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1章她是良才
“你你你，站住！”似不曾料到這年紀輕輕的少年這樣大膽，沈子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她登堂入室。
古惟眼神一閃，不愛看熱鬧的他，還是生出了無限的好奇，跟著少年的腳步，步入了府邸內部。
聽見沈子安有些氣急敗壞了，雲蘇站住，也不去那兒了，就立在那兒，對沈子安道：“大人這府邸，寬敞暖和真是不錯！”
她笑意洋洋，沈子安一聽這話，心裏也鬆快了些，“那是的！”一想古惟還在，又幹笑了幾聲，“比不得其他地方的府衙。”
“你的意思是，其他地方的縣丞衙門，比你這還氣派？”雲蘇笑著問他。
“這，這……”沈子安一下子被問住了，他醒過神來，官架子一擺，“你這小子，私闖衙門你可知罪？”
“沈大人，您不想知道，我找你什麽事嗎？”在外麵的時候，她已經將這沈子安大人的為人家世，打聽了清楚，跟他的外表很像！
“這，這……”沈子安一下子被問住了，他醒過神來，官架子一擺，“你這小子，私闖衙門你可知罪？”
“沈大人，您不想知道，我找你什麽事嗎？”在外麵的時候，她已經將這沈子安大人的為人家世，打聽了清楚，跟他的外表很像！
“你既有事，咱們衙門堂上議！”沈子安一甩袖，率先走進了堂內。
雲蘇笑，轉眸瞧見了古惟，她禮貌點頭，跟了進去，古惟看了身側小廝一眼，也進了去。
沈子安見古惟還在，如何說他都是大學士之子，皇上欽賜的賑災欽差，官拜三品的中郎將，再如何不喜，這表麵功夫還得做做。
“古大人，您請上座！”
古惟一擺手，“大人接見來客，我本不好打攪，隻是見這少年有些意思，便留下來看看有何能為大人效力的，我站著就好！”
“那怎麽行？”沈子安轉頭吩咐一差役，“去給古大人搬一張太師椅來！”
古大人？雲蘇留意幾眼，朝無夜看了看，無夜在她耳邊低聲道：“皇後兄長，古惟！”
這次的賑災大臣麽？他在這縣丞衙門做什麽？
待古惟坐下，沈子安才問雲蘇道：“家住何方，姓甚名啥，都給本官報上來！”
“大人，時間緊迫，這些官腔調調咱還是免了吧！”雲蘇冷笑，軍官向來幹脆利落，少了文官的迂腐之氣，偶爾與文官聊天，她真的厭惡！
“你！”沈子安臉上掛不住了。
雲蘇不給他掛不住發作的時間，恢複了她一貫下達命令，必須執行的作風，“北郡城外，與臨北郡相通之地，有百姓的車馬被陷在雪裏，請大人指派衙役帶齊工具，將陷落的百姓救出！”
“嗬嗬！”沈子安好笑，“那郡縣之間的地帶，在繁花之地，倒還有劃分屬於哪個郡縣管製，到了這北邊啊，就是三不管地帶了！我北郡城內事務繁多，哪裏還有心思去管那些個人！”
“事務繁多？”雲蘇笑看古惟，“在下聽聞古大人帶領千人前來賑災，衙門差役可是一個未動的！”她手一指，“你看看，外麵閑散的，就有十餘人！”
沈子安臉色僵了，“府衙差役不宜移動，以便有不時之需，便於配合古大人差遣！”
“一千軍士，還差遣不過來嗎？大人若有所需，還可求古大人分派幾人差遣，府內的差役可盡派出去救助百姓了！”雲蘇抓住不放，不管沈子安如何向她使眼色。
古惟淺笑飲著茶，對兩人的爭執，與時不時提到自己的話語宛若未聞，雲蘇笑，果然是官宦世家的子弟，這虛與委蛇的功夫，學得十足十的！
被雲蘇辯得無話可說，沈子安用驚堂木重重一拍，“你這小子！本官自有安排，豈容你操心？”
“大人，在下可都是為了大人好呀！”雲蘇幽幽一歎氣，“誰知大人，竟然不識得我心！哎……”
沈子安小眼睛一睜，“此話怎講？”
“大人，”雲蘇朝他靠近，他嚇得直指她，“你想幹嘛？”
“大人不想聽？”雲蘇頓住腳步。
沈子安又好奇，“過來，說與本官聽聽！”
雲蘇走到他身邊，輕聲道：“大人，你的態度也太怠慢了！若是這賑災欽差大臣到皇帝麵前告你一狀，你說你這縣丞還當不當得？”
她很輕聲，卻不是特別輕聲，那聲音足以讓古惟聽見，她看見古惟看向了她，而沈子安變了臉色，也急急看向古惟。
古惟收了眼神，將茶杯放在桌上，動作重了點，發出了響聲，沈子安一跳，雲蘇退開身體笑道：“聽聞皇上對此次北郡遭災異常重視，連宮中的妃嬪都紛紛捐錢捐物，可見朝廷上多少雙眼睛盯著北郡的一舉一動呢！”
