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七章 反將膽子泡大了
黃昏時,丞相夫人遣了身邊的丫鬟錦繡,來給季憫秋送“獎賞”。這個錦繡,便是前兩日將季憫秋推入河中的那個丫鬟,事發之後,丞相夫人假意打了她幾個板子便許她兩日病假,才剛從床上下來的錦繡自行向丞相夫人請了這個差活兒。
她常以欺壓折磨季憫秋母女為樂趣,素娘身上的傷,多數是她所為。
丞相夫人的“獎賞”頗為豐厚,一隻不大不小的托盤上,二十多根黃燦燦的金條,讓錦繡直了眼睛,她從見過季憫秋得到過任何賞賜,更別說是這麽多的金條。
所以不能讓這賤人好拿了。
錦繡來的時候,剛巧季憫秋帶著鳴琴出去了,隻有素娘正在季憫秋房內認真地擦拭著一個花瓶。
見素娘沒有看到自己進來,錦繡便大大咧咧地在桌邊坐下,裝模作樣地輕咳了一聲。
素娘聞聲回頭,見是錦繡,連忙地迎過來給她倒茶,卻見桌上那一堆黃金,錯愕地看著錦繡,“錦繡姑娘,這……”
“這什麽這啊?”錦繡惡言惡語地譏笑,“你家祖墳上冒青煙了,這麽大筆金子,你和你的那女兒這輩子都沒見過吧?”
素娘生性平和,再加上本就寄人籬下,這幾句不善之辭雖讓她心中不快,卻也不想與她過多爭辯,想到今日夫人說過要賞二小姐,隻道:“奴婢與二小姐在府上不愁吃穿,這些東西實在用不上,煩勞錦繡姑娘將它們送回,奴婢在此謝過夫人。”
“哼,”錦繡不屑地瞪她一眼,冷笑道:“說到你那女兒我倒想起了,聽說她白日裏可了不得,竟耍起了威風,還讓小芹無故賠了性命。怎麽?難不成是我前兩日踩著她尾巴了所以發瘋咬人?”
錦繡得意地看向素娘,一字一句道:“看來我得多踩她幾次,這樣你們的日子才不會悶,哈哈哈……”
“錦繡,”素娘的聲音裏透出了難得的怒氣,“你的心腸怎如此歹毒,二小姐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總想著害她?”
素娘這一聲怒喝,讓聽慣了她軟語求饒的錦繡心裏極是不舒服,“啪。”錦繡站起身照著素娘白淨的臉上就是一耳光,罵道:“什麽東西也配同我大呼小叫。”
正巧此時,季憫秋推開門看到這一幕,怒氣瞬間彌漫全身,素娘一看知道又要出事,趕忙攔住,“二小姐算了,算了,是娘說話欠妥當,冒犯了錦繡姑娘……”
“娘!”季憫秋安慰道,“沒事的,我跟這狗奴才聊兩句。”
一旁正得意洋洋的錦繡聽到她罵自己是“狗奴才”,一邊擼袖子,一邊咬牙切齒道:“好啊,現在都敢罵我了,看來那臭河水反倒將你的膽子泡大了,你瞧我今日怎麽收拾你。”
季憫秋原以為她會對自己動手,卻不料她反手一耳光扇在了素娘臉上。
“啊呀,我倒是不能同你動手,若在你身上留下什麽疤痕,丞相大人回來夫人沒法交待,不過你這人老珠黃的娘可就不一樣了,大人早就將她棄如敝履,她的死活,鬼才在乎!”說著,錦繡反手對著素娘的臉又是一耳光。
從頭到尾,季憫秋沒有去看錦繡臉上的得意,而是心痛地看著素娘那一張原本白淨的臉上布滿的鮮紅指印。
而素娘卻生怕季憫秋衝撞了錦繡,再惹出什麽麻煩來,死死將季憫秋抱著不放手,任由錦繡一下比一下重的耳光抽在自己臉上,始終咬牙忍著。
耳光聲,一聲聲刺激著憫秋的心。
錦繡終於停手了,似乎是打得累了,揉著自己的手腕,臉上的表情得意得幾近猙獰,她從袖口中掏出一枚很粗的針來,笑著在季憫秋的眼前晃了晃。