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章世事難料
於明帆心裏是知道的,他和小霞之間是不可能親近的,畢竟她再美也不是秦麗,他對秦麗有著一種迷戀,哪怕是看到她衝著自己一笑,他也會覺得那天的天空特別藍的,他暗戀了秦麗三年,苦追了四年,最後還是失敗了。在他的感情世界裏,隻有一個得不到的秦麗,他對她的愛一直沒有改變過。
於明帆從抽屜裏拿出一張高中時代的同學合影,他用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秦麗的圖像,他的思緒飄到了很遠,在秦麗還沒有知道他暗戀她的事情之前,他們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準確地說,在章楠還沒有出現之前,秦麗和於明帆之間的關係在外人看來,他們有著深厚的同學情的。後來一切都在悄悄地變化著了,有著於明帆的不甘心,秦麗刻意的遠離讓於明帆難過了很久,有時候於明帆在想著,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他不會再選擇暗戀,他要學會更加勇敢一點,早早就告訴了秦麗,他很喜歡她的。也不要再等到她喜歡上別人了再告訴她,這是最愚蠢的決定了的。
那時於明帆以為安靜地呆在秦麗的身邊,她就能感受到他的愛意的,可是他是一個很內斂的人,也許他表達得不夠明顯吧!讓秦麗一直認為於明帆隻是她的好朋友罷了。
“我真的做錯了嗎?”於明帆自問道。
後來知道秦麗和章楠快要結婚了,他才點頭同意和小霞成為男女朋友,可是他覺得自己從來不曾戀愛過,他也知道將來他如果和小霞在一起的話,肯定是沒有什麽話可說的。他就是看到父母很喜歡小霞,天天想著法子想把他和小霞湊在一起,反正和誰結婚都是結,小霞的條件也不差,也不會和他鬧什麽的,她是名媛嘛!氣質高雅,帶出去的話也很有麵子,小霞本來就是一張活名片,他也樂見其成。
秦麗忙完了手上的工作,她又趕緊跑回去為章楠熬湯了,最近章楠沒有什麽胃口,隻能喝一些湯汁,章母把這些事情全推給秦麗去做了。甚至她不願意多看一眼秦麗,總是覺得秦麗就是一個掃把星。隻是上一次她趕走了一次秦麗,章楠把她罵哭了,到現在為止,章母還沒有對秦麗說一聲對不起呢?
她們站在一起的時候,氣氛總是有些怪怪的。章楠看在眼裏,可是他又能說什麽呢?隻要他媽媽不再趕秦麗走就可以了的,現在他也想多看一眼秦麗的,他真的很害怕哪天他一閉眼睛了,想看也看不到了。
“媽,你先出去一會兒,我想和秦麗聊一些事情。”章楠幾次想開口的,還是沒有開成。
章母看了一眼秦麗,眼神裏帶著不滿,最後她還是離開了。
秦麗看了看章楠,又看了看章母,她小聲地問道:“你想幹嘛?等一下你媽又會說我在背後說她的壞話了,有什麽話你就要當著她的麵說唄!”
章楠笑了一下,他指了指門口,道:“依我媽的個性,她一定會在門口那裏豎起耳朵偷聽的。”
“對。”秦麗笑了起來,其實這樣的事情她也做過,隻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她也不想管那麽多了,她和章母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僵著了的,她也沒有想過章母會接受她的,現在她隻是希望章楠能好得快一點,能給一些時間他們好好地相處,不枉來到這個世界一趟。
“來,秦麗,你過來,讓我好好地看一看你。”章楠伸出手來,秦麗看了看,又思考了一下,小聲地說道:“可我身上有細菌耶!你沒有聽到醫生說嗎?你最好不要感染細菌了,不然……”
“不,不要聽醫生的,我知道自己的身體的。我隻是想好好地抱一抱你,讓我們就像以前一樣親密無間地呆上一會兒,哪怕是十分鍾也可以。我有多久沒有抱過你了。我很難過,我需要你。”章楠越說越傷感,最後秦麗還是抵不過章楠的央求,她才慢慢地走了過去,她來到了章楠的身邊坐了下來,章楠一把秦麗摟進了懷裏,他把頭埋在秦麗的秀發裏,他的雙手緊緊地摟著秦麗的腰,他的眼淚拚命地掉下來。
“秦麗,為什麽老天爺這麽不公平,我們這麽好,為什麽不能讓我們守著對方呢?”章楠哭了起來了,秦麗先是一驚,很快她也哭起來了,兩個人摟在一起哭了很久。
“章楠,你不要這樣,行不行?你一定要堅強,這裏不是還有我嗎?我就是你堅強的後盾,你一定要好好的,等你病好了,我們還要一起去郊遊呢?”秦麗冷靜了下來,她不能陪著章楠一起憂傷的,她必須學會堅強,不然的話,事情會越來越糟糕的。
“不,秦麗,我也不怕告訴你,昨晚我做了一個惡夢,夢裏你就像一個天使一樣長著翅膀從我的視線裏消失了,我一直哭著追趕你,最後你還是飛走了,我真的很害怕以後再也看不到你了。如果不趁著現在我還有力氣能抱一抱你,我怕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章楠哭著說道,他也知道作為一個男子漢在一個女人麵前掉眼淚是很丟臉的事情的,所以他才把媽媽支走了,現在他隻想有一個屬於他和她的時間。
