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截肢
“劉忻,少打聽有關思思的這件事,做好你自己的事,別忘了你父親還在我手裏,想保他的命,就好好完成任務!”
薄修打斷她的話顯得十分冷血,不近人情,至少這在劉忻看來是這樣。
“我知道了……”劉忻對此感到無力,她就知道,隻要她問他,就會是這個結果。
可每次,她還是忍不住的,會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忍不住的想問他。
在她看來,白世江怎麽樣都不像是個壞男人,也絕不是會做傷天害理之事的人,她真的不太明白,除了薄修和白世江是情敵這一說,薄修有什麽理由能這麽恨他,要這麽處心積慮的讓白世江傷心。
“今晚我在這裏睡,我家睡著不太舒服,對了,我要睡你的床。”
“……你在跟我開玩笑?”睡她的床,他有沒有病啊!是不是高燒把腦子燒壞了!他一個大男人,要睡她的床?
他睡她的床,那她睡哪兒?
“沒有在開玩笑。”
“那我睡哪兒?”
“沙發。”
“你讓一個女人睡沙發?薄修,你不覺得你自己很過分嗎?”
“我在你眼裏,什麽時候不過分嗎?”
“所以你這是要自暴自棄了?打算更過分是嗎?”
“隨你怎麽想。”
薄修的話完之後,劉忻原地站著沉默了許久,她覺得她該鼓起勇氣來跟他談一談了,她覺得,她得賭一賭,就賭薄修看重這次間諜計劃。
冷冷的抽了口氣,劉忻冷眼盯著他話道:“薄先生,鑒於你長期以來對我的各種欺壓和淩辱,我表示,哪怕你以我父親的命我的命威脅於我,我都要退出計劃,並且在白世江麵前揭露你的種種罪行!包括你的計劃!”
“哦?你這是在威脅我?”眉眼微挑,薄修冷笑。
“你覺得是,那就是吧。”反正她受夠了!這樣下去,她遲早被他逼瘋了。
“你想得到什麽?”薄修直接跟她開門見山的說,並不多說廢話。
她這番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聽他這麽說,劉忻以為自己賭對了,忙驚喜的說出要求:“我也不要什麽,隻要你對我客氣點,別沒事找事,別常常待在我住的地方就行了。”她也不是什麽過河拆橋的人,他的錢救了她父親的命,她簽了合同,肯定會幫他把事情辦成的。
然而劉忻卻不會想到,薄修接下來是怎麽一句句駁回她的要求的。
“我對你不夠客氣?你看看祁南,看看我是怎麽對他的。”
“……別沒事找事。”
“我什麽時候沒事找事了?沒有我的指導,沒有我的急救,你早被白氏那群女人給逼瘋了,你可別忘了,那天晚上有人給你打威脅電話,你是怎麽死死抱著我哭訴的。”
“……”
“還有一點,我沒有待在你住的地方,你住的是臥室,我一直待在客廳和二樓。”
“薄修你無恥可恥!你,你不要臉!”
“罵人都沒有新鮮一點的用詞,劉忻,你真的讀過大學?哦,我忘了,你大學沒畢業就輟學了。”
“薄修你夠了!我不想看見你,以後少折騰我,我這個人被逼急了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的!”
劉忻感到氣憤極了,卻真的拿麵前這個男人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她覺得自己快被他給急哭了,快步走著,就想回房,不想再看見他,卻沒想到自己走太快,‘砰’的一聲滑倒在了地上,膝蓋重重磕在地上,劉忻麵色痛苦極了,隻覺得自己的一雙膝蓋好似就要就此廢了。
想到自己跳舞的夢想,這一刻,劉忻萬分懊悔自己跟薄修的賭氣,她要是好好走路的話,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了。
一雙手顫抖著捂住雙膝,劉忻整個人蜷縮在地麵上,心裏想著薄修肯定要開口笑話他時,卻不想,他竟直接走了過來,躬身伸手就將她整個人給公主抱了起來。
被他這麽抱著,劉忻整個人身子一僵,微微張唇許久,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該說什麽?
謝謝?
你在幹嘛?
你不會抱著我,又把我扔下去吧?
說哪一句,劉忻都覺得自己說不出口。
尷尬極了,劉忻隻好十分窩囊的閉上了眼睛,就當是痛暈過去了。
薄修看了她一眼,嘴角不經意的勾起一抹笑來,暗暗在心裏罵了她一句,蠢女人。
許是怕她傷的太嚴重,會影響計劃,又或者他同情心泛濫了,總之,他當天晚上,就把這個蠢女人送去醫院了,見她一路上裝暈厥,他也不戳穿,反而覺得,她這麽‘暈厥’過去,窩在他懷裏,感覺好像也不錯,至少比平常跟他頂嘴嘰嘰喳喳的要強很多。
被送上病床那一刻,聽到醫生說她暈過去了,應該推進手術室看看,劉忻立馬嚇的驚醒過來,靠坐在床上,一雙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那個白大褂青年醫生道:“別,我醒了,不去手術室,我暈了去手術室幹嘛,我又不做手術,我就是膝蓋傷了而已,你在這兒給我看看就行。”
手術,萬一她的膝蓋被弄壞了,那怎麽辦?
