風的心一下子軟了,一彎腰坐進了轎子,將她抱在了懷裏,雲蘇似找到了依偎,全身都靠了上去。

轎子,起了。

在轎夫們嫻熟的抬轎子水平下,轎子隻有輕微的搖晃。

雲蘇享受般的躺在了燕翎風懷裏,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腦袋在他懷裏一個勁的蹭,她頭發上的淡淡香味,全部撲入了他的鼻中,帶著少女獨有的香甜。

燕翎風將她頭扶正,她又歪下,眼神迷離的瞪著不斷推開她的男人,“燕翎風,我難受!幫我,幫我!”

她紅唇嘟起,小臉全是不滿足。

惹人愛憐——

轎外都是耳力極好的人,仇予看了無夜一眼,那人臉色黑沉,雙目望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再看舜習,一臉的淡定,似乎壓根沒有聽見裏麵的聲音,仇予摸摸鼻子,淡然前行。

仇予瞥了無夜一眼,那家夥再也淡定不了,匆匆往轎子上一瞥,眼神定了定最終艱難離開,再看舜習淡定如初!

看來,他與師父之間,存在著巨大差距,他歎了口氣,恢複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