“如今，百姓的馬車陷在了城外，我見那裏麵很多人都是自發前來捐物的，若是北郡對他們不管不顧，你說……”雲蘇看向沈子安，故意拖長了語氣。
“胡說八道！”沈子安打斷她的話，“本官怎麽會不管不顧，隻是顧全大局罷了！如今見古大人也無差遣需要辦，這府邸的差役，自然是必須派到城外營救為我北郡捐物的百姓們的！”
“大人，果然聖明！”雲蘇拱手相讚。
古惟也笑道：“素來聽聞沈大人愛民如子，今日一見果然！”
沈子安瞬間飄飄然，當即吩咐下去，派遣了二十餘人去城外幫助失陷雪地的馬車，北郡冬日大雪連連，營救失陷馬車的活，他們早已駕輕就熟。
幾人領命，飛快地去了。
鈴兒大喜，扯了扯雲蘇的袖子，“公子，你好厲害呀！”她還算機靈，知道喚她公子，無夜也跟著笑了，扯了鈴兒，示意她不要多嘴。
古惟一邊與沈大人相互打著官腔，一邊時不時往這邊看，一雙眼睛帶著探究之色，上下打量著雲蘇。
這等良才，怎麽這幾日都不曾看到過？
看著看著，古惟忽然笑了，一雙眼睛更是無限流連在她身上，那樣灼熱的目光，雲蘇自然知曉，淡然回視。
古惟一陣尷尬，收回了眼神。
剛才被古惟誇得有些飄飄然的沈子安，看向還沒有走的雲蘇，“你怎麽還不退下？”
“大人，我剛才說有兩件事！”雲蘇伸手，比了個‘二’。
“說來本官聽聽！”沈子安手一甩，剛才她的意見倒是讓他欣喜，如果不是得她提醒，沒準真的會落了人把柄，到時候可就不好辦了。
他期待雲蘇還有什麽有利於她的點子。
雲蘇將他期待的神色瞧得仔細，笑道：“我見衙門外聚集了很多失去住房的百姓，衙門內如此寬敞，何不將他們收納入內，有一方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呢？”
沈子安頓時變了臉色，那精明的眼睛透著對雲蘇的厭惡之色，與剛才的模樣相差甚遠，聽到她說要派人去救助失陷的馬車時，都不如現在反感。
古惟坐直了身體，似乎在側耳傾聽雲蘇的意見，他來找沈子安，為的也是這事，隻是他不若她說得這樣直白，也是時不時地暗示了沈子安，但都被沈子安給撥了回來。
“小子，你站著說話不腰疼！”顧慮到古惟在場，他自然也清楚古惟這次來找他的目的，現在兩人剛才的對話，倒被雲蘇一下子給挑明化了，沈子安視她如仇敵。
“何出此言啊，大人！”雲蘇的聲音淺淺的，似乎還透著笑意。
沈子安一哼，“這縣衙乃是朝廷重地，豈是尋常百姓能夠隨便入得了的？再說了，流民多又瘋狂，毀壞了府衙事小，可若是玷汙朝廷之威名，可就事大了！”
“在下聽聞，皇宮妃嬪將皇宮之物賜予災區百姓，也是犯了忌諱的！怎麽沒見那些高高在上的妃嬪這般別扭，我聽說皇上還因此嘉獎了眾妃嬪呢！”雲蘇眯著眼，往沈子安臉上一掃，“難道，沈大人的忌諱，比皇族還多？”
“這！”沈子安臉色大變，為難得不成。
古惟笑道：“這位公子有所不知，沈大人的家眷也在府邸之內，隻怕不太合適！”
“沈大人的家眷，自然有內院的門，鎖了就是了！沒什麽合不合適的，皇上的家眷不遠百裏尚且將貼身之物捐出，沈大人就連一個府邸都舍不得收留收留你的百姓嗎？”雲蘇句句搬皇家來，一句句都將沈子安往絕路上逼著。
沈子安連額上都冒了冷汗，他擦拭一下，“這這這，這不合規矩呀！”
“規矩嗎？”雲蘇大笑，“規矩都是人定的，或者說規矩都是皇帝定的，皇家女眷們尚且如此寬厚大度，怎麽我們做臣民的，連效仿一下皇族都不會嗎？那，這臣這民，換個人當當也無妨！”
雲蘇將話重重地擲下，她冷傲的眉眼揚起，朝沈子安重重一劃。
沈子安嘴角都在哆嗦，被她這話給震懾得服服帖帖，可是要真的照那樣行事，隻怕惹來太多的麻煩呀！
想要將她訓斥了趕出去，可是礙於古惟在這，而且古惟雖然有要他收納了災民的意思，但是也不至於強行逼迫，如今還為他說話，他怎麽好意思就這樣將雲蘇趕出去？
一來二去的，大冷的天他額上的汗，不斷地冒出，隻覺得站在堂下那嬌小的少年那淺淺的笑意裏，有千斤的重擔，在往他的身上壓來。
“此事，確實不如你想得那樣好辦！”他隻能平心靜氣地說話，不敢去觸惹了這少年，總覺得她身上有無限的力量，隨時可能將他摧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