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0章究竟是誰

雲蘇睜開眼睛,見到是他,又是一拳過去,“你弄疼我傷口了!”

她鼻子皺起,額上都冒出了細汗,想必是很疼的,燕翎風連忙放手,卻不知道手應該放在她身上何處,“還疼嗎?”

“早知道這麽疼,我就不替你擋那一刀了!”雲蘇嫌棄地皺著臉,嘴角癟著。

燕翎風一滯,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這丫頭說話,總能將人噎死,她又忽然執起他的手,將他的手從寬大的袖子中拿出,看著上麵幹淨的紗布,“剛換的?”

“嗯?”燕翎風驚訝她如何知曉。

“你出去一日,就算再注意,總會滲點血出來,我看看身上。”雲蘇說著,就伸手去解他的腰帶。

手被按住,燕翎風笑得揶揄,“愛妃才幾日不見朕,就這般急不可耐了?”

雲蘇伸手想錘他,也胸口傷著,抬不了那麽高,隻能在他手上按了按,“扶我去床上休息吧。”

他腰上的傷痕,那麽深,他還要抱她,那樣一用力估計又得撕開,兩人在床上躺好,燕翎風側頭看她,“你倒願意跟我同床共枕了?”

有段時間,她視他如狼,極力避免著兩人同房。

“如今,你就算有那個心,隻怕也沒有那個力了!”雲蘇輕輕在他腰上一戳,他倒吸了口氣,趕緊抓住她的手。

雲蘇沉了眸色,“是不是傷口裂開了?”

“不礙事。”燕翎風輕描淡寫地蓋過。

“你比我傷得重,你知道嗎?”雲蘇的語氣開始不善,甚至有幾分衝。

燕翎風卻沒被挑起,隻是淡淡應著,一隻手抓住她的手,“今天我聽說嵐館外跪了許多人,可是你所為?”

他聽說的何止是這些?雲蘇沒有戳穿他時刻派人在盯著她,而是笑道:“是啊,怎麽?”

“別出去拋頭露麵的,你又受了傷,這幾日在嵐館裏好好養著,一步都不許出去!”他語氣,有他獨具一格的霸道,和不容人分說的強硬。

雲蘇知道,他是擔憂她的安危,嘴上卻不放過,“憑什麽呀?你不也受了傷,還到處亂走!”

“朕是皇帝。”他有他不容推卸的責任,和許許多多的籌謀,都需要他親力親為。

雲蘇冷笑,“皇帝也是人,也有傷痛!”

他也有傷痛嗎?燕翎風苦笑笑,“我已經習慣了,沒事!”

習慣?連受傷都可以習慣嗎?就算是出身軍旅,受傷也是家常便飯,死亡更加是隨時有可能,但也沒有聽人說習慣啊!

若是連受傷都習慣了,那他身處的地方,那些明裏暗裏的戰鬥,比軍人還多嗎?該多可怕!

雲蘇緊緊拽住他的手,身體往他懷裏窩了窩。

他摟住了她,兩人以一種非常自然的姿勢,安詳地躺著,他的聲音少有的幹淨和溫柔,“害怕了?”

“你覺得我會嗎?”雲蘇狂傲一哼。

“我覺得你不會。”燕翎風直言,抬手將她的臉抬起,他的眸幹淨透亮,卻還是深不見底,好詭異的組合,雲蘇想笑,他的另一句話,卻令她笑不出來了。

“雲蘇,你變了,朕想知道,你究竟是誰?”

“你都叫我雲蘇了,又何必問我是誰呢?”雲蘇苦苦一笑,她的性情大變,他懷疑過,若不是真正確定了她的身份,他肯定會追究。

如今,她的武功展露,對於他的懷疑,她已經做好了準備了,她看向燕翎風,“我若是,我是一縷孤魂,無意間撞入了雲蘇的身體,你信嗎?”

無夜不是說西域有移魂之法嗎?

燕翎風寒了眸,嘴角勾起冷笑,“這種無稽之談,你也敢在朕的麵前糊弄!”他的神色,多了幾分凝重之色。

雲蘇想笑又想歎,一場相互舍命的廝殺,換下來的居然是他更加深厚的懷疑,是該怪他太謹慎,還是該怪他不信任她呢?

似乎,都不能吧!

“這次你救了朕,要何賞賜?”燕翎風忽然轉變話題。

雲蘇愣了一會,心中一喜,“我要你一個要求可以嗎?”

“必須現在說!”燕翎風皺眉,他已經許了練嵐一個要求,結果昨晚練嵐告訴她,她的要求是要他賜婚,無論她要嫁給誰。

“好!”雲蘇幹脆,“我的要求很簡單,無論我犯了什麽錯,都不要因我而牽累了任何人,可以嗎?”

燕翎風眯了眯眼眸,“朕,準了!”

不是說寵妃私逃出宮,會牽連一大波的人嗎?她若是得了這份旨意,那她還有什麽好牽掛的?

她喜得不行,大笑道:“謝萬歲爺!”