秦麗不再說話了,她也很怕聽到這樣的話的。之前她聽到一個患病的病人對她說過,一個人臨死前說的話是很靈的,章楠說他夢到秦麗變成了天使,其實是相反的。她知道章楠的病已經不能控製得到了的。也許他還真的像天使一樣飛走了,再也不能回到她的身邊了。
“章楠,為什麽我們會這麽慘?我寧可生病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還這麽年輕,就得了這種病,章楠,我也舍不得你。”秦麗也罕有地說出了她的心裏話,章楠卻一把秦麗的嘴捂住了,他搖了搖頭,他蒼白的臉上掛著淚珠。
“我不允許你這樣說,秦麗,你受了很多的苦,如果還有來世的話,我希望我能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和你相愛,這一輩子我是做不到了。哪天我真的走了,你摸摸我的枕頭,我有東西要送給你的。”章楠的話讓秦麗很崩潰,這是章楠在給她交代事宜嗎?她不想聽。
“不,章楠,你不要這樣說,好不好?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你答應過我的,我們要把每一天當成最後一天去過的。今天你的狀態很好,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你不要再說那些話了。我愛你,章楠,你一定要好好的。”秦麗一直重複著那一句話,可是章楠卻流淚了。
他的胸口很悶,他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了的,於明帆留下的十萬塊錢讓他又多做了兩次化療,可是他知道化療隻是能緩解他暫時的痛苦的,做一次化療就縮短一次他的壽命,把正常的細胞和癌細胞一並殺死了,他的身體隻會越來越差了的,一個人如果沒有了抵抗能力,談什麽都是假的。
“秦麗,我累了,我想休息一會兒。”章楠重重地閉上眼睛了,秦麗隻好把他輕輕地扶著他躺下了,還細心地為他蓋好了被子。
章楠的呼吸越來越急,秦麗觀察了一會兒,覺得事情有些奇怪,以前章楠從來不曾發生過這一種現象的,她心裏很慌,她好像感覺到了什麽,她馬上跑出去叫來了醫生和護士。
章母看到秦麗跑出來了,感覺到大事不妙了,她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她也跑了過來,當她從秦麗的身邊經過的時候,她還狠狠地跺了一腳秦麗,罵道:“一定是你這個狐狸精害的,要是我兒子醒不過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秦麗含著眼淚,沒有反駁章母,她們倆守在病房的外麵,裏麵的醫生和護士正在搶救著章楠,秦麗頓時覺得頭腦一片空白了起來,她很害怕這一天的到來,難道這是她和章楠的永別嗎?秦麗蹲了下來,雙手抱著頭,她開始抽泣了起來。
章母很緊張地從窗口那裏看著裏麵的情況,她緊張得雙腿抖了起來,嘴裏不停地念叨道:“兒子,你一定要醒過來,媽不能沒有你呀!你是媽唯一的兒子,要是你沒了,你讓我怎麽活呀?”
秦麗越想越難過,她覺得剛才章楠對她說的話一定是在交代著後事的。難道章楠有預感了的嗎?
“不,章楠,你不能離開我,我們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做呢?”秦麗哭了起來,章母一聽,傻眼了,她一把秦麗拉了起來,就像一隻母老虎一樣吼道:“姓秦的,你告訴我,剛才我兒子和你說了什麽?是不是你把他害死的?我早就警告你了的,不能讓你靠近他,為什麽你還要這樣做呢?你是存心讓我們章家絕後,師傅早就說過了,就是你這個狐狸精把我的兒子害死的,你還好意思在這裏哭?你在哭給誰看呢?你給我滾蛋。滾呀!”
章母的聲音太大了,路過的人都很同情地看著秦麗,紛紛搖起頭來了。
“看什麽看?沒有見過狐狸精嗎?”章母一把秦麗放開了,一推,秦麗就倒在地上。
圍觀的人看到章母這樣,有人膽子大的開始指責起了章母來了:“像她這樣的德性的人,怪不得兒子會生重病,做人太差了,不厚道,秦小姐還沒有結婚呢?就把自己當成了家人一樣來照顧著章楠,她卻這樣對待一個有情有義的女孩子,太不公平了。”
秦麗什麽也不想說,她慢慢地起來了,她靠在牆壁在那裏輕輕地抽泣了起來,現在她最難過的就是章楠不知道能不能搶救過來,章母對她做了什麽,她真的一點也不會在乎了的。
章母聽到那些人的議論,她很生氣,就像是發了瘋一樣吼叫:“誰在說我的壞話?誰在說我害了我兒子?分明就是這個女人害死了他的,為什麽沒有人說她的不是?管我什麽事呢?”
圍觀的人看到章母就像一個瘋子一樣,他們不想再和她理論了。秦麗完全聽不到這些聲音,她沉浸在快要失去章楠的痛苦之中去。
“章楠,你一定要好起來。求你了,一定要答應我。”秦麗喃喃地說道。她的真情無一不感動了很多人,有病友還悄悄地用手機把這一段視頻錄了下來傳到了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