萬一這個醫生不靠譜,給她截肢了,那可怎麽辦?
要是截肢了,薄修肯定會跟她說,她這樣正好到白世江的麵前博取同情,到時候他肯定天天守著她,那她要博得他的真心就更容易了。
想到這裏,劉忻就目光恨恨的瞪了薄修一眼,臉色嚇得慘白。
青年醫生最後什麽也沒說,笑著就從病房裏出去了,劉忻莫名其妙的看著薄修提出疑問:“他怎麽走了?他不給我看看膝蓋嗎?”剛才還跟她說,要去手術室來著,這怎麽就走了,她膝蓋沒事嗎?
可是膝蓋還是很痛……他笑著出去,不會是因為沒救了吧。
想想劉忻臉色就嚇的更難看了。
她將目光望向薄修,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她的一雙手小心翼翼的撫在膝蓋上,眼裏隱忍不住的眼淚簌簌直落。
話裏不禁哽咽起來:“我跳了十年,整整十年,如果不是家裏破產,爸爸又變成那樣,我還可以繼續的,我……我也不想放棄啊,可是我怎麽辦?我沒有辦法,我隻能放棄學業去工作,沒有錢,爸爸他怎麽辦啊……”
正當劉忻哭的傷心時,薄修很無奈的問她:“你突然哭什麽?”他剛才可半點沒有欺負她,連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
“我能不哭嗎?我的膝蓋都沒救了,就算不截肢,我以後也跳不了舞了吧,薄修,以後要是不能跳舞了,我怎麽辦?我……你認識的人一定很多,你能不能幫我找找好的醫生,我還想要跳舞,在舞台上旋轉,是我一輩子的夢想,我現在除了爸爸什麽都沒有了,要是連腿都不能再跳舞,我……我會崩潰掉的。”
劉忻撫著自己的一雙膝蓋,臉色慘白難看的厲害,一張稚嫩的小臉上滿是淚痕,薄修卻站在她麵前差點盯著她笑出聲來。
再也跳不了舞了?誰告訴她的?
截肢又是什麽?
她不是有臆想症吧?
也是服了她了。
“咳咳。”兩聲,薄修見她哭的抽抽泣泣的,忙做出解釋:“你的膝蓋用不著截肢,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傷的比之前嚴重了,好好恢複還是能跳舞的。”
“你沒騙我?”在這個時候開玩笑的話,真的很惡劣,十分懷疑的將眼神落在他身上,劉忻一雙眼睛紅通通的,一張小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委屈極了。
薄修十分無奈的再次作出解釋:“沒騙你。我騙你對我有什麽好處?”
“你折騰我捉弄我不是常態嗎?”她平常也想知道,他那麽一次次的折騰她,對他而言,有什麽好處。
“不是,是誰告訴你說你得截肢了,你以後再也不能跳舞了?”她是不是真的有臆想症啊?
“剛才那個醫生明明一開始說,我得進手術室,怎麽我說不用之後,他什麽話都沒說,笑著就走了?難道他不是笑著表示我已經沒救了,得截肢嗎?”
“劉小姐,你想象力可真豐富,不去寫點什麽還真是可惜了。”
“我真的沒什麽事?”
劉忻極為不放心的再問了他一句,薄修冷眼看她,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樣子,嘴裏惜字如金,半個字都不願說。
蠢女人,在哪兒都不帶腦子。
要是真的要截肢,她這會兒還能躺在病床上跟他說話,隻怕一早就被送去急救室裏打了麻醉,要開始斷腿了。
“不用截肢,我的腳沒事,還可以跳舞,太好了,太好了……”劉忻激動的不行,薄修卻冷冰冰的嘲諷她道:“既然這麽愛惜自己的雙腿,當初又何必為了蔣玲去青岩寺下跪?”
他的話令劉忻頓時沉默了,病房裏安靜了許久,才有說話的聲音,說話的人是劉忻,她的嘴角溢出苦笑來,話裏不鹹不淡的說著:“因為我的介入,蔣玲為了白世江自殺了,你良心上過得去,我可過不去,萬一她要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這輩子我還能心安嗎?”
正是因為這樣,她當時無比的希望蔣玲能快點恢複,快點好起來,哪怕是雄赳赳氣昂昂的警告她離白世江遠點,又或者在公司裏拉幫結派讓公司所有人針對她都好。
隻要她不再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