燭火下,她的笑顏,璀璨若星辰,那灼灼的光華讓人不敢逼視,雖然知道這樣的要求,是她別有用心,而她的用心他不知曉,但是還是為這樣的笑而感染,他心情大好,也笑了。

結果她卻拽著他的手說,“皇上,口說無憑,我要聖旨!”

“此時哪裏來的聖旨?”燕翎風皺眉,瞧著她滿臉的仔細小心,唯獨沒有信任,心裏很不是滋味。

“那你給我一個信物,回了皇宮,換你的旨意!”雲蘇不依不饒,隻覺得到手的東西,絕對不能輕易就失去,那她這一劍就白挨了。

燕翎風冷嗤一笑,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遞給了她,“朕怎麽覺得你替我擋劍的用心,有點不單純呢?”

“你也太敏感了吧?若是受了這樣一劍,才換到這麽個東西,也太不值得了!”雲蘇舉著那玉佩,細細地看,晶瑩剔透的,是個好東西,隻是這形狀,像是一對的。

“你還想換什麽?”燕翎風寒了語氣。

雲蘇一怔,隨後明白他對她的話的曲解,一拳錘了過去,“燕翎風,難道你認為,我是想跟你換要求,才去替你擋劍的嗎?你太笨了你!”

燕翎風握住了她的手,嘴角不可抑製地揚起,雖然這個大不敬的女人,直呼他的名諱,還罵他笨蛋,他卻還是因為聽了這句話而開心。

雲蘇憤憤地要抽回手,他卻不肯放開,“朕為你擋了兩件,是不是必須答應朕兩個條件,這樣才公平呢?”

“燕翎風,你不會是為了我的條件才替我擋劍的吧?而且,正好是因為這樣,才估計之前許我條件,你很陰險哈你!”雲蘇惡氣衝衝,還揚了揚拳頭表示強調。

“你覺得呢?”適才的黴澀心情,一掃而光,燕翎風的笑,越發的迷人起來。

雲蘇看得著迷,嘴角也跟著彎起,“我覺得有可能,所以兩個條件變成一個,說吧!”

“你吻朕。”燕翎風忽然道。

雲蘇怔住,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他伏下了頭,那溫熱的唇附上了她的,他的吻細細密密的過來,是柔情蜜意的甜。

從未這樣溫柔過。

雲蘇手足無措,就連反抗也不知。

他的溫柔一直是她的致命點。

臉越來越熱,就如這屋裏的空氣,也變得燥熱難耐,有燭光在搖曳著。

屋內,明明滅滅。

半晌他才戀戀不舍地鬆開她,她急切地喘著粗氣,又急又躁,臉紅得幾乎可以滴出血來,一雙清亮靈動的眸子,變得水汽朦朧,嬌豔欲滴。

“朕,不再計較你是誰,你記住,你是朕的女人!所以,吻朕!”

表明態度的言語,演繹成了對她所有權的宣告,雲蘇想笑,他果然是個悶騷的男人,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表明他們可以不計前嫌地重新相處嗎?

或許,他們真的不同了!

“快點!”見她不動,他忍不住開口催促,哪裏還有帝王揮斥方遒,高高在上的無敵傲氣。

雲蘇刻意睜著那能勾引死人的眸子盯著他,“你不是說討厭我嗎?”

“朕說過嗎?”他裝失憶。

雲蘇咬咬唇,微鼓著腮幫子,“你說過,千真萬確!”

“那是以前!”他逃避責任。

“吻自己討厭的人,會髒的。”她眨眨眼睛,那雙勾人的眸子,似能滴出水來。

燕翎風一咬牙,主動靠了過來,按住她的後腦勺,唇就要印下,雲蘇微微側頭,“皇上,我是雲家的女兒。”

瞬間,燕翎風的身體,僵了僵。

他鬆了她,靜靜盯著她,“你再說一遍。”

雲蘇苦笑,身子挪動,遠離了他,“皇上心裏還是介意的嗎?”

“隻要你忠於朕,便是朕的女人,朝堂鬥爭可以不牽扯宮妃。”燕翎風握緊了拳頭,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

雲蘇抬了眸子,“我是雲家的女兒,我卻絕不會是雲家派入皇宮的奸細,也不會成為雲家對付你的棋子,我隻能做到如此!”

到時候雲家與皇帝的戰鬥一起,她也有想要保下的人,若是完全忠於了他,便是舍棄雲家不顧,她可能做不到。

“如此,便夠了!”燕翎風一聲輕歎,再度勾了她的下頜,“可以吻朕了嗎?”

雲蘇撲哧一笑,心結一旦解開,她的心舒坦了許多許多,她慢慢湊近身體,蜻蜓點水般吻了吻他,便扭開了頭。

燕翎風眸中火焰驟起,蠻橫地意圖欺身而上,明明身上還帶著傷,“蘇蘇,別動……”

蘇蘇……

雲蘇的心化作了水,那欲掙紮的腰身,也軟了。

燕翎風的動作停了。

手指,在她肩上撫摸著,圍繞著那傷口周圍,他溫柔道:“我讓練嵐給你做好的藥,不會留下難看的疤痕。”

他以為,她在乎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