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二章算計墮胎

“臣不敢。”眾臣惶恐,可是還是有不怕死的,挺起身子道:“陛下,從古自今,女子不可直呼丈夫名諱,而今,陛下貴為天子,豈能被直呼名諱?若要隱瞞身份,辦法很多,為何一定要這樣做?還是悅充容圖謀不軌,意圖謀反?”話鋒一轉,眼神也轉向姽嫿。

姽嫿睜大了眼睛,一定要至死方休嗎?

姽嫿很想說是陛下應允的,可是不能,因為說出來自己怕是又要背上蠱惑皇帝的罪名了吧?

真是欲哭無淚。

上官雨澤也將目光投向姽嫿,眼神堅定,仿佛有了對策。

姽嫿跪在地上:“臣妾並非意圖不軌,直呼名諱不過是萬全之策,若是編造出一人名字,萬一被查出來,也是麻煩事一樁。所以姽嫿鬥膽直呼聖上名諱。”

那個之前說話的大臣一下子激動起來,“你這妖孽,蠱惑皇帝,無視祖訓,按律當斬!請皇上下旨,斬了她!”

上官雨澤輕輕抿了一口茶,喚道:“來人啊!”姽嫿的心跳慢了一拍,真的要斬了自己了嗎?

“將這亂臣賊子拖出去斬了。”

然後就是那老臣的求饒聲。還有眾臣的求情聲。姽嫿冷眼看著這一切,一滴冷汗從額頭流下。

上官雨澤道:“悅充容即使犯了錯,畢竟是充容,皇家威嚴不可辱沒,怎麽,你們口口聲聲說著悅充容失了禮儀,那麽你們自己呢?”

死一般的寂靜,是啊口口聲聲說的禮儀,說的皇家威嚴呢?

竟然當眾罵了悅充容。

真是賊喊捉賊啊!

見眾人不說話,上官雨澤讓姽嫿坐到自己身邊,姽嫿坐在上官雨澤身畔。

“悅充容與朕的事,是家事而非國事,朕是悅充容的夫,悅充容是朕的妻,我們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們來管著!若是國事,你們在來吧!就這樣,都下去吧。”

眾臣退。

娘娘?是在叫我嗎?樓顏悅很疑惑,支起身子,靠坐在床頭,打量著屋子。“研磨。”突然上官雨澤說了一聲。

“什麽?”姽嫿還沒有回過神。

“給朕研磨,朕要批奏折了。”上官雨澤重複一遍,並指了指墨盤。

姽嫿點點頭,安靜的跪在桌旁為上官雨澤研磨。兩個人什麽都沒說,時間仿佛就在這一刻靜止。安安靜靜的定格。

認真起來的男人真的是有魅力呢!

姽嫿看著看著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上官雨澤輕咳一聲,笑容展現在臉上:“姽嫿,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這要讓她怎麽說呢?說還是不說?

“朕有種感覺,我們以前見過。”何止見過?朕還對你說過話,隻是說過什麽朕自己不記得了。

姽嫿一怔,原來是他忘記了嗎?虧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以為他知道。

算了,既然忘記何必提起。

“陛下是錯覺吧,姽嫿從前未曾見過陛下。”對,我見過的是那個叫做上官雨澤的人,不是現在這個高高在上的陛下。

上官雨澤點頭,眸子有些陰冷,明明見過,為什麽要說沒見過?我隻是探探你的口風,何必矢口否認,那年我們相遇,我究竟說過什麽?

不得而知。

天黑了,上官雨澤還有些折子沒有批完,便讓姽嫿回去了,姽嫿這一夜睡得很安穩。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的過去,上官雨澤常常來探望琪婕妤,卻再沒看望過姽嫿,夜裏大多數都是住在馨妃那裏。

馨妃也越來越恃寵而驕,再加上強大的家室,後位幾乎已經注定了,隻差……一個孩子。

琪婕妤的害口越來越厲害了,幾乎是吃什麽吐什麽,姽嫿特意每天熬一碗梅子湯給她送去。琪婕妤從未防備過姽嫿,梅子湯都會一滴不剩的喝下。

馨妃也送來不少補品,琪婕妤都是熬好了澆花,意外的是,馨妃送來的補品中竟然沒有毒。

姽嫿夜裏睡不著,披上衣服想去禦花園透透氣。

路過青竹殿,聽見琪婕妤又在發脾氣。姽嫿不禁莞爾一笑,真是小孩子脾氣,總是這麽任性。她順便帶著琪婕妤一起去禦花園透透氣,琪婕妤欣然同意。

兩人漫步在禦花園,一個侍婢沒帶,夜裏靜悄悄的,隻能偶爾看到幾個當值的宮女太監。

兩人溜達到水池畔,琪婕妤突然胎動,姽嫿一驚,讓她在原地等著,自己去請太醫。

但是等姽嫿請完太醫回來的路上,遠遠的水池邊一片燈火通明,姽嫿不知道怎麽了,連忙跑過去。

竟然得到了琪婕妤失足落水的消息。

現在琪婕妤已經被送回了殿中診治,姽嫿驚得說不出話來,自己才離開這麽一小會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不安的感覺。為什麽這麽巧合?琪婕妤怎麽會那麽不小心,在自己離開的片刻就失足落水?

