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二章 你二十歲不是十二

“將就換吧,衛生間有吹風機。”

範莫領著盛夏拿著襯衫回到客房,交代好之後才離開,回了聚會上。

他算是有潔癖的人,要不是盛夏跟他有過親密接觸,哪裏能穿上他的衣服。要說範莫,在賀城已經崛起了一段時間。

先前,範家在整個賀城極有威望,隻是十幾年前發生了一些事情,才讓範家移民國外。眼下,範莫又重新回了賀城。

地產生意做得有聲有色,他為人親和,跟什麽人都能混成一片,在商界的口碑也不錯,加上長相陰柔俊美。

短短幾年,已經是財經雜誌上僅次於豐拓之後的鑽石級男人。隻是他麵上親切,實際跟誰都保持著距離,因此,也沒有太多的緋聞傳出 來。

盛夏隻怪自己實在倒黴,又恨她胡亂出門遇到那幾個人渣,讓範莫這麽笑話她。氣呼呼的換上他的白襯衫,此刻正蹲在浴室裏用電吹風 吹著禮服。

好在是黑色的,看不太出來。

客房的門沒鎖,豐拓輕易就打開了。一眼看見浴室裏,正忙活著給衣服加熱的盛夏。

她蹲著,白皙的小腳丫在*的瓷磚上顯得分外白皙,更別說,在她出門前忙著塗上的櫻粉色指甲油的映襯之下。

偶爾站起身,還能看到衣角下的小褲,瓷白的長腿白璧無瑕,她如果不是豐家的仇人,他又怎麽舍得,放她到範家來。

況且,現在見到她的這副摸樣。

“盛夏。”豐拓冷冷的開口,連阿霧也不喊了。

她的名字,從他口中說出,總有那麽一股寵溺的味道。她從前總是這麽覺得,現在卻隻能聽到涼薄。

“嗯。”拿著吹風機的盛夏轉頭,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瞧,她都已經學會騙人了。

“你在幹嘛?”豐拓倚在門邊,雙手環胸,瞧著她。

盛夏愣了楞神,想起先前他總是罰她頂書,果然又被他抓到她‘不矜持’了。“剛才果汁掉在身上..我趕緊吹幹”一時緊張的連舌頭都 有點打結了。

腦子裏已經預感,阿拓會怎麽說了。她四下看了下這個客房,幸好裏邊沒書,在心裏默默的給範莫點了個讚。

哪知豐拓根本沒開口,依舊看著她手裏的動作。

那眼神從背後瞧著,盛夏總覺得渾身都有點不對勁。手裏的吹風機還在響,她都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吹了。

“你別這麽看著我,我不小心弄得,不是..不矜持。”她受不了阿拓那樣瞧著她,仿佛無端生出許多嫌惡。可又一個字都不會說出來, 她也隻得盡量保持語氣冷淡,把事情解釋清楚。

確實,她很在意豐拓的想法。

“整理好之後出來。”豐先生冷冷的開口,似乎她怎麽解釋和動靜都掀不起他一點情緒波折。

不是那樣的,他以前不是那樣的。

盛夏有點慌亂,這感覺她說不清楚。但好像,她好像被豐拓給丟棄了一樣。

終於把吹風機給關上,原本緩解兩人尷尬的響聲沒有了之後,盛夏扭頭盯著豐拓,既不朝他走近,也不說話。

豐先生長幹這樣的事,無言對視中,盛夏總是會敗下陣來。

她隻知道自己不喜歡現在這樣的相處方式,又笨拙的不會表達。左右也不知道自己哪裏犯錯了。

其實她哪裏做錯過,隻是豐拓無論如何,也得跟她分開點距離。

“阿拓。”軟軟的呢喃著,盛夏伸出兩隻手要抱抱。反正從小她都會耍賴皮,這次雖然心裏惶恐不安,再賴皮一下,應該可以混過去吧 。她自我安慰著,期待豐拓能像以前那樣,即使讓她頂書,他的情緒能讓她知道也好。

隻是豐拓依舊沒有個動作,甚至在盛夏站在他麵前舉著雙手要抱抱的情況下,他也還是沒有動靜。

“你二十歲,不是十二。”一句話,把盛夏這惡意賣萌的舉動給羞辱的一文不值,她的臉又紅了。

這次,是窘迫的紅。

“你這樣把我當個玩偶一樣,我沒有安全感。”她悻悻的收回了手,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丫,不無委屈。

他開心的時候,會摟著她親親抱抱。不高興的時候,她連個小動作都是那麽多餘。她又怎麽會有安全感?!

“換上衣服回去吧。”豐拓無視她的話題,冷硬的仿佛心都冰住了。

她被利用完之後,就隻能有這麽冷淡的待遇嗎?

盛夏的眼眶泛紅,眼淚就這麽巴巴的要掉下來。回國之後,原想著撒潑打混也要讓阿拓承認她,反正她抓到了他找人偷拍她的把柄。

現在想想,真是太幼稚了。豐先生怎麽會因為這點事情而心軟呢。她哭得次數,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了。

無助的仿佛真成了被丟棄的貓咪。她原本就是被寄養在豐家的,現在,居然有種她不應該出現在豐家的錯覺。

“我哪裏做錯了,我可以改,你可以罰我。隻要你說的對。”她今天仿佛鐵了心似的。說什麽也要問豐拓要個理由。

話雖然這麽說,可她的眼淚已經開始掉了。明白這點軟弱隻會讓豐拓更加嫌棄她,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又繼續開口。“你如果不喜歡 我,覺得我一直喜歡你而給你帶來了困擾,隻要你開口,我就不再這樣。”

她真是把自己逼到了一個死角。隻要他開口,她就不再喜歡他。可事實哪有這麽簡單,如果可以選擇,她還是會喜歡他的。

豐拓雙眼微眯,看著那衣袖上的淚痕。又盯著這無助的小腦袋,她對他的羈絆比想象的還多。這不是他想要的嗎?

“那就別喜歡,你這樣我很煩。”他頓了頓神色,終於開口。

盛夏從來沒發現,阿拓的心裏是這麽想的。他幫她完成任務,他把她從酒吧帶回來。這些都不是作假的。

可是,可是他還是說了拒絕的話,一點情麵都不留下的拒絕。

“好。”這次換盛夏語言簡單了。滿是淚跡的小臉,低沉的不能再低。她擦掉眼淚,企圖讓自己看起來灑脫一些。再抬起頭的時候,已 經笑靨如花。“等我會兒,這衣服還得吹一下。”

門口的豐拓輕聲嗯了下算是回答。

盛夏的模樣,分外惹人心疼,他的手握緊又鬆開。最終什麽也沒做。

兩人依舊保持著這個模式,她低著頭忙活著吹幹衣服,空氣中還有點果汁的甜甜氣味。

許久,她才把衣服吹幹。

扭頭看了看豐拓依舊靠在門口,微笑了下,把浴室門拉上換回禮服。她不是很喜歡這件禮服。因為是阿拓挑的,所以她穿了。

可有時候,她的將就注定換來失落。

把禮服穿回身上,望著鏡子裏有些過分豔麗的自己。她重新把範莫的襯衫穿在外邊,擋住胸前的一兩點春光。

換好之後,迅速的把門打開。

“我好了,回去吧。”她輕聲的說著,沒有了先前偏執的嗓音,冷淡的好似路人。阿拓希望他們保持這個距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