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四章 賜名

少女看了候爺一眼,見他點頭,這才翻了翻眼皮子說道:“黎清芙。”

“黎寄芙?”

“哎,我明明說了我叫黎清芙……”

嬌月笑了笑,“當今大公主名叫清河,你不過隻是一個私生女,有何資格與清河公主用同一個字號?本翁主賜你之名,你理當謝恩,不過,看你的樣子也不是一個懂禮數的人,就這樣吧。”

“爹,你快看她,給我取的是什麽難聽的名字?清芙不依……”黎清芙拉著程康安的手臂晃了晃,一臉委屈,那水眸裏春波蕩漾,嫵媚的神韻更甚。恐怕,這才是最讓大長公主難以接受的。

隻聽“啪”的一聲,打得在場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黎清芙的嘴角立刻有血流了出來,在短暫的怔愣之後,用手捂著臉撲倒在程康安的懷裏,哭得哽咽,“爹,你說讓我別怕,家裏的人都是好相與的,你說娘死了之後,你便是我唯一的依靠,她是我的妹妹,居然也敢出手打我,爹……”

嬌月隻是拍了拍手,這巴掌打下去可是使足了勁的,讓她的手心紮紮實實的痛了,程修能終於也沒能忍住,衝了進來,在看到嬌月捂著自己的手,趕緊上前來拉著她,皺著眉頭心疼的說道:“月兒,怎麽了?”

嬌月抬頭衝著他甜甜一笑,“沒什麽,打的時候沒留力,痛了。”

轉頭看著黎清芙,“雖然你是長,我是幼,但,我早就被皇上賜了封號,你見到我,也應該行君臣之禮,稱我為翁主,打你,是讓你長長記性,在大長公主府裏,還輪不上你使性子。”

大長公主的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些,這個‘寄’字,實實在在的給了黎清芙更重的一個耳光。

程康安也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能再幫著黎寄芙多說些什麽,否則,極有可能會發生家變,嬌月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了出去。

“月兒……”

程康安想也沒想,趕緊追了出去,那黎寄芙見狀,知道大長公主肯定不會輕饒了她,也趕緊跟了出去。

程康安讓下人先帶黎寄芙去客房暫時住下,朝著梅禦樓的方向追了過去,卻見嬌月已經站在花園的梅樹下候著了,人比花嬌,雖然黎寄芙有著天人之姿,可是跟嬌月比起來,一個美得庸俗,一個美如仙子。

突覺幾月不見,女兒似乎長大了不少,內疚加上自責,讓他一時之間居然有些不敢靠近。

嬌月眼中帶淚的走近程康安,“爹,為什麽?”

程康安難過的紅了眼睛,“在未得賜婚與你母親之前,爹與她娘確實有過一段過往,本想著成親之後納她為妾侍,可是她性子剛烈,居然一去不回。此去蘇州才再次重逢,隻不過,卻隻是替她送了個行,她將清……芙兒交於我,隻求我能夠看在過往的情分上,好好待她。”

嬌月嘲諷一笑,“可我見她的打扮,並非像是尋常人家的姑娘。”

程康安似覺有些難以啟齒,他也沒想過自己居然會在女兒麵前如此局促不安,或許是因為她太過清明的眼睛,“她娘為了養活她,重操舊業……”

程嬌月怒極反笑,“原來爹你所指的一段舊情,是指與青樓女子之間的露水情緣?”

“她娘並非那樣的人,跟我的時候,還是清白之身。終究是我負了她,所以,雖然明知道你們定當難以接受,我還是將她帶了回來。是我欠了她們母女,月兒,你明白麽?”

嬌月眸底的水霧更多了些,但仍是在笑著,“聽爹你這麽一說,倒也覺得她娘是個性情中人,你讓她最好是安分守己,如果有半點的行差踏錯,不用娘動手。娘向來心高氣傲,何時受過這等的屈辱,她娘的身份,爹你還是把它爛在肚子裏,莫要再提了。”

說完,轉身就走了。

她一回到梅禦樓,就見東風正候在樓下,見到她時,立刻咧嘴一笑,走到嬌月麵前,遞過去一個晶瑩剔透的瓶子,“止痛的。”

“你有千裏眼麽?”嬌月將那瓶子握於掌心,涼意沁入心底,提著裙擺便往廳裏走去。

“翁主打了那黎姓女子一個耳光的事,早就被傳開了,你這一巴掌必定是使了全力,所以我就趕緊給你送藥過來了。”東風笑得坦然,“偷的,師父他不知道。”

嬌月忍不住笑出聲。

見她終於笑了,東風暗自鬆了口氣,“或許候爺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也不要再往心裏去了,已成事實。”

嬌月冷笑一聲,“男人不往往都把自己風流惡性說成苦不堪言?”

東風啞然,看了嬌月一會,終是低下頭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沒過幾天,程修能便隨著大軍啟程,程康安雖是不舍,但也知道男兒誌在四方,好不容易大長公主不再有意為難,便沒多說。

而大長公主這些天對候爺也一直不理不睬,在程修能離開沒多久,便與太後一起去了朝霧寺上香,禮佛,這一去,最少也得一個月之久。應該是為了要想避開程康安,當然,更多的可能是想與太後拉近關係。

家裏的人一下子走了一半,嬌月一個人覺得無聊,想起裴以萱的身體,便趁著天氣好,朝著尚書府而去。

裴以萱正在書房裏練字,看樣子,在安先生的照料下,她的病情好得差不多了,於前世,裴以萱離世,是在進宮前夕,年十七。

強忍著心裏的難過,笑看著裴以萱,而她這才發現書房裏來了人,抬頭一見是嬌月,立刻笑著扔下毛筆,“妹妹來了怎麽也不見人通傳?”

“是我不讓她們吵到姐姐的,見姐姐中氣十足,便是沒事了,嬌月看著這才放心。”

“多虧了安先生的照拂,對了月妹妹,知道你家裏發生了些事,可始終不太方便,知道大長公主已經離府,我也本打算過些日子去找你的,那女子沒給你添什麽亂吧?”裴以萱眼神裏的擔憂真心而誠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