紫竹宮中一片燈火通明,皇帝已經趕了過來,青竹殿中,除了皇上,還有柳昭儀。下人們說,柳昭儀每天用了晚膳都會去禦花園閑逛一圈,這樣回去才會睡得安穩,今天也是如此,卻看見了琪婕妤在水中呼救,立刻找人救了她。

姽嫿走進青竹殿,琪婕妤麵無血色的躺在床上,皇上坐在她的床畔,柳昭儀坐在椅子上,姽嫿向上官雨澤請安,上官雨澤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姽嫿不在言語。

不一會,馨妃和樺昭容也到了。

忙忙碌碌了大半個晚上。琪婕妤還是沒有醒來,鮮血順著琪婕妤的大腿一直在流,太醫都止不住。

最後,忙的焦頭爛額的太醫,跪在皇上麵前顫顫巍巍的說:“陛下,微臣無能,婕妤的孩子……保不住了。”太醫說完後拚命的磕頭。皇上煩躁的擺擺手,讓太醫退下。

一句話讓姽嫿徹底陷入冰寒。怎麽會這樣?種種矛頭指向的,不就是她姽嫿嗎?

上官雨澤壓低聲音問道:“誰是最後陪在琪兒身邊的人?”

琪婕妤的侍候宮女們都跪下不敢說話。姽嫿咬了咬嘴唇,跪在地上:“是臣妾。”

上官雨澤露出很痛心的表情,道:“當時為何留著琪兒一人在水池邊,你明知道,她有身孕。”

是啊,她有身孕,自己將她留在那裏,可是當時的情況,就算是再來一次,想必也會是自己忙著去叫太醫吧?

但是總要解釋的,否則隻會更亂。

“當時琪妹妹突然胎動,臣妾忙著去找太醫,這點,太醫院的太醫可以作證!”

上官雨澤一臉悲傷,顯然不想說話。

“皇上。”馨妃冷笑的看了姽嫿一眼,“臣妾以為,悅充容這事是預謀好的,悅充容被貶為充容後懷恨在心,設計加害琪婕妤,為的是報複陛下。”

姽嫿隻覺得渾身都是涼的。

“是這樣嗎?悅充容?”上官雨澤看著姽嫿的眼神,第一次,這麽的冷,冷的姽嫿膽顫心驚。

“臣妾冤枉,臣妾想去禦花園走走,途徑青竹殿,琪妹妹正在發脾氣,臣妾這才帶著她一同出來消消火,並非馨妃娘娘所說,有意加害,還望皇上明察。”頭重重磕在地上。

“哎喲,世上怎麽就有那麽巧合的事情?恰巧琪婕妤發脾氣?恰巧琪婕妤胎動?又恰巧琪婕妤身邊沒人陪同?皇上,以臣妾往年來掌管六宮的經驗,這分明就是謀害,隻是沒想到碰見了柳昭儀,否則琪兒妹妹怕是也要沒了吧!”

馨妃看著姽嫿的眼神非常的惡毒,其他人的目光也都投向姽嫿。

“陛下,臣妾是冤枉的。”已經不想在辯解什麽,無論如何辯解,自己都不可能全身而退,再說這件事也的確是自己的疏忽,怨不得別人,隻盼望琪婕妤沒事。

真是……百口莫辯啊。

“夠了,這件事,等琪兒醒來以後再做定奪,你們都退下吧。悅充容,你留下。”上官雨澤一隻手撐著額頭,頭痛不已。

夜很深,四周寂寥無聲,屋中的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一個躺著。

各懷心事。

天微亮,琪婕妤終於醒來了。

琪婕妤第一眼看見皇上,委屈的淚水就開始往下流。

“陛下,陛下,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呢?我怎麽感受不到孩子了?”琪婕妤嚶嚶的抽泣。

“琪兒莫哭了,同朕說說,昨夜究竟怎麽了?”上官雨澤摟著琪婕妤,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琪婕妤像是回憶起什麽恐怖的東西,臉上盡是惶恐。

姽嫿看著心疼。

“昨夜,昨夜悅姐姐去找太醫,然後,我自己在那裏,接著就被人推進了水中……再然後我隱約看到了柳昭儀,然後她拚命的呼救,在之後,我也不知道了。”

被推下去的?究竟是誰,這麽狠的心?

上官雨澤繼續安撫琪婕妤,那樣子真是讓姽嫿嫉妒。

終於安頓好琪婕妤,服了藥已經睡下了,上官雨澤看了姽嫿一眼,讓姽嫿跟自己來。

已經跪了一夜了,姽嫿起身便踉蹌的摔倒地上,上官雨澤看都沒有看姽嫿一眼,繼續在前麵走。

姽嫿被蘭芳攙扶著走在上官雨澤後麵。

涼亭裏,上官雨澤坐在石凳上,姽嫿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